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多小時的飛行終於在大理落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讓葉逢河鬆了口氣, 每次坐飛機都會讓他有些緊張, 不知道是不是當兵那會兒落下的後遺症。
葉逢海開著家裡那輛新皮卡在機場外麵等他,“正好今天有兩名客人下山, 我就順便過來接你一下了。”
他看著紅光滿麵的弟弟,打趣道:“看上去玩的不錯?嗯?”
葉逢河搓了搓臉, 嘿嘿一笑。
葉逢海道:“看樣子是不錯,不過你不會玩太瘋,那什麼了吧?”
“沒有!”葉逢河翻了個白眼,“咱能不聊這個話題嗎?我有一個糖豆就很知足了。”再讓他挺十個月大肚子, 他怕自己會瘋。
“那就好,阿媽在家裡一個勁兒的念叨,生怕你再踹一個回來。你倆還沒結婚呢, 到時候又帶個孩子,沒法解釋了。”葉逢海踩了油門,把車轉向大路。
葉逢河崩潰道:“就算是結了婚也沒法解釋啊!”
葉逢海道:“是喲,那以後怎麼辦呢?”
葉逢河看著自己老哥, “不對勁兒啊, 你今天廢話怎麼這麼多?還有,為什麼你下山來不陪著那個哭包了?”
葉逢海一臉坦然, “昨天做的太嗨, 怕被阿媽念叨,正好送客下山, 就趕緊跑出來了。”
葉逢河無語的看著他。
葉逢海道:“看我做什麼?生命大和諧而已。”
葉逢河道:“阿媽就不念叨你?”
葉逢海道:“我跟你不一樣, 我都見了家長了。懂?”
葉逢河:……
他這才想起來, 自己雖然見了嶽淩霄的爺爺,但是還沒見到他父母呢。這樣在自己父母眼裡就是還沒有過明路,不能算正經交往。
車子在盤山路上來回盤旋,葉逢河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被滿眼的綠意染得有些困頓。
“對了,”葉逢海想起一件事兒來,“有個小哥上山,說要預定一套房子。他打算在山上開咖啡書店。”
葉逢河醒了醒神兒,“咖啡書店?咱山上人可供不足他的利潤吧?”
“我說了,他不在乎。我看著就是為了上山度假的吧?反正合同簽了錢也給了。隻要是他不在山上做非法的事就行。”葉逢海停了停,又道:“帝都那邊還都好?”
葉逢河側頭看他。
“雲飛跟我說了,雖然我不是太懂,不過也知道是嶽家的什麼事。他還說你應該這幾天回來,沒想到剛說完沒幾天,你就給我打電話了。”葉逢海打開窗戶,讓山風吹了進來。
葉逢河道:“我也不是很懂,說什麼什麼合作的事,但是有另一家摻和。嶽總怕他們找我麻煩,就讓我回來了。”
“回來的好,自家地盤,誰也不怕。”葉逢海笑。
盤山路有些枯燥,葉逢河掏出煙來叼在嘴裡點燃,“家裡這幾天都還好?”
葉逢海道:“能有什麼事?按部就班的,都挺好。就是糖豆想你了,一到吃飯的時候就問你,生怕你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餓肚子。”
葉逢河哈哈的笑。
路過山下的鎮子,兄弟倆又去取了一堆快遞,在車鬥裡堆的滿滿的。
他們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遠遠地就能看見廚房冒出來的嫋嫋炊煙。不過半個月,山裡的景色已經又變了個樣子,山腳下的油菜花田已經謝了,向日葵也垂下了沉重的腦袋,不再天天抬著頭看著太陽。
茶室的主要主體全部都弄好了,就差鋪地板刷牆和安裝玻璃。
院子周圍的枸杞已經都收獲完畢,彩虹正在院子門口張羅著什麼,一些大捆的綠植堆放在門口,看上去有些眼熟。
院子裡還圍著一圈的人在大呼加油,隻不過看不到裡麵究竟是什麼東西。
葉逢海按了按喇叭,彩虹順著聲音看了過來,頓時嚷嚷道:“哎喲,看誰回來了!”
車子開到門口,葉逢河從車裡跳下來,對著彩虹他們揮揮手:“鄉親們,我回來了!”
