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看來談判還是有點希望的,伏特加鬆了口氣。
所以為什麼上麵會把這次的談判交給琴酒大哥呢?
大哥在上麵的眼裡難道是那種善於交際的類型嗎?他明明是一言不合直接讓對方永遠閉嘴的類型吧。
內心進行著無比豐富的思考,伏特加打開了車窗,壓低帽沿,跟著自家渾身低氣壓的大哥向室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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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貓當然沒有選擇從正門大狗大擺的進去,而是選擇爬通風管道,美其名曰潛入。
“我們現在好像在拍那個那個,間諜電影?”夏目櫻子悉悉索索的很快就掌握了雙手雙腿爬行飛快的秘訣,她覺得自己可以自由的穿行在這棟建築物的各個通風管道之間,手腳同時著地的那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遠古的召喚。
“這裡果然不是正常的療養中心。”打頭陣的太宰治忽然停下了腳步,望著管道口下方的房間喃喃道。
看起來形似手術床的床鋪,手腳的位置有著用來固定的鐐銬——如果單純是為了限製精神病人的行動的話,那麼旁邊的那些奇怪的醫療器械,看不出所以然的針筒藥劑……
太宰治幾乎一瞬間就辨彆出了這個固定所的用處。
——人體實驗。
他突然想起來,當年那隻蛞蝓偶然提起過,也是在實驗室被強行塞進了荒霸吐的本體才獲得異能力的,而在多重利益的驅使下,即使風險極大,人體實驗在世界範圍內屢禁不鮮也變成了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那麼那些擂缽街的孩子們,他們被綁架過來的下場可想而知。
——實驗用的小白鼠。
即使會壞掉,會因此失去生命,也不會有人在乎的,零成本小白鼠。
“剛剛爬完了這麼多的管道,我大致推算出了這棟建築物各個房間的構造和功能,接下來我覺得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那個孩子…或者說所有的孩子被羈押的房間,次要任務是找到他們的資料庫以及收集他們實驗用的藥品標本。”
“應該沒有異議吧?”他笑吟吟的問道。
夏目櫻子:……好厲害啊太宰君,剛剛她滿腦子都是,太宰君能不能爬的快一點有點擋到她的路了。
夏目櫻子和芥川二人無比乖巧的點點頭,表示讚同此次計策。
“那我們不能一直爬下去吧?”夏目櫻子小聲問道:“我看電影裡麵的那些特工潛入敵對組織的時候,都會從通風管道上跳下來乾掉彆人然後換裝易容……”
她小聲問道:“所以我們的下一步,應該是能在這裡自由進出?”
太宰治:“……”
這目光看的她有點心虛:“有哪裡不對勁嗎?”
“沒有,就是在想為什麼小櫻子突然之間變得聰明一點了。”他收回視線:“不過,易容潛入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他話音剛落,倆個穿著防護服的男性就推著一個滾輪床慢吞吞的進了房間,床上束縛著一個黑色長發的少女。
芥川幾乎是在看到少女的一瞬間就繃緊身體瞪大了雙眼,他強忍著沒有叫出聲,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銀……”
“離實驗還有多久?”其中一個問道。
“剛剛組織發消息,大概還要兩個小時吧。”另一個防護服回答。
“靠,那這麼早把試驗品帶過來乾什麼。”那個問話的罵道:“我的午飯還沒吃。”
“這不是看守的看她狀態不對把她提前綁起來嗎。”那個防護服打了個哈欠:“要不把她放這我們去吃飯?”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可是重要的貨物,擂缽街就沒抓到過半個女生,這次如果被她跑了我們不得頭掉?”
