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陰差陽錯 陰差陽錯(2 / 2)

顧老爹心裡頭樂開了花,可他們一行人中,隻有兒子與張連考上了,其餘人都沒考中,他不敢顯得太高興,怕紮人眼。

一直到回到客棧,顧老爹才忍不住抱著兒子轉圈圈:“兒子,你考中了,從今往後你就是童生老爺了。”

“我的老天爺,我們顧家的祖墳這是要冒青煙。”

“哎,可惜祖墳在老家,否則我非得去瞧瞧,燒香告訴列祖列宗。”

這麼一想,顧老爹心底倒是有些遺憾。

“喵!”被擠在中間的橘貓很是不悅,連忙跳出去,免得被擠成一隻貓餅。

顧佳年心底也高興:“爹,等將來有機會咱們再回鄉祭祖。”

“好好好,爹相信會有那一天。”顧老爹笑著笑著,就開始抹眼淚。

“爹,兒子高中是好事兒,您怎麼還哭了?”顧佳年有些慌張。

顧老爹哈哈一笑:“我這是高興的,哎,咱們趕緊回家告訴你娘,讓他們也跟著高興高興。”

“寶兒,咱回家就辦流水席,讓村裡人都瞧瞧你出息了。”

顧佳年連忙給勸住了:“爹,童生還未入門,隻有考中秀才才算功名,咱家不要太張揚了。”

“你說的也對,就怕有那起子小人心懷嫉妒。”

當初那個什麼孫修竹,高聰不就是,自己沒能耐,就跟他兒子過不去。

但凡考過了縣試、府試,便能被稱為童生,但童生並不是真正的功名。

童生與秀才、舉人不同,他並不能給讀書人帶來實在的利益,既不能免稅賞田,也不能見官不拜。

整體來說,就是名聲好聽了一些,能夠繼續參加後頭的院試。

當然,對於普通人而言,童生就等同於讀書人。

發榜後第二天,廖知府便麵見了新鮮出爐的童生們。

顧佳年人小腿短,但作為案首穩居第一位,與身後的一眾人顯出巨大差彆。

距離他最近的就是路道遠,此刻路小公子眼觀鼻鼻關心,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架勢來。

顧佳年屢屢回頭,但卻不知該說什麼。

一直到路小公子不耐煩了,惡狠狠的瞪著他:“你看什麼,在嘲笑本公子嗎?”

顧佳年忙道:“怎麼會,路兄誤會了。”

“我隻是怕路兄不高興,不願意搭理我,正絞儘腦汁想說一些讓人歡喜起來的話。”

路小公子冷哼一聲:“那你怎麼還不說?”

顧佳年便問:“路小公子,幾天不見,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一些,我得仰著頭看你。”

路小公子一聽,果然神色緩和許多:“長得高是天賦,你羨慕不來的。”

“不過家中倒是有幾個長高的方子,待會兒讓書童整理了給你,你帶回去天天吃,指不定能長到我肩膀這麼高。”

顧佳年便說:“那就多謝啦,我想快些長高。”

幾句話的功夫,路小公子心底的不悅散去,淡淡道:“本公子還不至於輸不起,輸了就是輸了,此次是我略遜一籌。”

顧佳年老實回答:“也是我運氣好,之前在私塾的時候,先生教過類似的題目。”

“你也不必安慰我,父親說得對,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不該驕傲自大。”路道遠臉色雖不好看,說話倒是也中肯。

說完話鋒一轉:“不過這次輸了,不代表我下次還會輸。”

“咱倆再約定,等院試一戰高下。”

院試三年兩次,最近的一次便是今年的八月份,此次通過了府試的童生們,大部分都是要下場的。

顧佳年卻搖頭道:“對不住,我不參見今年的院試。”

路道遠眉頭一皺:“為什麼,難道你怕了我?”

顧佳年便解釋道:“其實若不是跟路公子約好了,這次府試我也不會參加。”

“周先生說了,我入學時間不長,基礎不算紮實,能通過縣試和院試,並且得到案首,不過是這兩場考試難度小,又有幾分好運氣。”

“院試卻不同,多少白發稱童生,在下心中沒有把握,想再讀兩年再下場。”

早早考中童生的人不少,可院試與府試的難度就不在一個基礎上。

無數讀書人就在童生上磋磨了一輩子,白發蒼蒼的時候依舊是個白頭童生,連秀才都考不中。

路道遠皺起眉頭:“你是案首,連你都沒有信心,那其他人豈不送菜。”

顧佳年卻道:“難度增加,要求考生所學也多,博學多才者,自然是越占優勢。”

見路道遠若有所思,顧佳年笑著說道:“再者,在我心中是把路兄當做好友的,並非隻是比賽對象,還請路小公子不要見怪。”

他還真怕這位小公子鑽牛角尖,到時候一門心思等他比賽。

【宿主,你想成為秀才嗎?】

【按大炎律法,秀才可免徭役,免田賦,見官不跪,甚至還能擇吏。】

【七歲的秀才,放到整個大炎也很稀少,宿主難道不想一夜成名?】

【隻要掠奪福運值,今年八月,宿主便能成為秀才,改換門庭。】

【宿主舍不得掠奪親朋好友的福運值,那也可以掠奪陌生人的,係統可以幫你。】

顧佳年隻當沒聽見。

路道遠想了想,淡淡道:“你不去考,可我還是要去的。”

“院試三年兩次,你錯過一屆就得再等兩年,差人一步便步步落後,你可想好了?”

