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嘗試再三,泄氣的癱軟成了一個貓餅。
顧佳年眼神閃爍,如今他摸索出規則來,但凡天道限製,不能宣之於口的事情,都會變成彆人聽起來無異議的奇怪聲調。
就如他想把係統存在告訴家人,亦或者神仙大人想要泄露天機。
伸手撫摸著橘貓,顧佳年安慰道:“多謝神仙大人提醒,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橘貓丟臉的扭過頭。
係統這時候蹦出來:【宿主,隻需十點福運值,即可使用信息搜索功能。】
顧佳年強調道:“我不會使用任何需要福運值的功能。”
係統急了:【科舉舞弊,牽連甚廣,更彆提這一次有主考官牽涉其中,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宿主,難道福運值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顧佳年搖了搖頭:“自然是性命重要。”
【那你還猶豫什麼?】
顧佳年卻說:“如果在考前無法查明真相,我會直接放棄此次院試。”
係統頓時更加泄氣。
打發了係統,顧佳年也為難的擰了眉頭。
他隻是個小小的童生,無法螳臂擋車,能讓朝廷翰林牽扯其中的舞弊案件,背後肯定錯綜複雜。
顧佳年知道自己若是貿貿然闖進去,怕是會屍骨無存,甚至還會牽連家人。
如此看起來,倒是直接放棄才最為妥當。
“寶兒,鴿子湯好了。”顧老爹樂嗬嗬的端著鴿子湯過來。
“這鴿子又肥又嫩還新鮮,爹嘗過了味道可好了。”
顧佳年低頭嘗了一口,有些食不知味。
顧老爹沒發現兒子的異樣,還問:“怎麼樣?”
“是很鮮美。”可惜是隻窩藏考題的鴿子。
顧老爹笑道:“好喝就多喝點,補補身體,這樣院考才有力氣。”
瞧著老爹樂嗬嗬的樣子,顧佳年低頭喝湯,心底想著自己若是裝病不參加科考,爹爹和家中親人都會很失望。
【宿主,隻需十點福運值,係統不會讓你失望的。】
顧佳年越是愁眉不展,係統越是低聲引誘。
驀的,顧佳年起身道:“我隻是個小小童生,確實沒有好的辦法,可有人能解決。”
“你要去找謝宜年?”橘貓立刻追問。
顧佳年愣了一下:“我找他做什麼?”
“不是找他?”橘貓也愣住了。
一人一貓對視一眼,顧佳年試探著問:“此事與他有關?”
果然可以說。
“謝兄來自京城,乃是謝家嫡長子,青城府的院試不重要,重要的是謝兄?”
橘貓再開口,卻又是:【……&*#】
顧佳年眼神微微發亮:“原來不是故意,就能泄露天機。”
他繼續問:“難道是謝家政敵?”
橘貓用力點頭,又開始搖頭。
“是謝家政敵,卻又不隻是謝家政敵,莫非是有人想要一箭雙雕?”
橘貓用力給他舉起大拇指。
顧佳年哈哈一笑,握住他的小爪爪按了按墊墊:“謝家是其中一隻雕,另一隻會是誰?”
橘貓心底冒出一個念頭,尾巴搖了搖,朝著一個方向。
顧佳年意會的笑起來。
琥珀貓眼也亮了起來,他們倆似乎抓到一個天機的bug。
係統瞧著他們打啞謎,還在鼓動:【宿主,一鍵搜索你值得擁有,比它這半吊子強多了。】
“我有辦法了。”顧佳年卻已經找到了辦法。
係統著急又失去一次好機會,卻見顧佳年不緊不慢,居然進屋打開書溫習起來。
舞弊大案子在前,一個弄不好,這一屆的考生都會牽扯其中。
偏偏顧佳年悠悠哉在,居然好有心思溫習。
顧佳年這一用功,就到了日暮時分。
顧老爹再次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看著兒子大快朵頤,他心底隻有高興。
餐桌上,顧老爹笑著提起白天的事情。
“寶兒,今天爹出門買菜的時候,你猜遇到什麼了?”
顧佳年笑著問道:“總不會是遇上了騙子吧?”
