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許不死心,扯著嗓子又喊了聲:“誒,大哥!”
係統出來說:“他聽不到你說話,傀儡隻聽命於操控他的人,段瑉不出門,要做什麼都是吩咐傀儡去做。”
尤許聞言,隻好埋頭上樓,進了屋後,一放下東西就躺在沙發上緩勁兒,過了一會兒,她問:“金手指開了嗎?”
係統翹起它的火柴腿,一抖一抖地:“開了。”
尤許來了興致,抱起食材就往廚房裡搗騰。
彆說,開了金手指就是不一樣,對應著食材,腦子裡就出現好幾種菜,手自動的挑菜洗菜備菜,切蔥流利得她都想落淚。
其實她以前做過一次菜,在初中的時候,炒了一顆大白菜,白菜一下鍋,油濺得劈裡啪啦的,嚇得她左躲右閃,活像個蹦躂的青蛙,最後被爸媽轟出廚房,從此絕緣廚壇。
因為金手指,她手上動作嫻熟麻利,不多時,兩盤菜已經出鍋,紅燒裡脊和剁椒魚頭。
酥椒的食香味飄散開,直接勾人味蕾。
尤許沉吟片刻,便擦乾手,將窗子和門都打開,讓香味往外擴,而後她才繼續到廚房裡做接下來的菜。
電飯鍋的米飯煮好後,尤許將剩下的一菜一湯端出來。
她舀了碗飯,迫不及待地提起筷子夾了一塊裡脊肉吃,肉質鮮嫩又有韌勁,吸足了汁料,極為入味。
尤許喟歎一聲:“不愧是金手指。”
係統頗為得意道:“那是,我們係統超強的。”
“如果我去開飯館的話,”尤許又夾了幾口菜,吞下去才說,“豈不是乾倒一條街。”
“......”它不知該說宿主是太有誌向,還是太沒誌氣,“你能不能先考慮乾倒任務對象?”
尤許被噎了一下,警告它:“你彆亂用詞。”
係統:“你在亂想什麼?”
“.......”
尤許風卷殘雲地掃蕩菜肴,吃到十二分飽,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
桌上還有一盤清蒸排骨沒動,那是給段瑉的,因為不知道他的口味,選擇一道清淡又入味的菜會比較安全。
尤許起身去廚房切了些黃瓜絲和胡蘿卜片擺盤,裝點得當後,端著這盤排骨,再次來到那扇漆黑的鐵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做足了心理建設後按下門鈴。
門鈴響完,沒人動靜,她又按了兩次。
良久後,門開了,門的那邊一片漆黑,他又是休閒的黑衣黑褲,如果不是過白的皮膚,幾乎看不到敞開的門縫裡有人。
他並沒有走出來的意思,但尤許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定在她的身上。
一回生,二回熟,尤許沒第一次那麼怕了,就是脊背會不由自主地緊繃,她露出推銷人員的專業微笑:“還記得我嗎,我是昨天上門來的鄰居尤許,昨天讓你見笑了,今天特地做了一盤清蒸排骨來表示歉意的,你想要嘗一下嗎?”
門縫裡的人隻是冷冷地盯著她,沒說話。
意料之內的事情,尤許麵色如常地繼續說:“這是醃製過的排骨用魚湯蒸熟的,既讓排骨入了味,又能嘗出魚肉的鮮美味感。”
尤許眨眨眼睛,甜甜一笑:“你想不想試試看?”
安靜片刻。
冷淡地響起兩個字,“不想。”而後門縫合上了。
他的聲音偏低沉,像是許久未和人說過話,嗓音乾澀微沙,是一種被打磨過的質感,極為好聽。
尤許站在原地怔了怔,一手托盤,空出另外一隻手捏了捏耳垂。
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排骨,琢磨了下,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端出一張細腿半人高的凳子,放在走廊靠牆邊的位置,將手裡的那盤排骨放在凳子上。
要是段瑉想吃,一開門伸手就能拿到。
做完這些,尤許再次回到自己的客廳,將餐桌收拾乾淨。
第二天,尤許開門看到走廊那張凳子上的排骨還在,排骨早已冷卻,麵上的油凝結成薄薄一層,原封不動。
她並不氣餒,每晚19點準時按響段瑉的門鈴,等他開門,日常被拒之後,再將東西放到他門邊的凳子上。
堅持了半個月,段瑉沒吃過一口她做的東西,但也沒真的殺了她。
直到有一天,尤許按了快半個小時的門鈴,門才被打開,剛想開口說話,喉間一窒。
段瑉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尤許被他的模樣下了一跳,他的狀況很糟糕,額頭和脖子的青筋凸顯,眼睛血絲密布,眼下灰黑,平時殷紅的唇,此刻淡無顏色。
尤許:所以我終於要被乾掉了嗎,好歹苟活了半個月,完全沒有遺憾,甚至不用留遺囑。
係統警鈴大作:“他發病了,快逃命!”
說逃就能逃嗎,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在他的手裡脆弱得跟麵條似的,一掐就能斷。
尤許調整了下呼吸,努力控製住情緒,像是對於一切都無所察覺,和前幾天一般展顏一笑,“小炒時蔬,裡麵有白菜胡蘿卜青瓜和木耳,顏色豐富,比較家常一些,但味道也不差,要不要嘗一些?”
段瑉眼眸微動,緊抿著唇,神色掙紮,像在隱忍什麼,他的眼睛更紅了,他的下頜顯而易見地收緊起來。
情況有些不妙,尤許閉上了眼,等待最後的了結。
等了一會兒,意料中的劇痛始終沒有來臨,尤許正想睜開眼,脖子上的力道驟然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