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她終於徹徹底底地擺脫了鄭向東。

再也,再也不用見他,再也不用被噩夢驚醒。

可是,車廂內卻不斷傳來討論聲。

“薑舒蘭是誰啊?”

“我怎麼瞧著,那個男人像是在找她心上人!”

“感覺是他心上人不要他了,看他之前追著火車跑,還挺慘的。”

“那女同誌也是夠狠心的,外麵喊那麼大的,聲音都破音了,連個照麵都沒打!”

“這得多決絕啊,就是走,也不去見對方最後一麵。”

車廂內,聽著大家討論的薑舒蘭下意識地皺眉。

他們都不知道實情。

她不狠心,她現在就嫁給了鄭向東。

可是比起嫁給鄭向東,她寧可去死!

旁邊的周中鋒掃了一眼周圍的討論的人,然後抬手,輕輕地捂著了薑舒蘭的耳朵,那一瞬間。

外界的聲音,似乎像是暫時被隔離了一樣。

她仿佛處在一個真空地帶。

薑舒蘭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周中鋒低垂著眉眼,靜靜地看著她,低聲詢問道,“我們現在去找位置?”

為了避開鄭向東,他們現在還處在走廊道的位置。

周中鋒的一雙眼睛極為深邃,像是大海一樣,古井無波,能夠包容一切的情緒。

在這麼一雙眼睛的注視下,薑舒蘭原先焦躁的情緒,也慢慢安定了下去。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牽著小鐵蛋兒的手。

再次朝著前麵的車廂走,隻是,在路過那個窗戶的時候。

小鐵蛋兒突然不走了,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窗外,眼眶紅紅的,咬著牙,“老姑,你等著,等我長大了來保護你。”

用不了多久的。

他會很快很快地長大的。

薑舒蘭腳步一頓,她一低頭就看到小鐵蛋兒那憤怒卻又堅定的目光。

薑舒蘭想到彈幕透露出來的,長大後的小鐵蛋兒確實在踐行諾言。

在出息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去鄒家替她撐腰,去保護她,結果突發性哮喘病。

當場窒息而亡。

想到這裡,薑舒蘭的心就陡然跟著緊緊地揪起來,她低聲道,“小鐵蛋兒,不用保護老姑,老姑自己會保護好自己的。”

她不能,也不會再次讓小鐵蛋兒再次參與進來,走到上輩子的老路。

不管是鄒家,李家,還是王家。

她隻想要小鐵蛋兒,這輩子好好地發揮自己的優勢,去為組織為國家添磚加瓦。

再也不要為了她這個小姑而出事。

小鐵蛋兒皺眉,老姑才保護不了自己,每次都被人欺負。

他還想說些很慢。

周中鋒看了一眼小鐵蛋兒,小鐵蛋兒頓時把話都給咽進去了。

這是男人才懂的交流!

算了,他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女人計較了。

他們的車廂屬於第十二節車廂,一直走到最後麵才到,周中鋒和薑舒蘭兩人數著座位,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屬於他們的臥鋪。

隻是巧合的是,他們車票上對應的數字下鋪位置上。

正坐著一位包著褐色頭巾的老太太,她正躺在那下鋪舒服地哼著。

薑舒蘭和周中鋒對視了一眼,薑舒蘭喊了下,“老同誌,你是不是找錯位置了?”

那頭發花白的老太太閉著眼睛,跟睡著了一樣。

薑舒蘭微微蹙眉,摁住了周中鋒,周中鋒是軍人的身份,這會可不好使,不止是不好使,而且還會被人訛上。

於是,薑舒蘭清了清嗓音,“周中鋒,你去喊列車員來,讓列車員來核對名單。”

“是不是給我們的車票弄錯了,我們要找他們給我們一個說法。”

這話一落,先前還裝睡的老太太頓時坐了起來,連連打著哈欠,“喲,大閨女啊!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先前瞌睡來了,這不睡著了。”

這,薑舒蘭哪裡還能不明白呢?

她笑了笑,“沒關係,您現在醒了就行,老太太你睡的是我們臥鋪的位置,您看看您的位置在哪裡?我讓喊列車員過來幫您送過去。”

這——可不是老太太要的結果。

老太太不由得一摸臉,“大閨女啊!實不相瞞,我這是受不了,才找個下鋪躺躺,你看,你們這一家三口都年輕力壯的,我這年紀大了,實在是睡不了,不如,你把你們的鋪位讓給我?你去我那如何?”

