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可能是看風知意剛生產,孟西洲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錯眼、不離身地照顧著。
待風知意在家裡精心養了一個多禮拜,感覺身體好利索了不少,才終於被看不過眼的風老爺子給拎出去辦事了。
說是他一個大男人,整天圍著一個女人轉太沒出息。
這時,風知意才找到機會帶著孩子去空間體檢、打疫苗、做各種營養體質強化等等,就跟她自己小時候一樣,還要配個人AI終端,實時監控生長和健康情況。
智腦興衝衝地毛遂自薦,“家主您看,我本來就是管家複刻件,您是管家管理照顧大的,那小主人合該輪到我了啊!”
風知意笑,把做好一係列檢查的孩子給抱起來,穿上特製的柔軟衣服,“就你這跳脫性子,怎麼照顧得好小孩?”
“這個不是問題,”倒是管家接口道,“性格程序可以更改。我之前把它的性格程序設置得熱鬨些,也是怕你一個人在外麵太孤寂了。”
它自己養大的孩子,它還不知道風知意是什麼性格嗎?
“再說,它已經對現在的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認知,比起重新配置的AI,它更適合去照顧小主人。”
風知意想想也是,“那把孩子的數據都載給它吧,性格也不用改了,孩子以後性格開朗些也好。醫療係統齊全些,再就是,配些武力防禦吧。”
雖然說,在這個世界裡不一定需要,但以防萬一。
“好的。”管家立馬把剛從孩子那收集來的數據載入智腦,“那配什麼外形?人形還是?人形的話,是男是女?多大年紀?身高長相什麼的有要求嗎?”
畢竟現在孩子還小,沒法表達主觀意識,不好去佩戴手表配件啥的。
風知意:“……隻是輔助,不用人形。”
孩子她還是要自己親自教養的,而且這又不是AI機器人到處跑的未來,憑空冒出一個人,沒有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不好交代。
再就是,外形仿生得跟人再像,久了之後肯定會被人看出端倪的,她一點都不想以後應對這種麻煩。
“配個仿生物的寵物吧。”風知意想了想,這個時候寵物好像還不用登記寵物戶口,隨意養一隻應該沒關係。
管家微微頷首,“那要什麼種類的?貓?狗?還是其他?”
風知意想起智腦的性格,嘴角泛著笑意地微勾,“尋常的二哈就行,要幼崽成長型的。”
智腦有些抗議,“為什麼配那麼傻還熱衷拆家的貨?威武雄壯的藏獒不好嗎?毛也多啊,可以讓小主人在我身上睡覺多舒坦。”
藏獒太顯眼了,風知意不想引人注意就忽悠它,“你這麼其貌不揚、平平無奇的二哈,回頭一個罩麵就把人家真正的藏獒給撂倒了,那不是更有麵兒嗎?深藏不露的掃地僧啊!”
“哎?”有點中二屬性的智腦果然樂了,“那也行!”
管家失笑地去配置。
風知意沒有在空間多呆,給孩子做好檢查打好疫苗配好終端,就帶著孩子出來了。
而外麵,隻過了一個上午而已,正好阿姨上來喊她去吃飯,“剛老爺子和孟先生打電話回來,說是中午有事,不回來吃了。”
風知意聽得眉眼微動,“好,我知道了。周姨,那你下午能不能去百貨大樓幫我買點東西?”
從今天起,三天內都是學校開學報到的時間。孟西洲因為被風老爺子拉去忙活,所以就交代她今天在家裡歇著,他明天陪她一塊去。還交代做飯的阿姨,好好照顧她。
風知意就想趁著今天大夥兒都不在,自己出去晃一圈,把二哈版的智腦給拿出來,順便去學校報個到。
所以,她就找借口支開阿姨了。
周阿姨聽得愣了一下,有些遲疑,“那你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可以嗎?”