“哦……”
而太宰治在上麵慢條斯理的判定了倆個防護服和自己與芥川的身形。
可以,非常完美,剛好,不過他前腳剛說完潛入困難後腳就被打臉了有點尷尬。
於是他和夏目櫻子交換了一下視線。
“弄他們?”他問道。
“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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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個防護服被咣鐺給了倆悶棍,拖到了旁邊的儲物櫃裡麵關了起來。
而攝像頭也被貓咪老師劃出的小型結界暫時混淆了視聽,呈現給攝像頭的畫麵依舊是無事發生的實驗室。
太宰治忙著在旁邊扒防護服換衣服,芥川龍之介滿臉焦急的想要衝上前將捆著妹妹的束縛帶拆開。
“銀,你沒事吧?銀?”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銀已經死掉的眼睛重新恢複了光彩,她喃喃的喊了一聲哥哥,然後忍住了哭泣的聲音,抬起恢複自由的雙手用力抱住了他。
哥哥沒有死去。
哥哥,來救她了。
從來不擅長表達彼此之間情感的兄妹,已經太久沒有緊緊的互相擁抱了。
他們最近的一次擁抱,是在三年前的冬季,在擂缽街,為了防止彼此凍死而相互依偎取暖。
幸好芥川銀的身體並無大礙,她還沒來得及被注射什麼藥劑,隻是抽了一管血,和做了掃描檢查。
“貓咪老師,麻煩你帶著小銀先去安全的地方吧。”夏目櫻子打斷了兄妹的相逢,也算是提醒芥川:“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不是嗎?”
意識到現在付諸報答的時候已經到了,芥川龍之介拍了拍妹妹顫抖的脊背,咬牙切齒:“放心吧,銀,我會讓那些愚蠢的混蛋付出代價。”
意識到自己哪怕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的芥川銀並沒有鬨著要留下,但是她看著作勢要穿著防護服扮演“工作人員”的二人,提供完了自己已知的訊息之後,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如果中途有人來時發現試驗品不見了,大概會很麻煩。”
“試驗品”這一形容詞,讓芥川龍之介的額角蹦起憤怒的青筋,而夏目櫻子想了想:“那貓咪老師,巴衛先生有那種給人易容的能力,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捏個臉……啊我知道你不擅長這個,也不用完全捏成小銀那樣,就按照她的黑發黑眸給我捏一個造型能糊弄人?”
她和芥川銀的體型差不了太多。
貓咪老師:“……蠢丫頭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看看他們想對試驗品乾什麼呀。”她聳了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淡然語氣。
不過她緊接著趕緊安撫麵前神色驟變的想要阻止她的三人一喵,抬手就將芥川銀身上其他的束縛徒手拆了個乾淨,用行動表達道:“放心啦,你們不用害怕他們對我做什麼,他們應該害怕我對他們做什麼。”
參考她的迷之武力值,這句話倒是很有說服力沒錯了。
貓咪老師還是滿臉不放心的馱著芥川銀離開了,臨彆時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飄了,小鬼,實在不行你把那個人渣五條悟喊過來鎮場也行?”
“我不可能一直依賴五條師父的力量啦。”夏目櫻子攏了攏她新染的超自然黑發,揮了揮手:“放心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
友人帳被她揣在內兜,身上套了一件象征“試驗品”的寬大白色外袍(剛剛銀給她的),夏目櫻子一臉老實的躺到了手術台上,雙手交叉安詳的躺著,然後她想了想,問太宰治:“要不我給自己先拷上?”
仍舊滿臉不放心的芥川龍之介:“……?”
他總覺得這倆個救了自己和銀的人,不太正常,是錯覺麼?
太宰治:“彆,你彆拷。”
芥川龍之介鬆了口氣。
太宰治繼續說道:“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來房間的話,你直接自己拷自己的話不就暴露了?彆動哈我來給你拷上。”
芥川龍之介:“……?”
“黑發黑眸的小櫻子也很可愛啊。”太宰治一邊拷她一邊搖頭晃腦的:“不知道我把黑發染成金色會不會也很帥氣?”
“太宰君,其實我覺得有一個發色是檢驗男生顏值的真正發色。”夏目櫻子也搖頭晃腦的。
“什麼發色?”太宰治笑眯眯的問。
“你把那玩意染成綠的。”
“……”
有些許沉重的室內頓時充滿了歡快的氣氛,太宰治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然後拉著芥川開始了他們的潛入工作。
夏目櫻子獨自躺在手術台上,雙眼放空。
剛剛那倆個被打昏的說什麼來著?