薑舒蘭也不直接回答,而是笑眯眯地問,“老太太,你的位置在哪呀?把你票拿給我看看?”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立馬把身上的票掏出來,“噥,在這裡,你們按照去這個去找位置就行了。”

薑舒蘭接過票一看,好家夥,這已經不是上鋪換下鋪的事情了,而是從臥鋪換到硬座去了。

周中鋒也跟著皺眉。

“我們三個人,這一個位置可坐不下!”薑舒蘭道。

旁邊的老太太直起來了腰,“你男人是當兵的吧?讓他去那邊坐著就行了,你們一家三口,肯定不止買了一張臥鋪票。”

就這種小年輕,最不會過日子的,一瞧就手大的很。

薑舒蘭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看了一眼周中鋒身上的綠軍裝,瞪了他一眼。

早知道不讓他穿了。

這會拒絕了,不就是毀解放軍同誌的形象嗎?

周中鋒也苦惱,他來的時候跟著火車司機一起坐在駕駛座旁邊,倒是去海島的時候,忘記這一茬了。

他穿著這一身綠軍裝,就要對得起這一身軍裝,要敬老愛幼。

可是,把位置讓出去吧,周中鋒實在是不放心薑舒蘭和小鐵蛋兒,這火車上扒手多,沒他照看著,是真不放心。

正當,周中鋒騎虎難下的時候。

薑舒蘭替他笑眯眯地應承下來,“這倒是也行!”

老太太心裡一喜,就瞧著薑舒蘭從周中鋒手裡掏了一個車票出來。

“老太太,我們看您一個人怪可憐的,那就把這個臥鋪讓給您了。”

這話一說,周圍人就跟著搖頭。

這小媳婦麵皮薄,把座位讓出去了,接下來幾十個小時,有她的苦頭吃。

連帶著周中鋒都以為薑舒蘭傻傻的,把座位讓出去了。

哪裡知道,薑舒蘭繼續道,“不過、可憐歸可憐,做好事歸做好事,老太太是這樣的,我家男人拖單位開的介紹信才買到的臥鋪票,我就當著介紹信送你了,不過——”

她話鋒一轉,聲音輕軟,“不過,這臥鋪票一張二十九塊五,硬座十三塊五,您還要給我補差價十六塊?”

“對嗎?畢竟,我和我男人做好事歸做好事,總不能搭進去介紹信還要在搭進去買票錢吧?大家說是不是?”

“是是是,這小媳婦好心幫你,老太太你該領情,人家在單位開介紹信,去排隊買臥鋪票也不容易,你既然占了人家位置,把這小兩口分開趕到臥鋪去,那你這錢是該給人家補上,總不能把人家當冤大頭不是?就是當兵的同誌,也不是冤大頭!”

這下,老太太慌神了,她要是舍得買臥鋪車票,也不會去買硬座啊!

她這一把老骨頭啊!

哪裡受得住那幾十個小時。

隻是,這會不補吧,人家都說到這裡了。

可是讓拿錢,她是萬萬不願意的。

包著頭巾的老太太臉色都給急扭曲了,“小同誌,你就當行行好,我這實在是沒錢,不然也買了臥鋪票,你看我這身體實在是受不住,你就當幫幫我老人家了。”

薑舒蘭已經做到了八分,也挽回了解放軍同誌的麵子。

至於剩下的兩分對方不願意做。

那就不是她和周中鋒的問題了。

薑舒蘭想了想,輕聲道,“您看,我和我男人都願意讓你臥鋪票,但是您又不願意補這個票,不如——”她看了一眼走廊道經過的列車員,“同誌,您過來,我想請您評評理!”

一說喊列車員過來,老太太的臉色都變了。

等列車員一來,聽完話,她可不像是人民解放軍要做好事,她隻管按照規章製度辦事,當即皺眉,“老太太,你這是逃竄行為,在嚴重點,我是能抓你去見官的!”

一聽這麼嚴重,不用人催,老太太就灰溜溜的走了。

她一走,屬於薑舒蘭他們的下鋪空位置就出來了。

周中鋒看著那空位置,忍不住對薑舒蘭豎起大拇指。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薑舒蘭的另外一麵。

處理起來這種事,簡直是得心應手。

不止沒讓他為難,覺得對不起身上的一身軍裝,還完美的把老太太給趕走了。

贏得了車廂人的掌聲。

薑舒蘭忍不住紅了臉,朝著他道,“快些把東西都收拾收拾放下來!”

她紅臉的時候,真是漂亮極了,眉目如畫的臉上染上紅霞,美不勝收。

周中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們上鋪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探頭過來,朝著周中鋒道,“同誌,你娶了個好媳婦!”