顧佳年倒是鬆了口氣:“我已經想好了。”

“那就隨你吧。”路道遠冷哼一聲。

不等兩人在說話,知府到了。

廖知府這日穿著官服,依舊留著一把子絡腮胡,顯得那身官服越發的威武。

他掃視全場,目光在前幾名身上略作停留,便道:“爾等僥幸考中童生,從今往後更要發奮苦讀,早日考取功名,為大炎添磚加瓦。”

簡單利落的訓導完,他擺了擺手,卻是衙役送上銀子。

前三名每人十兩,其他人隻有一兩銀子。

顧佳年下意識的抬頭,就瞧見廖知府正瞧著他。

注意到小孩的視線,廖知府皺緊的眉頭舒展了一些,朝著他微微點頭。

顧佳年還以為他要說什麼,但發完銀子,童生們便被送出來府衙。

“大人,如此一來諸位童生都會儘快返鄉,離城的人太多,會不會不好排查,放脫了那群餘孽?”

廖知府冷笑道:“擎蒼山長被扣在水牢之中,眾目睽睽之下都能被替換,難道你還指望城門口能搜出什麼來?”

“可是……”

“青城府不可能一直封鎖,與其渾水摸魚,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冒出頭來。”

下屬皺眉提醒:“大人,若是沒抓住餘孽,卻放脫了擎蒼山長,恐怕不好向上交代。”

廖知府嗤笑道:“那就把秦玉成的屍首送上京城。”

“這……”

“前朝巫蠱還在眼前,聖人最為忌諱這些鬼魅手段,見了那屍首便知道本官有多棘手。”

“等到那時候,聖人點頭,本官也就用不著束手束腳。”

下屬連連點頭。

許久,他又問:“大人,三小姐那邊可要仔細查看?”

廖知府歎了口氣,有些頭疼:“也是本官疏忽大意,沒想到竟鬨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姓秦的表麵身家清白,實則藏汙納垢,若不是大人派人細查,哪能想到這驚天聯係,如何又能怪得了大人?”

“從清源縣傳來的消息,這秦玉成很有幾分魔力,哄得李家家破人亡,可見是個迷人心智的鬼怪。”

廖知府從戰亂走來,見識過許多魑魅魍魎,但在見到秦玉成屍首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若不是種種證據齊全,他隻會認定是金蟬脫殼。

難道這也是前朝餘孽的手段,通過秦玉成來接近老三,實際上目標是他。

廖知府忍不住想得多了一些,心底對前朝那些人的手段越發忌憚。

“把老三送到廟裡頭住一段時間,驅邪之後才送回來。”

廖知府下了令。

下屬點頭應下,又問:“案首那邊可要派人盯著?”

廖知府搖了搖頭:“約莫是見本官看重他,所以才下狠手縱火,倒是本官連累了他們。”

“幸而當日大雨,沒出人命,可見老天爺也站在大人這邊。”

“等風聲過了,你去給那客棧老板送些銀子。”

……

顧佳年拿了賞銀,果然跟著顧老爹到處跑,買了不少雜貨打算帶回去。

父子倆買好東西,一日也沒多停留就打算回家。

這一次張家沒跟著一起回,張家小公子是要留到八月,參加完院試再回家。

其他人有的提前已經回家了,有的打算多留一陣子交友訪客。

顧家父子歸心似箭,不想耽擱便先出發了。

出城的時候,城門口又是長長的隊伍,顧佳年坐在車架子上,觀察了一陣。

他奇怪道:“爹爹你看,我們進城的時候,進城搜查的嚴格,如今出城,出城搜查的梗嚴格。”

顧老爹看了看,隻說:“也許是咱們進城的時候等得久,便覺得進城嚴格,出城等得久,便覺得出城嚴格。”

“倒也是。”顧佳年點了點頭。

橘貓趴在他身上,被城門衛搜查的時候也懶洋洋的,偶爾還打著小呼嚕。

城門衛都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顧家馬車上爛七八糟的雜貨多,城門衛仔細搜查了兩遍才放行。

顧老爹感歎道:“做買賣也不容易,瞧把我東西翻的。”

幸虧他還有兒子的童生文書,否則出城更難,前頭那商隊被單獨拉出去檢查,一直到他們離開也沒瞧見動靜。

顧家隻一輛牛車,隻敢順著官道走。

幸好官道上也還算安全。

“爹,要不你叫我趕車吧,等我學會了咱們就可以輪流趕車。”顧佳年提議道。

顧老爹不答應:“你是讀書人,哪兒能學趕車。”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其中禦就是駕車,我要是不會才被人笑話。”

“你可彆誆爹,讀書人學的駕車,跟牛車能是一回事兒嗎?”

顧佳年笑著反問:“車不都一樣,就算規矩不一樣,那我學會了駕車再學規矩也一樣。”

顧老爹搖頭笑道:“爹說不過你,你樂意學就學吧,不過你還小,現在可不能上手。”

顧佳年鼓了鼓臉頰,比了比自己的力氣,頓時泄氣。

顧老爹笑道:“彆著急,爹跟你大哥都又高又壯,你將來肯定也差不了,回家多吃點就是。”

顧佳年隻能答應。

等到路上隻剩下他們一輛牛車,顧佳年忍不住求道:“爹,你就讓我試試吧,我都記住了。”

顧老爹一看沒車,孩子就算拉不住他也能幫忙,便點了頭。

顧佳年興致勃勃的挪過去,拉著韁繩甩了甩。

“爹,我會了!”

哪知沒等他高興一會兒,忽然前方草叢撲出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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