畢竟這家的兩個男主人都耳提麵命地交代她,要她一定看護好正在坐月子的寶媽。
“可以的,”風知意失笑,“我又不乾嘛,一會可能就是在院子裡走走,然後下午跟孩子一塊兒睡一覺。”
周阿姨想想也是,遂點頭,“那你需要買什麼,我下午就去給你買來。”
“我需要……”風知意說了一大堆像牙膏香皂之類的、都是用得著的生活用品,讓周阿姨仔仔細細地記住,估計夠她去買一整個下午。
待吃過午飯阿姨出去之後,風知意就帶著孩子出門了。
她現在的身體早就養好了,就是去跟人家乾架都沒問題,隻不過孟西洲不放心她罷了。
先去學校報到,直接拿出自己的軍醫證件,找到導師跟校方溝通,說自己目前所懂的醫術都是自學的,存在不少缺漏,所以想來這裡補全一些基礎的係統知識,申請能不能不用像其他學生那樣每天打卡上課。
畢竟,每天按時上下課的話,對她來說有點浪費時間。
因為在學校裡學一天的知識點,她完全可以晚上花兩個小時去空間學個二十個小時吃透。更何況,她精神力強大,學東西記東西也比一般人強。
而且,自從有了軍醫之職之後,她其實一直就自己啃著這世界、這時代的醫書,自己補全補漏,啃不明白的還經常寫信問汪醫生。
算起來,她也學了兩三年了。不論異能,就單純的醫術,她現在的水平應該也差不多是大學畢業的水平,所以她真的完全沒必要規規矩矩地從零學起。
隻不過學海無涯,知識哪有邊界,所以她當時接下來這大學的名額,也是想來多進修進修、補漏補漏。
畢竟,這裡可是國內最高學府之一,真正的專業大佬都聚集在這,想必她能學到不少。
並且,風知意還拿出了自己正在給國藥局研究新藥的事,說自己估計沒有按時上下課的時間。但學校大小考核什麼的,她保證都不會漏下。
因為帶孩子是私事,研究新藥那是利國利民的公事,這樣理由也充足有力些。
校方沒想到會迎來這麼一座大佛,雖然理由和申請都合情合理,但還是給她當場做了測試,證明她確實需要特殊的因材施教,才給予了批準,批準她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自由選擇課程上課。但若是一個學期之後,她的考核不及格的話,那這特殊性就取消作廢。
風知意自然滿口應下。
搞定學校的事,風知意帶著孩子回去,趁人不注意時,把二哈版的智腦給拿出來。
智腦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小小幼崽的模樣跟著風知意跑,好像不會走路一般,老撞她腳後跟或栽地翻滾,摔得“汪汪汪”地直叫,其實是在風知意耳機裡說,“哎呀不習慣不習慣,我這是第一次有外形,還沒協調好,等我再協調協調有手腳的感覺。”
畢竟,不能真讓它口吐人言,那還不被人捉去解剖了不是?
風知意聽得輕笑。
卻不知,這一幕落在了旁人的眼裡——
夕陽西下,在萬物生長的暮色裡,容色姝麗的貌似少女,眉目如畫,溫柔地抱著繈褓,還時不時地往後看老摔跤的小幼崽狗狗失笑……畫麵溫馨美好得讓路過的車裡的蘇望亭看得一愣,隨即本能地出聲,“停車!”
等車一停下,蘇望亭又愣住了,他停下來做什麼?
不說她再三警告過他、不要出現在她麵前,就是他妹妹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家和她,恐怕再也沒法和平共處了吧?
雖然他理智上知道,他妹妹落得如今這慘狀,完全跟她沒有關係。但人都是自私護短的,在感情上,他不由地有點偏向他媽說的“若不是跟她有矛盾,他妹妹也不會招惹上那個惡毒的老虔婆”。
即便這話有點沒道理,但對妹妹遭遇的心疼和憤怒,以及還有可能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長久以來對她求而不得的惱怒怨恨,讓他現在也不由地有點遷怒和埋怨,再也沒法理智地對她心無芥蒂。
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倒是風知意朝突然停在她身邊的車裡望來,畢竟有車突然開過來停在她身邊,她不注意到都難。
蘇望亭就整了整神色,收拾了一下情緒,推開門下車,神色平靜、實則心下複雜無比地跟她淡淡打招呼,“好久不見。”
隨即目光在她懷裡的繈褓落了落,有些疑惑,“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軍區大院,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風知意看見是他,倒是沒什麼意外,朝他平平淡淡地禮貌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朝身後又栽跟頭的小狗狗輕笑地道,“跟上。”
然後,竟然沒跟他說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蘇望亭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暮風微涼,吹得他心裡一片荒涼。感覺自己還不如這一陣風在她麵前吹過,至少風有涼的感覺;而他對她來說,估計什麼感覺都沒有吧?
直到現在,蘇望亭才徹徹底底地明白,他的情愫、他的芥蒂,其實根本就不曾落在過她眼裡、更彆說心裡。
所以,不管是喜是憎、是怨是怒,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而他以前的痛苦和掙紮,仿佛像個笑話。
風知意倒是沒怎麼在意在這裡遇到蘇望亭,隻是有些意外蘇家也在這個大院裡,不由地有些感歎世界真小。
不過她沒受什麼影響,一路輕笑著逗著智腦版的二哈回去,在家門口卻碰到孟西洲緊張地衝出來,“怎麼了?”
孟西洲看到她神色一鬆,過來有些委屈地摟了摟她,“回家沒看到你,問周姨,周姨居然說不知道,嚇我一跳。”
說著接過她手中的孩子,“你這是去哪散步了嗎?”
畢竟她在家裡呆了一個多禮拜沒出門,怕是悶得慌了。
風知意趴在他懷裡,掀開一點繈褓查看孩子的情況,看孩子睡得小臉白裡透紅的香甜,神色不由溫柔,“下午閒著沒事,我睡不著,就去學校報到了。”
孟西洲聽得神色一緊,“不是說我明天陪你去嗎?你怎麼一個人跑那麼遠?還抱著孩子去辦事?累不累?”
“不累,就報個到而已。”風知意說著把她搞定學校的事三言兩語說了一下,“以後我上課自由,隻要考核過關就行。不過代價呢,就是我可能要研究出或改進一兩種藥出來給國藥局才行。”
不作出點功績,她扯的那個借口就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