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淩霄貪戀的看著葉逢河的笑顏, 忍不住換了個坐姿, 將右腿壓在左腿上麵。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跟老房子著火一樣,隻要看見這個人, 就恨不得全身都硬起來,火燒火燎的。
葉逢河擦了擦笑出來的淚水, 一抬頭就看見了嶽淩霄炙熱的目光。他躲了躲,又迎了上去,“你瞅啥?”
嶽淩霄用蹩腳的東北話回道:“瞅你咋地?”
葉逢河又開始噗噗的笑。
嶽淩霄實在忍不住了,他拉住葉逢河的手放在自己的腿間, 墨綠的眸子泛著水潤的光,“親愛的,我難受……”
葉逢河感受到掌心的灼熱與硬度, 簡直頭皮發麻。他動了動手指,道:“你腰不疼了?”
嶽淩霄昨天用儘全身解數取悅著喜歡的人,交代了最後一滴公糧之後癱軟在床上嚷嚷著腰疼,還是葉逢河給他揉了半天。這讓他無奈的接受了兩個人體力相差懸殊的殘酷真相, 並且努力安慰自己好歹是個攻, 好歹能把親愛的伺候的舒舒服服,麵子上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葉逢河的調侃讓他覺得自己更硬了, 於是道:“腰疼算什麼, 這裡疼才是要命的。求親愛的多憐愛一下。”說完還眨了眨眼。
葉逢河勾了勾唇,手下用力。
嶽淩霄嗷的一聲彎下腰去, 趴在桌子上直抽冷氣。
“還疼麼?”葉逢河抽了紙巾擦了擦手指。
嶽淩霄擠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親愛的, 你要把我玩壞掉了。”
“滾蛋!”葉逢河也覺得自己可能用的力氣太大了,於是伸手給某人安撫了一下。誰知道才摸了兩下,就發覺那隻怪物又硬了起來。
他板著臉將紙巾摔到對方臉上,“自己搞定吧。”
嶽淩霄嘿嘿一笑,他皺了皺眉道:“算了,我去一趟衛生間。”說完就站起來狼狽的繞過一從綠植,鑽進了一扇屏風當中。
葉逢河這才發現,這個包間是有獨立衛生間的,但是隱藏的實在是太精巧,他竟然沒有察覺。
包間的門被敲了兩下,程進推門進來,身後跟著剛才那位領班。
“程進哥。”葉逢河站起身。
程進一挑眉,道:“喲?小葉子今天怎麼這麼帥?嶽總人呢?就你一個?”
葉逢河不好意思道:“他去廁所了,程進哥,謝謝你的包間。”
程進道:“咱倆說什麼謝。”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葉逢河坐下,然後端起領班放在桌上的茶壺,給葉逢河倒了一杯茶。
“這茶還是你給我的,舍不得喝。估計你也喝不慣這裡其他的茶,乾脆拿這個來給你泡了。”
普洱茶湯在白瓷碗中顯得紅潤透亮,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葉逢河笑道:“還是程進哥懂我。”他說著就灌了一大口茶,看的領班表情慘不忍睹。他放下茶杯道:“家裡熟普不多,畢竟那邊都喜歡喝生普。放年數久的好生普也沒多少,不過今年出了一批好茶,回頭給程進哥多拿一些來喝。”
程進道:“那感情好。我爸天天就盼著你家的茶了。”
領班如今已經清楚知道眼前這位黑皮小帥哥就是程總的貴客,也不敢怠慢。畢竟把程總都舍不得喝的茶喝出牛嚼牡丹的氣勢來,家裡怕是有礦。她重新燒了水才退出包間,腦子裡不停的想著這位有礦的小哥究竟是什麼人,能讓程總丟下那位漂亮的沈總,專門來陪客。
兩個人喝了一輪茶,前菜才被端上來。
葉逢河看著放在精致小瓷盤裡那小小一撮翠綠的蔬菜卷,開始猜這麼一小盤子菜在這種店裡能賣多少錢。他夾起一隻蔬菜卷放在口中,隻咬了一口就笑了出來。
程進道:“嘗出來了?”
