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上鉤0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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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祀在湖裡養傷,尤許就滿林子亂跑。

她發現這具身體的怨氣在慢慢消散,從打破地牢,殺死秦聶燭開始的,她也發現了原身隱藏的期願。

原身一直被囚於深宮內的地牢中,暗無天日,了無生趣,隻能消磨生機,她渴望自由,渴望更廣闊的天地,想像任何人都拘不住的風。

離開皇宮後,尤許黑色魂體幻化流血的情況正在減輕,好似人的傷口在慢慢恢複,已經沒那麼嚇人了。

她打算多看些皇宮外的東西,想要彌補那個小女孩的缺憾。

於是尤許又是爬山上樹,又是潛水摸魚,摘鮮花掏鳥蛋,如果她還是人的身體,一定會弄得滿頭大汗,一身柴草,頭發被勾得亂七八糟。

她還不忘分享快樂,每次把鳥捉了,還把人家的蛋掏走,全給於祀看,快活得同他聊天:“你知道這種鳥嗎,海邊沒有,隻有樹林裡才有的,我也不知它叫什麼,就覺得它叫得好聽。”

說著,她戳了戳小鳥的腦袋,鳥兒立刻嘰喳亂叫,懂鳥語的話,一定能聽出它叫得淒慘又悲憤,但聽不懂的尤許隻說:“看吧,是不是挺好聽的,脆生生的。”

雖然比不上於祀那晚打動人心的歌聲。

於祀很給麵子地點頭。

尤許示意他:“你伸手出來。”

於祀向她攤開了掌心。

尤許捉著小鳥伸向他的手,小鳥低頭啄他的手心,和小魚嘬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能在海邊生活的鳥類,為了方便捕魚,嘴巴都很大,於祀沒想到這種灰毛小鳥,啄得手心這般發癢。

尤許玩了兩三天,林子裡的鳥基本都摸了個遍,她發現喙又短又小的鳥兒啄手心會很癢,這個無名小鳥剛剛好,若是再大點,啄得就痛了。

見於祀新奇好寶寶的表情,尤許忍不住拍腿大笑。

淡掉不少煞氣的她,笑聲不再寒森惡意,而是恢複了原本小女孩俏嫩的聲音。

於祀抬起眼睫看她,見她在陽光下笑彎了眉眼,聽到她銀鈴笑聲順風吹過這片草地。

他也彎了彎唇。

一鬼一魚甚是歡樂,痛苦的僅有那隻語言溝通障礙的鳥兒,所謂一群人的快樂,一個人的孤獨,便是如此。

尤許也沒打算把它怎麼樣,摸了兩把便鬆了手,小鳥如兔子見了狼,急速躥進林子裡,表明了永生永世不想再見到她的堅定信念。

說不定還會再見,因為她拿了它的蛋。

尤許指了指地上帶來的鳥蛋,問於祀:“鮫人生蛋嗎?”

問完後,她反應過來這話好沒常識,該問他是卵生還是胎生。

但對於尤許亂七八糟的問題,他永遠真摯誠懇地回答,認真且嚴謹:“直接生出幼鮫。”

尤許隻是隨口一問,拿起那兩顆鳥蛋,起身,打算給那鳥兒送回去。

她找到那顆被她用石頭標記的樹,飄上去把鳥蛋一放,又往林子更深處去。

任務對象沒根毛,從而太久沒擼毛的尤許,遇到竹鼠洞,兔子窩,把人家掏出來,挨個摸一遍。

再往後麵走,尤許見到一個緩坡,坡下有涓涓溪流,坡麵上長滿了蒲公英,白絨絨的一團團,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她看得心頭一喜,直接往裡麵撲,頓時間揚起一大片傘狀的種子,在空中飄蕩,像漫天的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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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橙黃橘紅的霞光暈染天際。

於祀再次望向她離開的方向,猜測她什麼時候回來。

他低垂著眼,看著自己在湖中的倒影,模糊的影子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難掩無聲地灰暗和失落。

尤許踩著晚霞回來了,坐在他的旁邊,笑眯眯地說:“於祀,把頭低過來。”

於祀聞言,低頭湊近她。

尤許背著的手從後麵伸出來,將手裡的蒲公英花圈戴在他的頭上。

緋紅的晚霞落在她的臉側,她輕輕一吹,花圈飄散出許多白色的小絨傘。

於祀抬起眼眸,在細白如雪的蒲公英中,看到天邊的緋紅黯然失色,落下的蒲公英宛若一把時間刻刀,在他心底細細地刻下她此時稚俏的笑顏。

他怔怔地想——

絢麗的晚霞不及她一分的美。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二更不一定,有時間就碼字,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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