但,感覺還不賴。
雖然他親得有些橫衝直撞、磕磕絆絆,但她能從他青澀笨拙的親吻裡感受到他那顆炙熱虔誠的心,和他平時內斂著卻濃烈又純粹的感情,簡直熨燙她心,直接燙軟燙化了。
風知意很歡喜、也很享受,心情好得像是在冒泡。
“陳素素!”突然身後追來一道聲音打斷她徑自的美滋滋,風知意回頭,看到是周曼曼驚喜地跑上前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風知意看她的樣子,“你這是去上工?”
“嗯。”周曼曼看她的樣子不像,“你不去嗎?”
風知意心情好地回答,“我昨天剛回來,還沒收拾好,明天再去。”
“說的也是。”不過周曼曼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家裡是有什麼喜事嗎?你怎麼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
“是嗎?”風知意趕緊斂了斂眉梢眼角溢出來的甜蜜和歡喜,“算是吧。”
然後,怕她打破砂鍋問到底,忙岔開話告辭,“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等一下!”周曼曼忙拉住她,然後朝後招手,“你們兩快過來!”
喊完,回頭跟風知意介紹,“今年又來了五個知青,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沒等你迎了新。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兩個女知青,另外三個男知青,回頭你有空,去知青點認識認識吧。”
說著,就拉著正好走過來的兩女知青給她一一介紹,“這個是邵玲玲,北城來的。”
風知意看了看,是個圓臉有點可愛的小姑娘,羞赧地朝她笑了笑,風知意也朝她微微點頭,想著回頭得把禮數補上。
“這個呢,就巧了!”周曼曼介紹起另外一個就樂了,“跟你同名哦!也叫陳素素,是山城來的。”
風知意挪眼過去,在原主記憶中,這個陳素素是個沉默寡言、任勞任怨的形象。可她看著眼前這個,感覺對方倒是一臉經曆了風霜的苦相,眉眼間還糅雜著不明顯的陰鬱和黯淡。
而且,看到對方震驚呆滯看著她的神情,風知意微微笑了笑:看來,對方是認出她來了呀!
哦不是,是認出原主。
嗯,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愧疚?
周曼曼似乎也察覺到陳素素的不對勁,納悶,“陳素素,你發什麼呆呢?陳素素在跟你打招呼呢!”
說完,不待其他人反應,自己率先樂了,“哎喲,你們兩都叫陳素素,我都不知道怎麼分了。”
陳素素臉色不太好看地勉強笑了笑,“我剛有點驚呆了,她長得也太漂亮了!”
比在她家當成大小姐養的時候還要漂亮。
她是家裡的老二,不上不下、不尷不尬,家裡嬌寵她姐、縱容著她弟,卻獨獨忽視她。後來就連伺候“大小姐”的活,都全由她來乾。
她那個時候,心中的不甘不平就到達了頂點,恨不得這個大小姐出什麼事,然後全家都跟著倒黴,都跟著她一樣吃苦。
後來,這個大小姐家裡果然倒了,大小姐還幫她去鄉下做泥腿子吃苦,她心裡的氣瞬間就消了。
總感覺,那全是大小姐的報應,讓她伺候的報應。
可好景不長,不到半年,她家裡就接連出事,家底賠了個精光,還欠債好幾萬。
家裡能賣的都賣了,父母的工作以及大小姐留下的那些好東西,全都賣了,就連漂亮的姐姐也賣了。
當然,她也沒逃掉厄運。
不過,她那個丈夫命短,沒兩年就意外身故了。
婆家嫌棄她是掃把星,克死了她丈夫,把她趕回了家。
她回家之後,看到貧苦潦倒的父母和被打斷一條腿的弟弟,心裡又是快意又是心疼。所以,父母讓她頂替彆人鄉下換錢,她還是同意來了。
不然,她一個被夫家趕回家的人,呆在家裡既沒工作也沒出路,還不如來鄉下,沒人知道她的過往,當個讓泥腿子仰望的知識青年,總比呆在家裡讓人指指點點的好。
但她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巧地被分配到夢莊大隊,也就是她自己原本要來的地方。
來到這裡,她就不得不想起那個病癆鬼大小姐。
她還以為,當初那個病癆鬼下鄉沒半年就會病死掉。但沒想到,人家沒事,反而長開長大了,漂亮得她都不敢認。
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她原本身份的替身在這裡叫陳素素,她還真認不出來,眼前這個光彩照人的水靈美人,居然是當初那個奄奄一息的病癆鬼。
她看著眼前這張嫩得能掐出水來的漂亮臉蛋,突然有種被搶了身份的憤怒和不平。要是當初是她自己來鄉下插隊了,今天眼前這個美得發光的人,會不會就是她?!
