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州地界新秀崛起,此時的楚州,戰火卻已迅速燃開。
……
惠安帝許朝宗登基時,因是宮變奪權,情形比之先帝更為糟糕。
初登帝位的那半年,許朝宗忙著整肅皇宮內廷、籠絡京城人心,對京城百裡外的地界,雖有治理之心,卻無管轄之力。但京城之外,關乎他的傳言卻是甚囂塵上。
皇家式微、節度使坐大,先前叛軍險些攻到京城,這些消息,百姓已然傳遍。
皇家的威儀難以維係,京城之外,多的是唾罵皇帝昏庸無能的人。
許朝宗登基後,更有傳言暗中散播,說他是殺父弑兄,靠陰私手段謀得帝位,嫉賢妒能、鏟除異己,枉顧朝堂政事、枉顧百姓蒼生。隨之而來的,是許多關乎異象的傳言,說皇家氣數已儘,會有人取而代之雲雲。
永寧地界和宣州一帶有傅家打理,百姓還算安分。
定軍帳下有魏建的威儀,百姓也多敢怒不敢言,建昌的薑邵勉強能維係住安穩局麵。但在楚州地界,先前孫天成叛亂時,已將官兵打得節節敗退,後來隨勉強收拾殘局,卻也兵疲將弱、官吏昏庸,無人能震懾宵小。待傳言四起,漸漸攪得人心浮動,民變層出不窮,官兵更難以鎮壓。
先前的小股流匪還不成氣候,到這年初,匪首鄭彪殺出條血路,成了又一個孫天成。
楚州地界的防衛不擊而潰,官兵且戰且退,當中許多人憎恨官府昏暗已久,甚至掉頭投入叛軍之中,短短兩月之間,席卷整個楚州,湊成叛軍十萬。
這十萬人聲勢浩大,向西衝殺時,遭到薑邵和魏建的堵截,向東則遇到傅煜布在宣州的防衛,更是力不能敵。鄭彪土匪出身,有攻城略地、拚命衝殺的一腔熱血膽氣,卻無審度天下大勢的目光胸懷,索性舍了兩邊,轉而率眾殺往京城,打算殺了狗皇帝許朝宗,帶著兄弟們占領京城,過把皇帝的癮。
從楚州往北,叛軍所至,官兵力不能敵。
而關乎戰事的緊急消息,卻被暗線封鎖,隔絕在宮牆之外。
直至叛軍離京城隻剩兩三百裡之遙,許朝宗才得知軍情,大驚失色。
而在京城之外,這些消息卻已陸續報到傅煜和魏建的耳中——但兩邊都按兵不動。
……
京師重地,向來有重兵護衛,而皇城之外,也有數萬禁軍拱衛。
雖說京畿守軍疲弱,禁軍也多花拳繡腿、戰力極弱,但京城的防禦工事卻仍十分嚴密。數萬大軍據城而守,想要攻破,並非易事。何況許朝宗雖庸碌,卻非暴虐之君,在京城外傳得聲名頗差,京城周遭百姓對他卻褒貶不一。
傅煜和魏建身份特殊,誰都不想擔這弑君篡位的罵名。
而鄭彪便是天賜的那把刀。
楚州的民變雖是傅家暗線在推波助瀾,魏建卻也不聾不瞎,哪能瞧不出這背後的文章?在趙延之那裡吃過敗仗後,魏建也算是親自領教了傅家的厲害,暫時壓住折損老將兵馬的憤怒,轉而派人頻繁與薑邵往來,隨後調兵遣將,以備京城告急時勤王之用。
傅煜這數月間也極為忙碌。
涇州戰事告捷後,親自安排了防禦工事,為防魏建卷土重來複仇,還特地親自盯了半月,借機熟悉涇州兵馬地形。見魏家沒動靜,便留下朱勳協助趙延之,於二月中旬馬不停蹄地趕往彆處——
殺入京城的叛賊不足為懼,真正要提防的是魏建。京城告急時,許朝宗定會發勤王之令,屆時誰先趕到京城,便能占極大的便宜。這件事,自然須未雨綢繆。
永寧擔著戍衛邊防的重任,韃靼雖折損了梁柱老將,卻不得不防,邊塞兵將不可輕動,能調的便剩了彆處兵馬。
為免後院失火,傅煜親自往邊地巡查了一趟,以保防衛無虞。
隨後折道往南,鎮撫宣州等地,然後暗中調兵,分為三路,一路托付給傅德清的心腹副將和朱勳,攔截魏建,因魏家兵多將廣,又有魏天澤在,還調了傅暲過去;一路由徐夔率領,準備包抄鄭彪;一路由他親自率領,分為小股往京城靠攏,隻等時機成熟時,發兵救援。
待這些事籌備完畢,來不及喘口氣,鄭彪的刀鋒便殺到了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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