葉逢河點點頭道:“我家做的豆豉。”
葉媽媽每年都要做好幾鍋豆豉自家調味炒菜食用,後來程爸嘗了豆豉的味道,就在貨單中加上了這一樣。葉媽媽做豆豉的技術原本就很好,如今又有了靈泉水的加持,味道讓口味刁鑽的程爸跟程叔叔都讚不絕口。
這一款菜就是用豆豉炒了辣椒肉末,然後用生菜葉子卷起來。看上去平淡無奇,可是當牙齒咬開鮮甜脆嫩的生菜之後,內裡濃香鮮辣便猛然溢出,細小的肥肉粒裹著芝麻隨著牙齒的碰撞而炸開,香味充斥了整個口腔。每一次咀嚼都能帶動這種開胃濃香的翻滾,令人真正的胃口大開。
炒這份前菜的辣椒也是葉家提供的糊辣椒。肉質肥厚的紅色鮮辣椒用柴火烘烤,將最外麵的一層皮烤焦,然後揉搓成細碎的辣椒粉。這種辣椒吃起來沒有那麼辣,而且還帶著一股濃香。葉逢河每次隻要往裡麵放點兒鹽巴豬油,就能下一大碗飯。
小小的生菜卷一口一個,隻有六枚。吃上一個生菜卷再喝一口普洱茶,簡直是人間美味。
兩個人把前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嶽淩霄才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程進快速的掃了嶽淩霄一眼,“嶽總,諱疾忌醫是要不得的。”
嶽淩霄笑罵了一句落了座,“來我這裡散火氣了?”他說完,又對葉逢河道:“昨天小陶出國,去給長風幫忙了。”
葉逢河迅速反應過來,他挑了挑眉,心說程進哥剛說了想追你的助理,你就把人弄出國了?這是想要挨揍嗎?
程進給嶽淩霄倒了杯茶,笑道:“還請嶽總高抬貴手。”
嶽淩霄道:“我堂哥去國外發展你也是知道的,沒幾個幫手可不行。小陶也隻是去幫個忙,最多半個月就回來了。”
程進又笑了笑,沒再提這件事,反而說了另一件事。
“剛才颶豐的沈總來我這裡了。”他道。
嶽淩霄哦了聲,對葉逢河解釋,“就昨天那個女的,沈總。颶豐老板的大閨女。”
程進道:“你不想知道她來找我說什麼嗎?”
嶽淩霄道:“我昨天把她趕走了,估計她是想把珍饌坊挖去颶豐。”
程進道:“給的條件很優渥,你就不擔心?”
嶽淩霄伸手摟住了葉逢河,笑道:“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懷裡有聚寶盆呢。”
葉逢河一胳膊肘把他搗開,自己反而有些擔心了,“程進哥,那個沈總說要跟嶽總聯姻,轉頭又來找你,不會是要背後使壞吧?”
