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尤許收到一條短信:【表姐,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去找他了,他說他不愛他的未婚妻,一切都是家裡人逼迫的,他會和她了斷,我懷了他的孩子,孩子需要一個爸爸。】
尤許握緊手機,下頜收緊,硬生生壓下衝進腦門的情緒。
她以為尤棋那天去驗證了她的話,明白了徐紹司表裡不一,已經死心了,打算離開這個傷心地。
尤許也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尤棋還是會去找徐紹司,但她萬萬沒想到尤棋懷孕的情節會提到這麼前麵,因為孩子而被徐紹司三言兩語哄騙住,選擇了原諒。
到底是尤棋太傻,還是她將孩子當做挽回感情的砝碼。
尤棋自己也不會想到這個孩子最終會讓她走向另外一種結局,而尤許不想看到她走到那一步。
“七八,”尤許對係統說,“幫我定位尤棋的位置。”
“請宿主不要浪費時間做多餘的事情,”係統說,“請宿主儘快進行斬殺任務。”
最近係統一直在重複這個任務指令,如果有得選,尤許早就屏蔽掉它。
係統:“如若宿主無法執行,我們將為宿主選定斬殺時機。”
“怎麼?”段瑉見她一直盯著手機發呆,表情不太好看,過來看了眼,“擔心她嗎?”
尤許垂了垂眼:“嗯。”
“彆擔心,”段瑉將溫熱的玻璃杯放她手裡,那是他剛學會做的香草奶昔,“我會幫你找到她。”
掌心漸漸有了暖意,她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手指那麼冰涼。
——
段瑉說找到就真的能找到,她不知道段瑉派了多少傀儡,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在這偌大的城市裡找到了尤棋——她是在一家醫院裡。
尤許眉心一跳,立馬打車到了這家醫院,找到對應的病房。
打開門,一眼看到潔白病床上躺著的人,她目光空洞,頭發微亂,眼睛紅腫,幾天不見就憔悴不已,安安靜靜地穿著病服,像是下一刻呼吸都能斷掉。
“尤棋。”尤許輕喚了聲,手指卻因為用力捏著門把而泛白。
尤棋看過來,眼神漸漸聚焦看清來人,眼淚無聲奪眶,沒入被子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她將臉埋入枕頭裡,聲音悶沉:“表姐......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哭鼻子。”尤許走過去,坐在床邊,用手給她順發。
一瞬間,尤棋心裡的堤壩徹底崩塌了,她抱著尤許,壓抑不住地哭出聲:“表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一直在騙我,他隻是為了騙我過去打掉孩子,他說......他不愛林瀾瀾,但也不能讓我有孩子。”
“我一直求他......放過孩子,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他和林瀾瀾的麵前,但他不同意.....”
她至今都無法忘記徐紹司的表情,他一手摸著她的臉,一手摁在她的肚子上,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棋棋,不要怪我,我隻是為了我們更長久地將來啊。”
那一刻她才明白,徐紹司或許喜歡過她,但一切都比不上他對自己,對金錢權利的喜歡,而林瀾瀾背後的林氏可以給他想要的。
灼燙的眼淚滾落在尤許的頸脖上,懷裡的姑娘哭得肩膀輕顫,讓她心頭驟疼,也讓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尤許想起自己世界裡的妹妹,妹妹上初中早戀喜歡上一個高年級的男孩,那個男孩成績很差,不會打籃球也沒有很帥,唯一就是會耐心哄人,給人一種溫柔體貼又細致的感覺。
早戀是言令禁止的事情,在班主任的反複說教下,妹妹沒有低頭,爸爸對她嚴厲苛責,她也滿眼倔強地說:“我沒錯,我就是喜歡他,我能跟他一輩子。”
所有人都覺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叛逆到了極點。
爸爸第一次打了妹妹,用一指粗的木棍打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但她始終都沒認錯,也沒有哭。
頂著所有壓力,扛著語言責備和滿身疼痛,妹妹依舊跑去找那個男孩,剛到門口就聽到男孩的同學問他:“怎麼不見你和你的小女朋友玩了?”
男孩輕笑一聲,無所謂地說:“玩玩而已,小丫頭能懂什麼,誰能當真啊?”
那天妹妹不見了,沒有再去學校,也沒有回家,尤許是在一處小池塘邊找到她的。
妹妹那時候也說:“姐姐,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哭鼻子。”
妹妹愣了愣,低下頭,揉了下眼眶,沒忍住嗚咽了兩下,壓抑不住的抽泣聲放開:“姐,我錯了......”
在老師嚴厲的目光下沒低頭,在爸媽狠心的打罵下沒有哭的妹妹,抓著她的衣袖,哭著說自己錯了。
......
尤許收回思緒,壓製不住心疼,抱緊尤棋說:“不要攬下全部錯誤懲罰自己,那個真正錯的人,才應該被懲罰。”
——
尤許回去後,毫不猶豫用100積分兌換徐紹司未來一個月的行程安排,得知他五天後會在華安酒店住宿一夜,她在心裡定下了計劃。
“警告,請宿主抓緊時間進行斬殺任務!”
尤許不理它,又用積分兌換痛覺藥劑,這種藥劑能讓人暫時喪失行動能力,飽有清醒的意識,感覺到身上傷口被無限放大的痛楚。
接著她從段瑉那裡拿來幾本專業的解剖書開始研讀。
對於徐紹司這種毫不負責讓人懷孕,又把懷孕流產當兒戲,隻顧自己,對什麼都無所謂的垃圾畜生來說,能留下永生陰影的,當然是物理閹.割。
係統又警告她:“你有想過做完這些事的後果嗎?”
後果她當然知道,徐紹司作為高官之子,未婚妻又是大集團千金,可謂是集權利和錢勢於一身,之後想要拿捏她當然很容易。
穿越者穿越過來,套用這個世界的真實身份,自然也要遵行這個世界的規則,能用的外掛十分有限。
但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比起害怕後果,她更害怕以後遺憾有能力“報答”徐紹司的時候沒有動手。
之後的幾天,尤許基本都在醫院陪伴尤棋恢複,隻有下午才回家做點吃的,午睡休息一下,洗漱換衣之後又去醫院。
段瑉不知道尤許的計劃,大概知道尤棋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尤許幾乎把時間都花在尤棋身上,他沒有說什麼,隻是在尤許吃過午飯,躺在沙發上小憩的時候蹭過來。
尤許會給他講一個童話小故事,然後兩人一起躺在沙發上休息。
尤許也知道陪他的時間少了,所以允許他和她小睡一會兒。
他太珍惜和她在一起的這段午後時光,被陽光曬暖的風徐徐吹入,近側是熟悉的氣息和體溫。
一切都令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