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希歐維爾低頭也想看看。
卡蘭心虛地把筆記本蓋上了。
“什麼意思?”希歐維爾皺眉看著她。
“沒什麼。”卡蘭用指尖敲著筆記本,故作輕鬆說,“一個無聊的視頻而已。”
“色-情視頻?”希歐維爾問。
卡蘭僵硬地搖頭。
希歐維爾把她的手扣住,然後翻開筆記本,點繼續播放。
康斯坦斯站在大會堂前,背後是來來往往的學生。
他指向地平線,鏡頭隨之拉遠,他的聲音沉穩有力。
他說道:“雖然黑暗後總能迎來黎明,但我們要意識到,並非所有人都能熬到那個時候。我們必須做出選擇,要麼就此投身夜色,要麼奮起反抗,親手托起太陽……”
卡蘭等著希歐維爾的譏嘲。
但他隻是平淡地問:“這是候選者嗎?”
卡蘭有些心虛,她解釋道:“是的,他叫康斯坦斯,也是醫學院的。他讓我們班的人幫忙轉發宣傳視頻,所以我才……”
“他跟你同一級?”
“對。”卡蘭緊張道。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
可能是因為康斯坦斯邀請了她參加學年舞會。
但是這也沒必要啊。
她又沒答應。
她隻是覺得希歐維爾知道這件事會很不安,很惱怒。
“那他跟拉斐爾也同級。”希歐維爾把卡蘭從電腦邊擠走,又打開視頻介紹頁看了一眼,“他的票數好像很高。”
他在翻康斯坦斯的資料。
卡蘭越來越緊張了。
因為康斯坦斯這兩年的活動照裡,也偶爾有她的身影。
在希歐維爾自己翻到之前,她連忙開口,搶先承認:“他確實挺厲害的,我跟他一個社團,一起參加過幾個活動。”
她很用力地強調“幾個”。
“是嗎?”希歐維爾沒有聽出彆的意思。
他又往下翻了翻,卡蘭確實出現在了某個活動照裡,他嘲笑道:“你隻露半個鼻子,這也算一起參加了活動?”
卡蘭鬆了口氣。
幸好巴彆塔選的照片都是以康斯坦斯為主角的。
“這是愛心日活動。”卡蘭說。
“我記得。”希歐維爾抬眼看她,視線流連在她嘴唇上,“令人印象深刻的日子。”
卡蘭臉上滾燙:“閉嘴,不要提那個。”
希歐維爾關掉這一頁,又看了看拉斐爾的競選情況。
拉斐爾太高傲了,總是在他麵前表現出穩操勝券的樣子,不喜歡說自己有什麼困難,也不愛提競選的苦累。
“你覺得拉斐爾當選的幾率大嗎?”希歐維爾隨口問道。
“這不是由你說了算嗎?”
“不,我不管這個。”希歐維爾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你覺得這個由我說了算?拉斐爾不會向我請求幫助的。”
卡蘭隱約明白了一點:“他怕被你嘲諷。”
“他怕承認自己的失敗!”希歐維爾嚴厲地強調。
“因為承認自己辦不到就要被你嘲諷。”
希歐維爾憤怒地瞪著她。
卡蘭聳肩:“彆跟我說你不會。”
“我不會。”
卡蘭提了提裙子:“你覺得我今天的打扮怎麼樣?”
“我都沒注意到你打扮過。”
“你看。”卡蘭憐憫地說,“這是一種本能。”
幸好她已經學會反讀了。
希歐維爾惱怒地把筆記本推開,將她抱到桌上,譏笑道:“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們可以認真研究一下裙子的結構。”
他們認真研究了裙子的結構,和裙子下的結構。
第二天,卡蘭精疲力竭地坐車到學校。
選舉如火如荼。
她的論文終稿投出去了,科普讀物終稿也交給費曼審核了。
接下來她會有一段空閒時間。
但她準備利用起來,給她的“學生們”寫寫教案。
她還特地跑去旁聽了教育學的公選課,希望能有所幫助。
因為康斯坦斯這周比較忙,所以星期四她獨自去下城區貨車教書。
她帶了不少糖果,不過比起這些,孩子們更需要的是學習用品和新的書。他們用的書是輾轉過很多人的,寫作業都得用鉛筆,因為下一個人用時,要把它們擦掉。
在數學課後,卡蘭還給他們上了一節簡短的衛生課。
她利用專業知識,教他們一些保持乾淨並且避免生病的辦法。
黑發人種一旦生病會很麻煩,因為他們沒有居民身份證明,不能去醫院,隻能把生死托付給黑診所。
“你們都接種過疫苗嗎?”卡蘭問道。
孩子們紛紛搖頭,年紀小些的甚至不知道什麼叫“疫苗”。
“我在養奴場接種過。”其中一個孩子舉起手。
卡蘭沉思道:“好吧……接種疫苗是必須的。我回去再跟你們的另一位老師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