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才將老鼠拎開,看她的眼神有點好笑又無奈,另一隻手摸了摸她方才被磕的腦門。
他拿起那個鏽鐵碗,拎著老鼠出門去,過了會兒又回來,碗裡麵裝著死的老鼠,看它腦門崩血的模樣,尤許猜它應該是被石頭砸死的。
他將鐵碗推到她的麵前,示意她吃。
尤許用腦袋頂著鐵碗邊緣,往他那邊推,讓他吃,感覺他再不進食,真的很難撐下去,她窩在他懷裡時,感覺到他的體溫,還有凸出的骨頭。
男孩大概明白了她不吃老鼠,便撿了些屋裡的木材,搭了個小堆堆,從一個臟兮兮的罐子裡拿出兩塊碳黑的石頭,他一手拿一塊相互摩擦,兩塊石頭間會擦出火星。
尤許明白了,那大概是打火石,但一般很難打出火。
男孩試了好久,手都打了抖,他力氣用完了,便坐在地上休息了一盞茶的功夫,又接著撿起打火石摩擦,有幾次差點成功了,稻草都冒了煙,但就是沒燃起來。
不說打了上千次,幾百次總是有的,要是一般人早就不耐煩了,但尤許發現他沒有,他的眉眼間沒有不耐和煩躁,更沒有灰心失意,有的隻是平靜。
極好的耐心和韌性,像利竹破土一般的,尤許望了望這簡陋破爛的地方,如果沒有非尋常人可比的韌性,他恐怕活不到今日了吧。
終於,稻草又冒了一縷煙,尤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一會兒,稻草燃起明黃色的火苗,男孩將它放到木堆的縫隙間,讓它引燃木塊。
男孩沒什麼表情,尤許倒是忍不住開心地“喵嗚”了一聲,他轉過頭看了看她,又繼續生火。
因為木材有些濕,燃燒起來冒出很多黑煙,有些嗆人,尤許打了個噴嚏,男孩起身將窗支開了一條縫。
他用鐵碗裝了些冰回來,支在火上煮,又拿根木條穿過老鼠,把它架在火上烤。
一刻鐘後,水燒開了,冒出白汽,男孩拿起兩塊木條,夾著鐵碗兩側放到地上,老鼠的毛被烤掉了,剩下烏黑的碳灰留在表皮,火星發出輕響聲,烤肉的味道回蕩在屋裡。
男孩拿起那根串著老鼠的木條看了看,吹了幾下,伸到尤許麵前,在她嘴邊比劃了下,示意她吃一點。
尤許還是搖搖頭,用爪子做了個推回去的動作。
男孩這才將老鼠從木條上取下來,兩手拿著它,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連骨頭都硬嚼了嚼,吞下去。
沒兩下,那隻老鼠便被吃了個乾淨。
那個小火堆快燒完了,隻剩下些許通紅的火星散發餘溫,男孩將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放在木條上,架在上麵烤。
尤許本知曉他饑瘦得不像樣,卻還是被他脫光的身子震驚到,從他後脖到後背的骨頭突出顯眼,腰兩側的排骨根根清晰,就像一身的骨頭作為支架,在撐著一身皮囊。
而他的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新傷舊痕,有刀傷有燒痕,好幾處讓人看得心驚。
一種酸澀的心疼哽在喉間,尤許走過去,用腦門蹭了蹭他的手腕。
男孩抬手想摸她,注意到自己手心的烏黑,是方才劃打火石留下的,他扯過木條上的衣裳,把手擦乾淨,又將衣裳重新放回去烤,才摸了摸她的腦門。
過了會兒,他將衣裳翻了個麵烤,拿起一邊放著的鐵碗,喝了一點水,試著溫度正好,便放到尤許麵前。
尤許低頭,看到水裡沉著鐵鏽,還飄著木材燒起來的灰屑,但它冒著暖人的熱氣,足以溫人心脾。
天徹底暗了,沒有燭光的小屋也漸漸陷入黑暗,隻剩下些許發紅的火星照亮男孩的臉和手。
尤許在這碗水中,看到火堆微弱的光,還看到了他的眼,以及眼裡似火星般發亮的暖意,哪怕僅有零星一點。
她低下頭,伸出舌頭舔著水喝,安安靜靜地。
這碗水有鐵鏽的銅腥味,也有灰屑的苦澀味,但莫名地,她嘗出一種甜味。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我都出場三章了,還沒個名?
作者:彆急兒砸,你這麼慘,一定配擁有姓名。
男主:........
PS:前一章不小心劇透太多,今早上改了下,昨晚看過的寶貝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叭【靦著臉笑
PPS:今天有二更,21點來不及,可能要到零點,早睡的寶貝兒明天再看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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