旁人倒不知她瞬間心思轉了這麼多,倒是風知意捕捉到了她不甚友善的情緒,饒有興致地挑眉:嗯?這是要裝作不認識她?
就算她這會長開了,跟原主的相貌和氣質都大相徑庭,她認不出長相。可她這個身份背景資料,對方不可能不認識她吧?
“哈哈!那可不!”周曼曼毫無心機地與有榮焉,“咱們陳素素可是大隊裡的一枝花!不對,是整個縣城都找不出這麼水靈俊俏的人吧?至少我從小到大沒見過。哦,對了,這個陳素素說的可不是你。”
陳素素神色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風知意差點悶笑出聲。
“哎呀好愁啊!”周曼曼似乎沒發現自己的言語有什麼不妥,“你們倆要不分個叫法吧,不然陳素素都不知道在說誰。”
邵玲玲倒是小聲建議,“不如按照年齡,一個叫大素素,一個叫小素素。”
“大素素?小素素?”周曼曼看了看風知意,又看了看陳素素,感覺彆扭,對陳素素道,“雖然吧,你才17歲,陳素素22歲。可我看著,你才像22歲,陳素素她才是17歲。若叫她大素素的話,那都該叫你老素素了。”
看著陳素素神色又一陣扭曲,風知意真的快忍不住了,趕緊告辭,“我這會還有事,改天再去知青點看你們,先走了哈!”
說完,就趕緊步履匆匆地溜了。
她實在不忍看周曼曼再“心直口快”下去,下一秒就被暴打。也是真有點好奇,周曼曼是怎麼平安地長到這麼大的?沒被人打過嗎?
走到一處空曠無人處,風知意就開始摘清明菜。這清明菜在野外真的到處都是,她隨意摘了大半個小時,就摘了滿滿一籃子。
回去的路上,碰到挑著瓜苗去地裡種的宋宗洺,“回來了?”
“嗯。”風知意微微點頭,因為跟他同一段路,就和他並肩走著。
宋宗洺側首看了看她的眉眼,“家裡是有什麼好事嗎?看著你的狀態挺好。”
其實,他是看她一向寡淡疏離的眉眼,變得真實而有神彩,褶褶生輝的樣子讓本就貌美的她更加動人,就忍不住問了問。
這麼明顯嗎?風知意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沒有。就是今天天氣好,心情愉快。”
這明顯是不願意分享的意思,宋宗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指了指前麵岔口,“那我先去忙了。”
“好。”風知意儘量收斂嘴角眼底的喜意,快步回家去。
可一踏進院子,看到孟西洲在忙碌的身影,神色又忍不住柔軟歡喜起來,“我回來了。”
正在磨米粉的孟西洲扭頭看到她回來,趕緊放下推磨,歡快地跑過來接過她的籃子,然後彎腰歪頭親了她嘴角一下。
風知意趕緊後退了一步,“乾嘛呢?”
孟西洲笑得乖軟,“不是你說的嗎?這是夫妻或對象間,出門或回來的禮儀。”
風知意:……她早上出門前跟他解釋這個,隻是為了說明,她親他,不是讓他給個漫長到快讓她窒息的吻。
這家夥倒好,現在就活學活用了?
孟西洲看她嬌嗔的眉眼,笑了笑,親了親她的眉心,“我米粉快磨好了。你去把這清明菜洗洗,然後放點鹽在開水裡焯一下,再撈出來搗爛成泥,會嗎?”
“你都說得這麼詳細了,我哪能還不會?”風知意奪過他手中的菜籃子,“你快去忙你的吧,我很快就弄好。”
“嗯。”孟西洲又歡快地跑回去繼續磨米粉。
等孟西洲磨好米粉,風知意也把清明菜的菜泥給做好,然後混在一起揉成綠綠的麵團。
風知意用手指戳了戳,“這感覺有點像青團?”
“嗯,跟那個是有點像。”孟西洲大力地揉著麵團,“不過這個乾了會發硬,還可以像年糕一樣炒著煮著吃。”
風知意看著好奇,“那這個可以像包子餃子一樣包餡嗎?”
“可以,”孟西洲指指一旁他炒得半熟的菜餡,“我弄了香菇玉米肉丁、土豆蘿卜肉丁,還有芝麻白糖三種,夠嗎?還想吃什麼餡的?”