還有兩個小時做手術的人才來?
兩個小時欸,不可能讓她一直擱這拷著發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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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先生,剛才我們已經帶您欣賞過了我們的實驗成果,接下來,再帶您一起來欣賞一下我們已經研究成熟的人體改造現場吧。”
倆個白大褂一邊走一邊滔滔不絕的介紹著,而看完了“實驗成果”的琴酒倒是也有了半分耐心,隻不過聽到“人體改造現場”的那一刻,他微微的蹙起了眉。
“這個依舊是我們從擂缽街弄到的優質試驗品,剛來的時候已經體檢過了,身體素質完好。”白大褂如是說道:“隻不過,心理素質實在是有些差……在擂缽街捕獲的過程中死了她的一個同伴,結果她現在的求生欲和反抗欲都趨近於零了。”
琴酒的眸色變得更深了:“是嗎。”
“哈哈,不過很快接受了我們光榮的改造之後,結果就會截然不同了,正好可以和開頭做對照。”白大褂走向室內,指著手術台上的少女道:“請看,琴酒先生,這就是我們這次的試驗品……”
麵前的高大銀發男性,忽然間就陷入了一絲詭異的沉默,連帶著他周身的低氣壓氣場似乎都改變了些許。
“這個試驗品……”琴酒斟酌著語辭:“的確很,與眾不同?”
白大褂僵著臉回過頭一看,隻見黑發少女躺在手術台上呼吸均勻,還隱約打了幾聲可愛的小鼾。
他非常尷尬,咣咣的敲了兩下手術台,將睡夢中的少女一激靈驚醒,並且乾笑著解釋道:“就是那個……她的求生欲不太強烈,所以會這樣也是很正常的。”
該死的,怎麼會有貨物鄰被改造前完全沒有大難臨頭的緊迫感,也沒有身為試驗品的自知之明,反倒睡的跟頭小豬似的!
伏特加了然的點了點頭:“哦,擺爛了。”
琴酒沒開口,隻是意味深長的望著睡眼朦朧的環顧著四周的少女。
夏目櫻子打了個哈欠,映入眼簾的是倆個黑衣人,倆個白大褂。
嗯,這四個準備把銀做人體實驗的人,都需要放倒和審問。
不過呢,所謂擒賊先擒王,她需要先找到裡麵的頭兒。
首先可以排除倆個白大褂和體態比較寬闊的大眾臉黑衣人。
那麼,肯定就是另外那個正在盯著她看的銀發男了。
唉,看起來銀色長發,麵龐棱角分明,五官深邃挺好看的,誰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表麵人模狗樣的,實際上是人體實驗變態組織的大反派。
嘛,就他了。
她剛剛當然不是當真在手術台上躺著白睡覺啥也不乾,而是和宿儺先生在夢裡麵又緊急特訓了一下咒力和體術,兩個小時換成夢裡麵十小時起步,她現在已經完全在狀態了。
少女黑色的眼眸緩緩眯起。
狩獵者和獵物的位置,已經顛倒了。
她現在可是夏目櫻子.真黑化版本。
【弄他?】兩麵宿儺悠哉的問道。
“弄他。”夏目櫻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白大褂還在那邊慢悠悠的調配藥劑,下一秒,少女的身體驟然暴起,像一隻風馳電掣的黑貓,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掙脫了束縛鐐銬,在琴酒反應過來妄圖掏武器之前釋放咒力襲擊讓他吃痛鬆手,再用咒力壓製將他一舉放倒。
“好嘞。”在幾乎能殺了她的恐怖威壓之中,她若無其事的繼續壓製著琴酒,笑眯眯的望著屋內呆若木雞的另外三人:“你們的老大現在已經在我的手上了,所以接下來你們要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