彩虹哈哈大笑著迎了上來,“舍得回來啦?我以為你在帝都樂不思蜀了呢。”
“怎麼會。”葉逢河從後車座拎下自己的行李,笑道:“還給你們帶了禮物,不過走的是快遞,現在還在路上呢。”
彩虹招呼了人幫他們卸了車,搬著一箱箱的快遞進了院子。
“乾什麼呢這是?”葉逢河看著還在圍著的人群問道。
“栗陽跟雲飛掰手腕呢,誰輸了誰刷碗。”彩虹把快遞箱放在遊廊下麵,抻著脖子往那邊看了看,“閒得無聊唄。”
葉逢海也拎著兩個箱子,他把箱子放在一旁,喊了聲,“誰輸了誰睡客廳啊。”
施雲飛漲的臉色通紅,聽到這句話恨不得把吃奶得勁兒都使出來,甚至大聲的啊啊啊的爆喊。
栗陽被他吵得耳朵疼,手下鬆勁兒,被施雲飛壓了下去。
“你刷碗,你刷碗!”施雲飛高興地跳起來,然後一溜煙的跑到了葉逢海身邊,“我贏了。”
“厲害。”葉逢海敷衍道:“孩子們呢?”
“爸帶去山下看鴨子順便澆菜,還要看那個大棚。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施雲飛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你要休息嗎?”
“我不休息。”葉逢海把車鑰匙丟在客廳門口的籃子裡,轉身去找葉媽媽。
葉媽媽早就聽到動靜了,但是她正在炒菜,實在空不出手。等葉逢海過來接手,她才在圍裙上擦著手從廚房出來。
葉逢河正在自己房間整理行李,見葉媽媽走進來連忙招手,“媽,淩霄給你和爸爸帶了禮物。”
“還帶禮物?什麼禮物啊?咱家什麼都不缺。”葉媽媽有些驚訝,也有些羞澀。畢竟是未來的兒婿送的禮物,讓她有些不好意思接。
葉逢河把一個大盒子打開,裡麵的東西下了葉媽媽一跳,“這是什麼呀?哎喲,這也太貴重了吧?”
盒子裡麵是兩套銀餐具,據說是嶽淩霄母親家裡留下來的。杯子盤子碗刀叉勺子樣樣齊全。嶽淩霄還為了葉家父母重新打了兩雙銀筷子,發出嶄新的銀光。
葉逢河笑道:“淩霄說咱們這邊少數民族都喜歡用銀的東西,就送了這個。我說不要,他說是給你們老兩口的,我就不好拒絕了。”
葉媽媽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盒子裡的銀餐具,“這得多少錢呀?還有寶石,這太貴重了,這也沒法用啊,用不出去。”
“擺著好看唄,以後給糖豆做聘禮。”葉逢河道。
葉媽媽嗔道:“擺什麼擺,也不怕招賊。趕緊放起來,放你櫃子裡……算了,還是放我那邊櫃子裡,你這裡亂糟糟的。”
葉逢河幫她抱著盒子跟著走進葉媽媽的房間,“爸呢?”
“帶孩子們去看鴨子了,說什麼老師留了作業,要寫家裡的什麼小動物。我也不懂,他們就說要寫小鴨子。鴨子有什麼好寫的呢。”
葉媽媽打開她房間裡一個老櫃子,老櫃子是用很結實的香樟木做的,這是宋爺爺留下來的老物件。老櫃子裡還有各種小箱子,葉媽媽打開其中一個小箱子,裡麵是個綴滿銀飾的花帽子,還有滿是銀珠子銀扣子的馬甲。
雖然葉媽媽是漢族,可是她父親仍舊給她弄了一套漂亮的彝族服飾。葉媽媽說她嫁人的時候就是穿的這個,好看得很。
至於平時穿出來敬酒唱歌的那一套則是普通的服飾,沒有多少真正的純銀。
她把小箱子清理了一下,然後把那個放了銀餐具的盒子擺了進去,“給芸豆豌豆糖豆們留著。”
嶽淩霄並沒有給葉家父母帶什麼吃的穿的用的,他也不知道這邊要穿用什麼,怕買的不隨心。但是這套銀餐具雖然貴重,可是卻送到了葉媽媽心裡。
沒有女人不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尤其是事事都為兒孫著想的葉家老人,看見這個東西就已經想好了要給糖豆留著了。
葉媽媽放好東西,又拉著兒子東問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