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失笑地親了親他,朝風知意道,“等我一下,一會給你做槐花餅和香椿炒雞蛋吃。”
“好。”風知意抱著孩子去玩具房間,招來二狗子照看孩子,然後出來打算去廚房幫忙,看到孟西洲回房換了衣服下來,邊挽起袖子邊往廚房走,“杜家出事了。”
“哦,”風知意跟著他走進廚房,並不太關心地打開櫃子,拿出點米準備晚上熬點粥配槐花餅和香椿雞蛋吃,“出了什麼事?”
孟西洲則打開袋子,把摘回來的野菜拿出來洗,“杜家那個保姆,確實是敵國人。而且這一年多來,利用杜軍長的職務之便,遞了不少情報回去。”
風知意頓了頓,抬眼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並不是意外這個消息,因為最近二狗子在收集楚家信息時,難免接觸到楚家以前的盟友親家——杜家。所以杜家的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她意外的是,她家大寶貝連這個都能打聽得到。
畢竟,這也算是機密了。
孟西洲以為她是被這個事情給意外的,壓低聲音道,“杜家二老被革職關押,那個保姆估計會被直接木倉決,杜軍長,可能也脫不了乾係。還有杜若蘭和杜家兄妹,甚至杜家其他兄弟姐妹家,無一不被擼了職關押審查。就是稍微有點關係往來的親戚,哪怕沒有從軍從政,隻是單純普通的工人,也丟了工作被叫去調查問話。”
也就是一鍋端了,因為杜家的政/治背景不清白了。
風知意聽得微微點頭,“這涉及國家立場原則問題,肯定要從嚴處理的,不能有半隻漏網之魚。”
這種事情,真的是寧可錯怪,都不能留下隱患。所以但凡跟杜家有關的往來人物,以後都不可能再被重用了。
“嗯。”孟西洲想起什麼問,“那個杜若蘭和現在離了婚的杜夫人,你想不想看她們倒黴?我說不定可以遞把火,不死也能脫下她們一層皮。”
以前欺負他媳婦兒的仇,不管大小,他可一筆一筆地都記在小本本上呢!
風知意想了想,搖搖頭,洗好米,把粥給熬上,“不用,這事兒跟我們無關,咱們看著就好。你彆插手,沾上這種事不好。”
一是這種“國家大事”的涉及人物,一定會被官方查得透徹清楚。但凡出手,肯定就會留下痕跡,被查到隻能是禍、不會是福;
二來留下杜若蘭和楚大美人,說不定能牽製以後的蘇家楚家作妖。
“行吧。”孟西洲看她興致缺缺,似乎對杜家的事情並不感興趣,知道他媳婦兒其實不喜歡搭理外麵的風風雨雨,就跟她說起彆的輕鬆好玩的事。
風知意對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多震驚多意外,是因為她知道大部分的內情原委。
她知道,其實杜家並沒有通敵叛國,會落得如今這麼個嚴重的結果,那是因為不僅高官在後麵虎撲他們咬著不放,曾經的親家盟友——楚家,也趁機落井下石建功立業了。
尤其是楚大美人,可能是報複杜父的背叛,杜父以前在位期間各種小瑕疵,也被她誇大地舉報了。
甚至還有風老爺子,也趁杜家病、要杜家命,不過他純粹是報杜家以前坑害風家倒下的仇。
畢竟,杜家和風家有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還有以前杜家的政敵,或者想替補杜家職缺的人,以及想趁機渾水摸魚撈好處的人……多方狙擊,牆倒眾人推,杜家就落得現在這個永不翻身的下場。
至於那個保姆,其實也不是真正的細作。她雖然確實是敵國士兵弓雖女乾本國邊境婦女所生下的孩子,但她並沒有有意識地主動通敵賣國,她是無意識中被從小在同一個村長大的、彆有用心的“青梅竹馬”給哄騙操控利用了。
真正的細作,怎麼可能為了女人間的爭風吃醋、或者榮華富貴,而上演小三逼宮的戲碼暴露出自己?
她這種敏感危險的出身,就不該湊到京市裡來,更不應該跑到有權有勢的杜家攪風攪雨。
所以說,她其實是被自己給蠢死的。還拉上了杜家一大家子陪葬,也挺牛逼的。
就是不知道,杜父為他這一段露水姻緣、紅顏知己情婦陪葬掉整個杜家,作何感想?大概會悔青了腸子吧?
沒過幾天,二狗子無意中截取到一段視頻回來放給風知意看,是楚大美人探望杜父的現場。
杜父是真的後悔莫及,簡直痛哭流涕地跟她認錯求助,“楚楚,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敵國人!咱們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二十幾年的夫妻,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嗎?我真的沒做過通敵叛國的事!求求你,幫我去想想辦法好嗎?”
楚大美人嘲諷地笑起來,“是啊,咱們是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二十幾年的夫妻感情,偏偏就抵不上你那三年的出軌失憶。”
杜父神色僵了僵,“二十幾年前,我失憶被騙是她的丈夫,才會跟她有了孽緣。但我回來之後,真的沒有跟她聯係過了。就是後來接回若蘭,也是出於為人父的責任,孩子總是無辜的不是嗎?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對若蘭並不上心,遠遠不及咱們自己兩個孩子不是嗎?”
