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年的明爭暗鬥,係統清楚認識到金老大的陰險狡詐,牢牢霸占住他的宿主。
但是這一次,係統決定搶占先機。
他迫不及待的開始播報,聲音甚至緊繃到微微上揚。
【謝宜年,謝家嫡長子,謝家這一輩中最為出色的孩子,也是謝家重點培養對象。】
【謝宜年自幼聰穎,三歲能詩四歲能賦七歲能文,乃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神童。】
【自身聰慧,又有謝家扶持,謝宜年一旦拿到功名,注定平步青雲。】
【而且他身上福運值極高,是係統平生所見,能夠排入前十之一。】
【宿主,你跟他參加同一場院試,案首非他莫屬。】
【從今往後,你都會差他一步,一步慢,步步慢,隻能望其項背。】
【宿主,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憑什麼他出身謝家,就要踩你一頭?】
【宿主與係統一心,其利斷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偷喝了酒的金老大瞪大雙眼,無辜的喵了一聲。
他不是,他沒有,他之前壓根不知道謝宜年是誰。
這蠢係統程序錯腦,變成腦補帝了吧!
不過現在金老大一提,他倒是想起來了,謝宜年,不就是謝家那個倒黴蛋嗎?
嘖,就這,還福運值高?
金老大微微眯起琥珀眼。
顧佳年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係統,你冷靜點。”
【宿主,這次是我先說的,你不能再偏心。】
顧佳年好聲好氣的反問:“謝兄人才出眾,就算壓我一頭也是應該的。”
係統愣住,跳腳道:【憑什麼?】
“剛才你也說了,他三歲能詩四歲能賦七歲能文,自然比我厲害。”
顧佳年很有自知之明,在臨川縣,他或許能掛上一個神童的微末名聲,但放到青城府就隻是平平,更彆說整個大炎了。
更彆提謝宜年是謝家全力培養,打磨多年的嫡長子了。
係統氣惱道:【宿主,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你偏心眼,你還沒出息。】
“對對對,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顧佳年簡直服了係統的嘮叨功法。
橘貓翹了翹胡子,抬頭道:“佳年你瞧,這家夥現在說話文縐縐的。”
嘖,現代工業化產品,都開始出口成章了。
橘貓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顧佳年注意力又回來了。
一把抱起胖橘,一人一貓眼對眼:“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橘貓想扭過頭,又被他彆了回去。
“喝了又怎麼了,我一隻成年貓還不能喝酒了?”橘貓理直氣壯道。
顧佳年一把捏住他的耳朵:“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一隻貓,不是人,是貓!”
“小貓咪不能喝酒,喝多了會死。”
橘貓使勁掙脫他的手,罵罵咧咧道:“我就舔了一口。”
顧佳年不信,湊近聞了聞一股子酒味,也不知這幾日橘貓早出晚歸的,在外頭喝了多少就,吃了多少肉。
橘貓還在為自己辯解:“我就嘗嘗味兒,他們喝得果酒跟水似的,我喝一壺都沒感覺。”
甚至還反打一耙:“你不是說在家溫習,結果還不是出來玩。”
“哼,就許你跟人喝酒吟詩,還不許我嘗嘗味道了?”
橘貓滿不在乎並且罵罵咧咧,驀的,一顆眼淚掉到他額頭上。
金老大整一個愣住。
猛地抬頭,就瞧見顧佳年眼眶紅彤彤的,豆大的眼淚正在往下掉。
顧佳年臉上那一雙眼睛長得最好,又亮又大,此刻卻霧蒙蒙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
橘貓頓時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你,你哭什麼?”
“平時讓你哭你都不哭,我,我是凶了點,但你也沒必要哭吧?”
