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上鉤06(1 / 2)

一鬼一魚邁向跑路的新征程。

鑒於大尾巴在陸上不便於行, 尤許隻好背起這甜蜜又沉重的負擔。

於祀從滅世暴戾.gif變成安靜乖巧.jpg。

尤許從人變鬼,個頭也沒長, 愣是用小身板背起大尾巴魚, 好在身上的煞氣能頂力,不然早被他壓趴下了,扛著他也算輕鬆, 隻是她覺得自己像背了個巨型拖把。

尤許隻好說:“於祀,你把尾巴翹起來。”他大半的尾巴都拖地了,經過的土地被拖出一道平整的小路。

於祀沒說話,把大尾巴翹起來, 整條魚彎得像個月亮, 而這個月亮落在她的背上。

過了一會兒,尤許實在沒忍住, 又說:“你還是放下來吧。”

都說魚兒死翹翹, 他這麼翹著, 怪搞笑的。

於祀聞言,又聽話地把尾巴放下。

尤許繼續背著他, 吭哧吭哧地跑路, 七八有點看不下去:“還用走的?你都是鬼了,不能飛嗎?”

“......”

之前情況緊急,她飛來飛去沒注意,而後背起於祀離開,下意識的本能還是用走的。

尤許調動了下身體裡的煞氣,慢慢地腳步離地, 往前飛了起來,速度快得不是一星半點,“可以啊七八,終於聰明了一回。”

七八哼哼唧唧地。

尤許:“我要舉報係統罵宿主。”

七八沒聲了。

尤許先背於祀來到離皇宮最近的明澤湖,但此湖被破壞了,由此可見於祀的破壞範圍之廣。

“我們選擇彆的路線吧。”尤許對於祀說。

於祀停止海祭後,表情一直很沉,一路上不說話,情緒低到了冰點,好半晌他才嗯了一聲,悶悶地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尤許想,他回到大海也許心情會好些,確實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

她一路向東走,轉挑少有人煙的山野林子裡去。

穿過幾個小山丘,在一大片蔥鬱的樹林裡,尤許發現了一處小湖

湖水清澈明淨,倒映出天空的藍,樹木的綠,不時有小魚冒頭,湖麵蕩出小小的漣漪。

尤許把於祀放入湖中,小湖被他占滿大半,湖水溢出,浸潤湖岸邊一圈的小草。

雖然抵達大海仍需不少路程,但在路上能讓他養養傷。

有顆三人粗的歲月年久的大樹,樹根延伸至湖中,落在湖麵上的樹葉好似綠色的竹筏,於祀背靠著樹乾,微微垂頭,低斂眼瞼,銀發擋住他的臉側。

尤許蹲在湖邊看他,隻見午後陽光被樹葉切割成斑駁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湖麵波光粼粼,原本乾燥的大尾巴在水裡重新鮮活起來,像一幅褪色的畫被重新上了顏料。

翹起的魚鱗閉合,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消失,藍色由淺至深的尾巴在水光下粼粼發亮,線條柔美又好看。

尤許看了好一會兒,很想摸他的大尾巴。

但他現在情緒不太好,她得想辦法哄哄他。

尤許移開視線,注意到水裡麵兩節小拇指大的小魚,想起小時候在湖裡玩,這種小魚會嘬人的腳,她起了一點玩鬨的心情,伸腳泡進湖裡。

誰知她一碰水,那些魚躲得老遠,半天不過來,好像離得近點就會當場去世,全部縮在離尤許最遠的角落裡。

“......”

尤許困惑了兩秒,狐疑地問:“於祀,這些小魚是不是怕我?”

難道過她上個世界當過貓,現在就沒有魚緣?

於祀沒說話,在尤許沒注意的時候,抬手用指尖點了點湖麵。

尤許還在考慮其他的可能性,就見剛才那些怕得要死的小魚爭先恐後,蜂擁湧來,全部圍向了她,一條也沒剩下。

她被小魚嘬得直發癢,腳收回來,那些魚也沒離開,密密麻麻地圍著她的影子,以至於這一小塊的湖色都深了些。

尤許趴在地上,仔仔細細看這些小魚,沒過多久,更是疑惑道:“怎麼感覺它們很害怕啊?”

遊得超快,抖動頻率高,完全沒了之前悠哉戲水的樣子,不知道魚有沒有猝死的概念,感覺它們現在怕得想當場去世。

尤許一說完,那群小魚不動了,像一二三木頭人,一個個僵在那裡不敢動,仿佛多動一下就會當場去世。

小魚肯定聽不懂她說話,尤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於祀,為了不讓可憐又無辜的小魚第四次麵臨當場去世的危機,她佯作沒什麼興趣的樣子,往後一仰,倒在草地上看天。

於祀動了動手指,小魚們如臨大赦,快速地遊掉。

天空蔚藍,白雲懶散飄過,輕風吹過,一片樹葉飄悠落下,再空中轉了幾個弧度。

尤許捏起那片樹葉,比了比天,輕聲說道:“於祀,有失必有得,我雖失去人身,但作為鬼的話,我能活很久。”

她知道於祀在意的不是人和鬼的問題,他在意的是她死前曆經的痛苦折磨,可這已經無法改變,她隻能從彆的角度帶他出來。

於祀垂著眼,眼底晦澀,極其艱難地說道:“我隻是後悔。”

後悔沒有早點海祭,把那些人送進地獄。

體內的鮫珠因為海祭儀式,碎裂了一道深深的裂縫,就像他的心底深處,留下了一道永不磨滅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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