楚大美人淡淡嘲諷地笑著,不說話。
杜父戴著鐐銬的雙手緊緊地握了握,以前不屑解釋的事,也忍著她這種目光解釋清楚,“一年前若蘭結婚的時候,才把她給悄悄接回來,我事先真的不知曉。半年多後,我才發現家裡的保姆居然是那個人。有次在醉酒之下……”
說到這裡杜父有些不自在,“咱們夫妻都三年多沒親近過了,我正值壯年,有那方麵的需要,一時沒忍住才犯了錯,對不起!”
畢竟是以前碰過的人,都已經有過關係了,所以他覺得再碰不碰其實沒多大區彆。再加上對方刻意引誘,又想起那曾經恩愛的三年,也是真的有過感情的,所以之後就存著僥幸心理養在了身邊。
隨後杜父又急急地道,“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彆有用心地來到我身邊的,我識人不明、我意誌不堅定所鑄成的錯,我都認!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隻求你看在兩個孩子的麵上,幫爸媽說說話好嗎?他們二老真的是無辜被牽連的!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那個人和若蘭的存在!”
可惜,楚大美人關注的重點跟他不一樣,越聽越笑得嘲諷,“你很愛她是不是?愛到願意為她生、為她死是不是?”
杜父愣了愣,隨即忙否認,“不是!我被她彆有用心地竊取情報,這確實是我的疏忽、我的錯誤、我的失責,上麵怎麼判我都行!這本來就是我該負的責任!跟她沒有關係!”
反正,他自認為他沒被她竊取到什麼重要的情報。作為軍人,他不可能把一些重要的事告知給情兒知道。估計是平時不小心漏口了一些無關緊要、但也挨得上一點邊的事,才會被國家審查。
但如今這事兒鬨得這麼大,父母都被拖下水了,他就知道自己家被人刻意針對了。所以,他不得不求助妻族。
楚大美人卻曲解了他的意思,溫柔地笑出一種猙獰,“嗬嗬,跟她沒有關係?我為了你,拋棄了丈夫、拋棄了女兒。甚至怕你介意、怕你不高興,連女兒都不敢認,讓她仇恨我至今。可你呢,你卻為了她,跟我離婚,讓我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你知道麼?外麵的人都在笑話我、說這是我拋夫棄女的報應。我為了你拋棄了一切,摒棄了良知,你卻轉頭拋棄了我!這是多大的諷刺啊!”楚大美人不知是恨他還是恨自己地哈哈笑道,“哈哈哈,報應!這確實是報應!”
楚大美人越笑越扭曲猙獰,恨恨地道,“我遭到報應了,現在,也該輪到你遭到報應了!你為她拋妻棄子,也該為她拋棄一切是不是?這樣,才能證明你的真愛深情不是?我成全你們啊!”
說著,滿眼恨意地看著他站起來,然後轉身離去。
杜父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楚大美人這是要落井下石、要弄死他全家的意思,忙站起來想撲上去攔住,卻被一旁監視的士兵給死死壓住,聲嘶力竭地喊,“楚楚!楚楚你不能這樣!爸媽從小疼你像疼親閨女一樣!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含冤莫白啊!楚楚!”
可楚大美人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畫麵定格之後,二狗子關掉了投影嘖嘖嘖,“這就是愛之切恨之深、相愛相殺嗎?”
風知意在一旁頭也不抬地用異能培育著新植株,“像這種政/治/犯,一般不是不給探視的嗎?她怎麼能做到的?”
“這個啊,”二狗子正好掃描到了,“因為那楚大美人說,她能幫忙套信息套話。不過我看那個杜軍長狡猾得很,從頭到尾都表示自己一家很清白無辜。”
風知意攔住小孟灼朝幼苗一把抓過來的小手,“他大概也確實無辜吧。”
但那又如何?誰讓他出軌呢?出軌對象出身又太敏感了呢?敏感到彆人可以大做文章了呢?
這可真的叫風流一時爽,出軌火葬場。
杜家這事,一直審查到五月入夏的時候,終於都有了最後的判決。
那保姆,毫無疑問地被木倉決。
雖然她泄露的情報,有些無關痛癢,都是一些不怎麼重要的小事。但是,這通敵賣國的本質,就不可原諒。
不過也因此沒造成什麼大的傷害損失,但這是國家原則問題,不容絲毫錯誤疏忽和挑釁,所以杜家二老被判終身□□;杜軍長因為以前有功勳在,免了罪不可赦,被下放到最艱苦惡劣的地方勞改,無期。
還有杜家其他有點職位的人,也全都被牽連得擼了職。甚至跟杜家往來親密頻繁的,有點高位實權的,都還被各方狙擊下,下放到各處的勞改場改造。
杜家兄妹幸虧之前揚言跟杜父脫離關係,再加上楚家的運作力保,堪堪保住了。
但杜晏的軍籍沒了,杜馨也被學校遣退了,楚家為了讓他們兩暫避風頭,把他們送去了下鄉插隊。
不知是巧合,還是楚家彆有用心,他們下鄉插隊的地方,不偏不倚的正是夢莊大隊。
至於杜若蘭,她可能因為有點“原罪”的關係,一直被關押沒放出來。
不過有意思的,杜若蘭在高官暗示授意下,為求自保、為了將功折罪,把蘇家給攀咬出來,舉報出蘇家種種違法犯罪的地方。
所以整個杜家從京市被抹去之後,蘇家繼杜家後塵,開始被審問調查。
風知意看了看自己手中以前收集的蘇家小把柄,也不客氣地添了把火。
與此同時,楚家老太爺終於壽終正寢,風知意接到了來自楚家邀請她去參加喪禮的“白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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