“可不就是騙子。”
顧老爹說得來勁兒:“那騙子到處兜售考題呢,還說是從貴人手中拿到的,拍著胸脯保真。”
“好些書生真信了,但你爹我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真要有買賣考題的事兒,那都是要掉腦袋的,哪兒像他似的生怕彆人不知道。”
顧佳年眉頭微動:“確實如此,如此明目張膽,倒是不怕傳開了。”
顧老爹笑道:“前兩年咱們來青城府府試的時候,爹就聽說有人做這種買賣,隨便拿幾道題目到處賣,說是考題。”
“實際上裡頭都是假的,有些還是曆年的考題,根本不能當真。”
“這買了考題的書生自知理虧,就算被騙了也不敢鬨開去,這才被他們鑽了空子。”
顧佳年心底歎氣,往年都是假的,今年卻肯定是真的。
“還是爹爹精明,一眼就識破了他們的騙局。”
顧老爹哈哈笑道:“其實就算是真的,咱家也不用買,我兒子自己就能考中。”
他才不會花那個冤枉錢呢。
顧老爹不會花,可有的是人願意花。
每年科考之前,總有一段群魔亂舞的時候。
或者是販賣考官詩集文集,或者是販賣曆年考題,亦或者掛著今年考題幌子的。
前兩者尚且還能說考試資料,後者基本都是騙局,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上當。
謝家門裡。
一位小廝翻著小冊子,笑嘻嘻的說:“你瞧瞧,這青城府的人也有趣,隨便拿著幾道題就敢糊弄人,也不怕我報官抓了他。”
“這可是考題,真要有心買的,哪兒敢報官。”
又說:“你也是銀子多的沒處花,怎麼還買這東西,明眼人都知道是騙子。”
小廝隻是笑:“這不是第一次見著,買一份看看長長見識。”
兩人正說笑著,謝宜年帶著路道遠從這兒經過。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考題?”
兩人立刻起身行禮:“少爺,是他見外頭有在賣考題的,覺得有趣便買了一份瞧瞧。”
謝宜年臉色一冷:“混賬東西,這也是能看有趣的?”
兩人連忙跪下請罪。
路道遠倒是好奇道:“居然還有販賣考題的,拿來讓我看看。”
謝宜年露出不讚同的眼神。
“表哥,不必動氣,這肯定是假的。”
路道遠掃了眼,笑嘻嘻道,“你瞧,不知道是哪家私塾先生出的題,倒也像模像樣。”
謝宜年搖了搖頭,又道:“你們自去領罰。”
“是!”
等兩人退下,謝宜年才說:“即使是假的,也不該買,更不該帶回來。”
路道遠見他神色雖溫和,語氣卻很強硬,連忙道:“是弟弟冒失了。”
謝宜年又道:“如今你已經是秀才,明年若是過了鄉試,便要入京備考,到時候更應該小心謹慎。”
路道遠有些不情願。
謝宜年溫聲道:“謝家雖如日中天,卻不能一手遮天,朝中自有政敵,陛下也多有忌憚。”
“你是三嬸的侄兒,入京之後便會被視作謝家一員,若還如此行事,自有你吃苦頭的時候。”
路道遠忍不住說了句:“表哥,你把京城說得跟龍潭虎穴似的,我都不敢去了。”
謝宜年卻笑了聲:“你若沒那膽識,倒不如留在青城府,小富即安。”
路道遠打量著他的神色,見他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打趣,還是認真。
“我有什麼好怕的,男子漢大丈夫行端坐正。”
謝宜年並未再說什麼。
路道遠微微鬆了口氣,明明這位表哥看著很是和善,從來不露凶相,可在他跟前總覺得自己矮一頭。
“那位顧佳年童生,你可知道他身家背景?”謝宜年又問起來。
路道遠點頭:“打聽過一些,是臨川縣的一戶農家出身,家境貧寒,但門風不錯。”
“聽聞與廖知府有些淵源?”
路道遠便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
又道:“那次之後,廖知府便對他高看一眼,不過兩人身份懸殊,我們府試那一年,他拿了案首,廖知府也並未特殊照顧。”
謝宜年聽了,倒是笑道:“廖知府日理萬機,自然沒工夫時刻惦記著一位小童生。”
“既然是家底清白,偏有天資出色,若能拉攏一二也好。”
路道遠心底有些不樂意,他自覺與顧佳年是君子之交,不該搭上家族利益。
謝宜年也隻是順口一提,沒有再說什麼。
另一頭,夜深人靜。
顧佳年猛地翻身起床。
夜色之中,橘貓的兩隻眼睛閃閃發亮。
“準備好了嗎?”顧佳年開口問道。
橘貓認真點頭:【交給我吧。】
“把東西送到廖知府書房後就立刻離開,不要停留。”
顧佳年警告道:“廖知府雖然是個好人,但位高權重者都容易多思多慮,能不露身份最好。”
所以隻能讓橘貓出馬,否則他實在沒辦法解釋,這張紙怎麼會落入他手中。
總不能說自家貓咪瞧那鴿子很肥,抓下來給他吃吧?
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他敢說,廖知府也不能信。
舞弊案牽扯的太多,顧佳年不想表露身份,以防萬一牽連到家人。
橘貓比了個手勢:【小爺我行走江湖,從未失手。】
顧佳年很是無奈,更加不放心了:“小心些。”
橘貓搖著尾巴,十幾斤的胖子靈活上牆。
背後,顧佳年微微歎了口氣,忽然問了句:【係統,有飛簷走壁的功法嗎?】
【有!】
係統立刻興奮起來:【武當梯雲縱,讓你踏雪無痕,身輕如燕,隻要100點福運值。】
顧佳年抓了抓臉頰:“有不要福運值的嗎?”
係統嗬嗬:【謝絕白嫖。】
顧佳年歎了口氣,隻能擔心的看著橘貓胖嘟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