“夠了夠了!”風知意忙點頭,“就咱們倆,能吃得了那麼多嗎?”
“沒事,這個可以放好幾天,而且現在天氣也不熱。”孟西洲指指櫥櫃某處,“你把我昨晚做的模型拿出來洗洗,一會做清明餅。”
“好。”風知意拿出好幾個木頭模型,邊洗邊看,“這個是元寶、這個是餃子、這個……這個三角形的是什麼?”
孟西洲看她跟小孩玩玩具一樣,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是這邊的習俗,一會我教你怎麼玩。”
“好。”
兩人把做吃食當成樂趣,做了清明團、清明餅、清明粿、清明餃等等,做了滿滿一個大圓簸籮。
風知意看著這麼大的簸籮被擺滿,“總算知道這麼大的簸箕是用來乾嘛的。”
孟西洲端來籠屜準備上鍋蒸了,“想先吃哪種,我先給蒸上。”
風知意覺得哪種都可愛,哪種都想試試,就犯了選擇困難症,“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部都要。”
孟西洲笑,隻好把每一種都給撿了一些放進籠屜裡給蒸上。
趁蒸煮期間,兩人準備把祭祖的菜給做好。
幸好之前,孟西洲就給她多砌了一個大小鍋。特彆是冬天,可以蒸飯的時候炒菜、煮粥的時候燒熱水。這樣又省時間又省柴火,而且熱水可以早上拿來洗臉,晚上拿來泡腳。
這次需要風知意上灶台掌勺,她心裡沒底,“我廚藝真的很一般欸,你真的要我做嗎?不怕浪費食材嗎?”
“沒事,我教你。”孟西洲給灶膛裡添好柴,還真的來手把手地教她,甚至教她怎麼鏟動、怎麼放料。
風知意看他教得這麼認真仔細,不禁懷疑,“你不會是想教會我,以後就由我來做飯吧?”
她可是見識過,這夢莊大隊的男人在家當大爺的欠揍樣。
婆娘同樣是下地賺工分,也沒少賺幾個工分,可回家男人都甩手等著吃就是。婆娘們卻要任勞任怨地洗衣做飯喂豬喂雞收拾整理做大一堆家務,還經常落不得一聲好。
她可不想慣出孟西洲這破毛病。
孟西洲笑,“沒有,這是媳婦見公婆的飯,僅此一次。以後都我來做,可以嗎?小懶豬。”
風知意輕哼,“那還差不多。”
讓她乾彆的行,做飯她真的不在行,而且也不耐煩做飯。
兩人合力把飯菜做好,清明粿也全部蒸好了。
風知意吃著連點頭,“感覺比青團好吃,回頭你給牛棚送一點去。”
“你倒是什麼都不忘他們一份,”孟西洲把做好的祭品一一放在食盒裡麵,“可卻沒見你自己親自送去一次,都讓我去,不想他們記你的好啊?”
“哪有?!”風知意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這不是怕他們連累我嗎?他們可是壞分子呢!”
其實她是真的不想他們記得認識她,畢竟以後他們可都是大人物呢,她一點都不想被大人物給惦記。
孟西洲好笑地“嘁”了她一眼,“真怕連累不搭理他們遠離著就是了,何必還那麼關心他們。”
“唉,他們看著可憐嘛!”風知意裝模作樣地說,其實可憐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覺得國家少了這些文化傳承人是巨大的損失。
孟西洲懶得跟她爭辯,把裝好的食盒放進簍子裡,“好了,趁中午外麵沒什麼人,我們去祭拜爹娘。牛棚的食物,等天黑了我尋個機會再給他們送過去。”
“哦!等等!”風知意趕緊也去背起個簍子,“咱們不是還要抽竹筍嗎?多抽點,我想回來醃製泡椒竹筍。再多弄點野菜,改天我得去知青點看看,畢竟來新人了。”
“好。”孟西洲給她戴上草帽,“咱們從後院門出去,那裡小路有茂密的蓮葉擋著,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風知意笑,怎麼感覺他們像是去偷偷乾壞事似的。
不過這大中午的,外麵還真的沒幾個人。而且在這鶯飛草長的季節,碧葉蓮蓮、野草茂盛,他們挑著無人小路,幾乎神隱般地溜到了山上。
孟西洲牽著她的手直往深山方向走,“讓你把我以前給你鐲子帶上,你帶上了嗎?”
風知意拍拍自己隨身的小包,“帶上了,不過帶上那個乾嘛呀?”
孟西洲神秘笑笑,“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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