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你可知道前朝末年,那位國師的預言?”
“什麼預言?”顧佳年好奇的問道。
廖榮光指了指天:“得福運者可得天下,這福運看不見,摸不著,前朝哀帝堅信此話,甚至不惜屠戮程家,以占福運為己用。”
“程家?難道福運者在程家?”
顧佳年下意識想要握住琥珀,他想起程伯伯,還有程伯伯送給他的那塊司南佩。
程家?都姓程,難道是一個巧合。
廖榮光搖了搖頭:“那麼久之前的事情,程家人都死光了,如今誰又能說得清楚。”
“不過瞧陛下的心思,心底怕是猜測那女子與程家有關,隻是沒有證據。”
顧佳年的臉色有些微妙,趙嫣然跟程家有沒有關係他不知道,但趙嫣然的詭異,是因為她外來能量體的身份。
用係統的話形容就是,她有超越時空的知識和力量。
“你知道一些,也不必深想,畢竟人都死了,屍骨都被燒成灰揚了,就算她是,那也是死的不能再死,可見預言都是假的。”
顧佳年回過神來,說道:“隻是覺得前朝程家可惜了,因為虛無縹緲的一句話,落得家破人亡。”
廖榮光不置可否。
“聖人身體不大好,眼看著是要退位讓賢,太子若是登基,本官會再次上奏告老還鄉。”
顧佳年看向亦師亦友的長輩:“大人還這麼年輕,為何就要告老?”
“也不年輕了,我也就比聖人小了沒幾歲。”
廖榮光止住他的話,笑著說道:“若能安安穩穩的告老還鄉,已經勝過當年那些兄弟,我怕繼續待下去,將來反倒是討人嫌。”
他心底清楚明白的很,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與皇帝有情誼在,與太子可沒有。
繼續留在京城,家裡還有兩個拎不清的,將來可真說不準。
顧佳年心底很是不舍:“太子並不一定會同意。”
“他會同意的。”
廖榮光看了看得意弟子,又笑了起來:“本官不在了,你卻還在。”
“如今聖人壓著你的功勞不發,想來是要讓太子施恩,將來也好重用與你。”
“佳年,你要抓住這次機會。”
顧佳年認真的點了點頭。
就如廖榮光所料,雖然皇帝技高一籌,壓製住了逼宮造反的兒子,可從這一日開始,他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
皇帝不得不將大部分政務交到了太子手中,讓滿朝文武意外的是,以前平平無奇的十三皇子,忽然綻放出卓越的政治才華來。
此時眾人才意識到,十三皇子並非無能,而是韜光養晦。
關市的功勞被壓而不獎,顧佳年又回到了戶部郎中的位置,繼續在廖榮光手底下做事。
廖榮光先後三次上書告老還鄉,老皇帝依舊不允。
次年,老皇帝又重病一場,終於禪位於太子,被尊為太上皇。
廖榮光在新帝登基後,再次上書請告老還鄉。
這一次,新帝隻留中不發。
新帝登基後第一件事,便是升了顧佳年的官。
連跳兩級,從正五品的戶部郎中,轉身一邊,成了正四品的左僉都禦史,在督察院,專門掌管職專糾劾百司。
顧佳年看到調令,便知道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使。
太上皇還沒死,皇帝便忍不了朝上老臣,所以才會將他放到了督察院,指哪兒打哪兒。
廖尚書再一次告老還鄉時,新帝終於應允。
在朝堂開啟新一輪的大清洗時,顧佳年不得不承認,廖尚書當初的話是對的。
他若是留下來,絕對在這位新帝手中討不到好處,哪裡有如今的光耀。
這場新舊轉變,朝堂風雲,持續了整整五年,一直到太上皇駕崩,才算是徹底降下帷幕。
國喪結束,顧佳年便入宮求見。
“你想外放?”新帝麵露詫異。
顧佳年行禮道:“陛下應當知道,微臣出身農戶,誌在鄉野地頭,留在京城,微臣無施展之地,倒不如去到地方,為百姓們做一些實在事。”
皇帝挑起眉頭來:“你可知道知府也不過官拜四品,你在督察院做得好好的,再往上挪一挪也近在眼前。”
“現在離開京城,那可是全功儘棄了。”
顧佳年隻堅持道:“微臣誌在於此。”
皇帝打量著他,半晌才笑了起來:“罷了,你能秉持初心也是難得。”
“顧愛卿,朕聽說你祖籍在隴田府,隻是年幼時候遇上災荒,才逃難到了青城府。”
顧佳年點頭答是。
“既然如此,隴田府正缺知府,顧愛卿可以故地重遊幾年,等償還了初心,朕再調你回京。”
這就是答應了。
顧佳年鬆了口氣,拱手謝恩。
隴田府嗎?
爹娘一直惦記著回老家祭祖,若是知道他要去隴田府,想必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