剛剛那一幕,但凡是傻點,或者說直接拒絕了,都不好處理。

畢竟,周中鋒身上穿著綠軍裝,搞不好人家一封信送到部隊,周中鋒就要接受處罰。

而之前薑舒蘭那處理方法就很好,既沒得罪人,又搶回屬於自己的位置,還保住了周中鋒軍人的形象。

彆小看這一點,就這隨機應變的能力,就不容小覷。

彆人誇薑舒蘭,比誇周中鋒自己還高興。

周中鋒忍不住點頭,“她確實很好。”話落。

這才把三大行李包,依次擺放在床底下。

薑舒蘭身上背著綠挎包則是裝的一袋子吃食,則放在了臨時桌子上。

至於雞籠子本來想放著走廊道寬裕一些,倒是有些礙事了,他們把雞籠子放在桌子底下。

隻是,雞籠子有些大了,怎麼也塞不進去。

薑舒蘭著急,“我二哥可是老手藝人了,怎麼這次編的雞籠這麼大?”

她提著都費力。

倒是旁邊的小鐵蛋兒,看了一眼雞籠,偷偷的往旁邊移了半步。

會這麼大是因為這是他讓特意二伯編這麼大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老姑出遠門不帶他,他就偷偷的把雞給放了,自己鑽到雞籠裡麵。

讓老姑提著雞籠,帶著他一起離家出走去。

但是哪裡想到,生了一場病,老姑就同意帶他一起離家出走了。

隻是,這話小鐵蛋蛋兒是萬萬不敢說的,他朝著周中鋒眨巴了下眼睛,示意,還不去哄哄你媳婦?

周中鋒嘴角差點都沒抽了,這小鐵蛋兒人小鬼大的。

他擺放好了,放在床下想行李,便說道,“這雞不放床頭,我去拿到餐車車廂去,這樣晚上不會打擾人睡覺。”

薑舒蘭想了想在理,便把雞籠給了他,她還扒著雞籠洞洞看了下,看兩隻雞都無精打采的趴在裡麵。

可能有些暈車。

薑舒蘭憂心忡忡,“最好找個能通風的位置,不然我怕它活不到海島去!”

這話說的,不止周中鋒笑了,同住在一個車廂的其他乘車人也笑了。

薑舒蘭莫名,見周中鋒去借地方放雞籠的片刻,她便打開了薑母給她帶的乾糧來。

一邊往桌子上放著敞氣,車廂內溫度高,怕壞。

一邊問小鐵蛋兒餓了沒。

哪裡能不餓呢!

早上四點多起來,這會落穩腳步都十點多了,這一晃也就六個小時了。

小鐵蛋兒自然是餓了。

還沒到飯點,車廂裡麵的熱水也不是很熱。

薑舒蘭便打算從綠色挎包裡麵翻出油炸撒子和小魚乾出來。

這東西本來就是麵粉裹著炸出來的,解餓還能當零嘴兒,吃的香噴噴。

隻是,這一翻剛拿出小魚乾,她又去找拿油炸撒子的時候。

這一拿,就從油炸撒子中間掉落出來一個東西,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

不大不小,剛好吸引人都跟著看了過來。

薑舒蘭當看到掉在地上的老山參時,頓時一愣。

她早上走的時候,特意檢查了所有行李,確定裡麵沒裝老山參這才放心了去。

這個裝吃食的挎包,最開始是挎在周中鋒身上的。

她想著那麼多吃的,都是油膩膩的東西,那老山參在家被當成寶貝一樣供起來的好物色。

她爹娘怎麼也舍不得老山參受這個委屈。

但是沒想到,還真受這委屈了。

這一路,老山參就和吃的放在一起。

薑舒蘭頓時懊惱的不行,她怎麼就忘記檢查吃食這個包了呢?

正當薑舒蘭蹲下身子,準備撿起那老山參的時候,他們上鋪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黑框眼鏡,定睛一看,驚訝道,“你這老山參怕是有三百年以上了吧?”

這都長的跟胳膊粗細一樣,這才是真正的人生娃娃啊!

都有形了!

那男人一招呼,頓時車廂的人都圍著過來看了起來,東北這旮旯老山參他們還真都見過,但是三百年以上的老山參,他們是沒見過的。

薑舒蘭嗯了一聲,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直接用油紙包給卷吧卷吧,打算全部給裝起來。

財不外露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懂。

隻是這會晚了,上鋪那個男人已經跳下來了,“這位女同誌,我能看看你的老山參嗎?”

他穿著很是體麵,頭上帶著一頂帽,裡麵穿著一件棉猴兒,外麵罩著一件灰色長款大衣,挺括又有氣場。

薑舒蘭搖頭,“抱歉,不能。”

她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男人有些可惜,“你看這樣行嗎?我出錢把你這個老山參給買下來,你看如何?”

“五百塊,我一次付完!”