程進笑了笑,道:“你家嶽總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颶豐現在就外表看著光鮮,但是內裡……沈家在日本和德國的產業被撤出了,你知道嗎?”最後這句話是對著嶽淩霄說的。
嶽淩霄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能乾出這種蠢事,老沈總是真的老了。”
程進道:“也不算是他做的,是他大兒子。回頭還讓小兒子回來給大兒子收拾爛攤子,所以他才想跟嶽氏聯姻,好歹國內有個保障。”
嶽淩霄道:“我又不傻,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身邊收拾乾淨,怎麼可能再找一個大麻煩?嶽氏現在還是以穩定發展為好,而且房地產這塊在收緊,我大筆資金都套在地上了,不想再這邊再出什麼岔子。颶豐就是因為太貪心,才導致麻煩不斷的。”
葉逢河聽不太懂,他正在專心的吃椒鹽蝦。
這裡的椒鹽蝦不是那種對蝦,而是皮皮蝦,也被叫做蝦爬子或者瀨尿蝦。這種硬殼的海蝦用油炸酥,再炒了椒鹽,端上桌之前肚子上已經剪開了,隻要用筷子輕輕一撕就能把整個殼子撕下來,品嘗裡麵細嫩入味的美味。
他因為住在山裡,一年年的很少會吃到海貨,平時吃的最多的估計也隻有蝦米和海帶了,所以對海貨還是很喜歡的。去年程家就給送了不少大閘蟹和梭子蟹青蟹之類的海產,吃的葉家讚不絕口。葉逢河也嘗試著在淘寶上買過,不過總覺得味道不如程家送的,可見程家在其他食材上也是極為用心,而且有著自己專門的渠道。
嶽淩霄見葉逢河喜歡吃蝦,便道:“今年台風不少,海蟹會很肥,回頭當程進多給你送一些過去。”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借花獻佛顯得不地道,程進也隻是一笑了之。畢竟兩家如今已經開始簽訂深度合作的事項了,這樣說話反而顯得更加親密一些。
而且程進也知道葉逢河喜歡吃海貨,這次特推他專門囑咐後廚用海產做了不少菜。
“你二哥也跟在沈悅然身邊,他倆的事……”程進意思意思夾了口菜吃,一邊吃一邊提醒嶽淩霄。
嶽淩霄給葉逢河倒了杯茶,道:“估計他倆走到一起了,我二哥也做了酒店,他才是最想跟颶豐合作的。昨天他倆就是一起走的,嗯……好事將近。”
“老沈總怕是要被氣死了。”程進端起茶杯抿了口,“老沈總野心大,還有沈飛躍。必然看不上你二哥的產業,尤其是你還把他從總部清理了出去,以後有熱鬨看了。”
嶽淩霄道:“不清理不行,拿著總部的資源乾他的事兒,也就老爺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說而已,我眼裡可揉不得沙子。如果他老老實實彆這麼貪心,我也不會做的這麼絕情。他明顯想拽著一半的嶽氏產業給他陪襯,嘖嘖。如今嶽氏可是我的,我的東西,輪不得彆人覬覦。”
嶽氏做的大,嶽老太爺這些兒女一邊沾著嶽氏的便宜,一邊用嶽氏帶來的資源與好處給自己牟利,一個個包裡塞得鼓鼓囊囊,吃相難看的簡直讓彆人笑話。
“你心裡有譜就行,等我們合作事項都完善公布出去,老沈總估計得吐血。”程進話裡話外有些幸災樂禍。他看不上嶽長運,更彆說嶽長運和嶽長鳴還曾經想要給程斌抹黑,而且他也看不上沈家的沈飛躍。當初計算程斌的後麵,沈飛躍也功不可沒。如今就算沒有嶽氏的騰龍,程進也不會跟沈家合作。隻是沈飛躍使壞的時候都躲在彆人身後,就不知道老沈總知道不知道了。
同行業就算是聯姻了也會存在競爭,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就是商場上的殘酷。隻不過有人殘酷的光明正大,有人則用著不入流的手段罷了。
程進和嶽淩霄一邊吃飯一邊聊商業上的事,快吃完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他接了電話聽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沈悅然和嶽長運怕是瘋了。”他打開網頁刷出了一個標題,遞到嶽淩霄麵前。
葉逢河勉強從美食中抬起頭來掃了眼,那個標題上寫了沈氏颶豐與程家珍饌坊有望深度合作,照片是沈悅然與程進共同進餐的偷拍,沒有看到嶽長運。
嶽淩霄道:“嶽長運也太精明了……”話音未落,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打來電話的是他大姑嶽清荷,一接通,嶽清荷那邊就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意思是嶽淩霄得罪了沈悅然,以後嶽氏會毀在他手裡雲雲。
嶽淩霄直接懟回去,“關你屁事,就算嶽氏倒了跟你也沒關係,彆忘了你兒子姓周。”說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