顧佳年吸了吸鼻子,撫摸著他的後背:“我隻是害怕。”
“你怕什麼?”橘貓奇怪的看著他。
係統不甘寂寞的蹦出來:【宿主彆怕,一個謝宜年算什麼,掠奪他的福運,宿主分分鐘就能把他變成踏腳石。】
【跟我乾,讓這個世界都害怕到顫抖!】
顧佳年假裝沒聽見係統的聲音。
“我怕金老大老是喝酒,會傷害自己的身體,這樣就不能一直陪著我了。”
說著,還用臉頰蹭了蹭金老大的貓臉:“我想金老大一直陪著我。”
係統直接閉麥,恨不得罵他們一頓三字經。
橘貓卻翹了翹胡子,一副受不了你的樣子。
他用爪子壓了壓顧佳年的鼻子,哼哼道:“行了行了,真是受不了你,都多大人了還哭哭啼啼。”
“本神仙又不是真的貓,喝點酒算什麼。”
顧佳年含著眼淚:“可是我會擔心。”
“我答應你以後不喝酒了,行了吧?”橘貓瞧他哭得鼻尖都紅了,終於鬆了口。
顧佳年追問道:“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橘貓拍了拍小貓胸脯。
顧佳年立刻收起了眼淚,拉住他的貓爪墊墊用力勾了勾:“那就說好了,神仙大人不能食言,食言就是小狗。”
橘貓被他這出神入化的演技看得目瞪口呆,他懷疑自己被騙了。
危險的眯起眼睛,橘貓打量著顧佳年,似乎在想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家養的兔崽子居然變得這麼狡猾。
顧佳年笑著給他擦了擦嘴角:“馬上就要院試了,你也彆再亂跑,在家陪我讀書吧。”
金老大冷哼一聲。
為了表示自己是一隻浪蕩不羈愛自由的神仙貓,當天晚上顧佳年睡熟之後,金老大再一次推開房門。
【你去哪兒?】係統忽然出聲。
橘貓炸毛:【噓噓噓,你想吵醒他嗎?】
【吵醒就吵醒,係統去不了,你也彆想去。】係統已經破罐子破摔。
橘貓不得不解釋:【我去找那個倒黴蛋。】
【謝宜年?為什麼叫他倒黴蛋,他身上福運值不低。】係統不明所以。
橘貓嘖了一聲:【整天就知道福運值,看人不能隻看表麵,人類的世界是很複雜的。】
【係統聽不懂,但你不解釋清楚,我就把宿主吵醒。】係統哼哼道。
橘貓深吸一口氣,如果係統有實體,一定已經被他抓成一團麻花。
【按照劇情,即將要發生一件大事兒,但我不確定發生的具體時間門,所以要去探一探。】
係統沒做聲。
橘貓又道:【你不是希望顧佳年福運值越來越深厚嗎,這件事隻會對他有利。】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係統,大肥貓壞的很。】係統冷哼。
橘貓無奈:【信不信由你,你把他吵醒吧,到時候咱倆一個彆想走,一拍兩散。】
說完這話,他沒再搭理係統,直接跳上院牆消失了。
係統猶豫再三,到底沒敢把宿主吵醒。
他心底也清楚的很,這隻賊貓沒那麼正直,比宿主有可趁之機。
橘貓跳躍在牆頭,飛快的略過青城府的夜空。
他也沒撒謊,這幾天下來,將青城府踩了個遍,倒是方便了今晚行事。
很快,橘貓停在了一個院落前。
他邁著貓步,動作更加小心謹慎,落地無聲。
熟練的扒拉開瓦片,橘貓把腦袋湊過去。
屋內亮著燈,桌前的人卻不是他們談論過的謝宜年,而是一位四十出頭的文人。
文人擰著眉坐在案前,神色很是沉凝鬱結。
“大人,屬下打聽過,謝宜年確實參加此次院試。”
文人的臉色不喜反憂:“怎麼偏偏就讓老夫趕上了。”
下屬看了看他的眼色,開口問道:“大人派屬下查探,可是想賣謝家一個麵子?”
哪知大人臉色一沉:“科舉重事,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下屬連忙請罪。
“罷了,退出去吧。”
等人走了,文人起身焦躁不安的轉著圈,半晌,他才咬牙道:“這可怪不得我。”
說完這話,他迅速寫下一張字條,轉身進屋,再出來時便帶著一隻信鴿。
嘩啦一聲,信鴿被放飛。
……
第二日,顧佳年神清氣爽的起床,按照習慣先打算出門,在院子裡練半個時辰的功法。
哪知道剛出門,一隻死信鴿躺在門口。
顧佳年嚇了一跳:“金老大,你搞什麼鬼?”
除了金老大,不做他想。
金老大臉色沉凝的走出來:【打開信鴿腳踝上的飛書。】
顧佳年心底疑惑,蹲下來取下飛書。
還沒等他打開,顧老爹也起身了:“這死鳥哪兒來的?”
“爹,這……”
顧佳年急中生智:“這是金老大抓的,大概是想給我補補身子。”
顧老爹一聽,提起來掂量了一下:“還挺肥,這貓沒白養。”
說完提著進了廚房,估計待會兒信鴿就會變成鴿子湯。
顧佳年迅速進門,打開紙條一看。
【蕩蕩乎,民無能名焉……】
【後克艱厥後,臣克艱厥臣。】
【士之致遠,先器識,後文藝。】
【賦以「顧瞻笑傲,旁若無人」為韻】
【德惟善政,政在養民。水、火、金、木、土、穀,惟修……】
“這是——”
顧佳年精神一震,頭皮發麻,不敢置信的看向金老大。
橘貓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架勢:【此次院試的考題。】
顧佳年猛地關上門,抱住橘貓就問:“院試的考題,你從哪兒弄來的?”
橘貓淡淡道:【院試還未開始,除了此次主考官,誰還能接觸到考題?】
顧佳年臉色更加凝重。
“你的意思是,此次朝廷派遣的學政膽大包天,竟敢監守自盜?”
橘貓冷哼道:【他所圖謀的,可不隻是這些。】
“那是什麼?”顧佳年追問道。
橘貓開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