這話一說,現場的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氣,五百塊錢啊!

一年不吃不喝的工資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薑舒蘭搖頭,“同誌,我不賣!”

“那六百,不不,八百!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包括飯錢,我全部給你,你把這一支老山參賣給我!”

這種老山參可遇不可求。

他要是錯過了,後後悔半輩子的。

畢竟,能救命的東西,不能用錢來衡量。

何況,他這次本來就是來東省悄悄收購三寶的。

隻是他這個人眼光叼,沒看上。

寧願空手而歸,也不願意冒這個危險了。

薑舒蘭還是搖頭,“這是我家傳家寶!”

頓了頓,她抬頭眼神警惕地看著他,“更何況,這位同誌,現在不讓私人買賣,你這是投機倒把!”

這一說,中年男人也急了,“同誌,我不是做私人買賣的,這個你放心,我是替公家收購的,我是首都同仁堂的采購員,我叫何玉柱!”

他這是以公家名義去收購藥材的,出師有名。

薑舒蘭才不管他是誰呢!

這是他們老薑家的傳家寶,就是家裡在困難的時候,他們家都沒想著賣掉。

她爹娘剛把這老山參交給她,她怎麼可能賣啊!

更何況,小鐵蛋兒頭頂上還懸著一根劍,對於薑舒蘭來說,這老山參就是小鐵蛋兒救命的東西。

她還是搖頭。

“怎麼了這是?”借地方放雞籠的周中鋒回來了,撥開人群問道。

薑舒蘭和小鐵蛋兒兩人,頓時朝著他跑去,三言兩語的說完了。

周中鋒皺眉,看向何玉柱,“這位同誌,這老山參我們是打算給孩子救命用的東西,是不會賣的!”

小鐵蛋兒有哮喘,隨時會發病,雖然說去了海島。

但是周中鋒也不確定,這海島的氣候能不能把小鐵蛋兒的哮喘治好。

這根老山參,薑家十有八九是為了小鐵蛋兒準備的。

這救命的東西,怎麼會賣呢?

何玉柱這才有些惋惜道,“孩子救命的東西,那就算了!”

他隨意地看了一眼對方小鐵蛋兒,就準確無誤道,“這孩子是有哮喘吧?”

瞧著鼻下和手指甲都有紫紺,還還挺明顯,約摸著就這兩天發過病。

這下,薑舒蘭也跟著驚訝了。

周中鋒看了一眼小臉瞬間,繃緊嚴肅的小鐵蛋兒。

他和薑舒蘭對視了一眼,順手把軍用水壺遞給她,交代道,“我瞧著熱水快燒開了,你帶著小鐵蛋兒去接熱水吧!”

小鐵蛋兒看著小,其實心裡很細,病情這種事還是不要當著他麵說了。

不得不說,周中鋒真的很體貼,這種無聲無息的動作,更讓薑舒蘭心裡熱乎。

她也怕小鐵蛋兒記到心裡去,便拉著不情願的小鐵蛋兒哄道,“之前不是說餓了嗎?我們接了熱水過來,給你熱餃子吃!”

到底是小孩子,一說吃餃子,把小鐵蛋兒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等接完熱水回來的路上,薑舒蘭有意故意拖了下時間。

小鐵蛋兒抿著唇,小聲安慰她,“老姑,你彆擔心,能活就活,活不了、你就當小鐵蛋兒沒來過。”

萬一他長不大了,姑父也會保護她,隻是這兩年,他要把姑父看緊點。

考察考察,姑父行不行。

不行的話,趁早換人。

小小的一個人,說出來的這種話,卻讓人痛心。

薑舒蘭眼睛一酸,瞪他,“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呸呸呸!”

說小鐵蛋兒是小孩兒吧,他心裡什麼都明白,正是這樣,才讓大人跟著難受。

小鐵蛋兒朝著她嘻嘻笑,扮鬼臉,“老姑,彆怕,我逗你玩兒呢!!”

薑舒蘭被小鐵蛋兒那話給嚇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什麼就當小鐵蛋兒從來沒來過!

那是她一手看大的孩子啊!

怎麼會能沒來過呢!

一想到就會心痛,薑舒蘭抱著小鐵蛋兒的屁股打了一下。

又教育了一番,這才心裡順氣兒,教訓他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

迎麵而來抱著孩子婦人。

對方急慌慌要離開。

薑舒蘭頓時一驚,拉著對方的手,就說,“抱歉抱歉,不小心撞到您了——”

婦人反應很大,下意識地要掙脫薑舒蘭的手時。

對方頭頂突然亮起一道彈幕。

[舒蘭肯定知道這是人販子拐賣師長的孫子,所以故意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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