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聽過買船票的,沒聽過要小船的。
周中鋒嗯了一聲,“事發緊急,我現在立刻馬上要回海島,大船的船票我等不住,你這邊幫我協調下小船,我自己劃船回去。”
大船的船票,要六點鐘才出發。
他沒時間等著三個小時了,連帶著路上吃飯,他都是在車上解決的,就為了早點趕回去。
這個招待所乾事,哪裡遇到過這種事情。
他頓時一驚,“同誌,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需要找下領導。”
他們招待所確實是有船。
周中鋒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三分鐘可以嗎?”
如果實在是不行,他遊也遊回去。
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
“成。”
見周中鋒麵色急迫,那招待所乾事也知道自己不能耽誤事,立馬轉身進去喊了值班的領導,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他們這個招待所,最主要招待的就是海島部隊上的戰士和他們的隨軍家屬。
那領導聽完,立馬調度起來,“周團長是吧?我們在河邊是有一艘小船,但有些年份了。”
“沒事。”
“你帶我去。”
這會,已經顧不上是不是有些年份了。
周中鋒頭一次有些埋怨,這海島實在是太遠了一些,不通車,不通路,隻能靠船。
對方見周中鋒直接答應了下來,也不再含糊,直接領著他去了海邊。
這一艘船就是那種漁船,平時擺渡偶爾接幾個人用的。
“就是這個。”
周中鋒嗯了一聲,從口袋裡麵掏出紙筆,寫了一張借條,“船我用完,到時候會讓人在給你送來。”
另外,又留了一個大團結壓在紙下麵。
遞給對方。
不等對方拒絕,他就已經跳在了小船上。
-
在那滿天星辰下,小船搖晃著向海平麵劃去。
看著對方這麼急。
旁邊的年輕乾事道,“這位同誌,也不怕危險。”
這般半夜出海,還是小船真是不要命了。
旁邊的領導拿著紙張和一張大團結,歎了口氣,“若不是遇到急事,又怎麼會拿命去堵。”
“希望他平安到達海島吧!”
*
淩晨六點。
薑舒蘭被抬進去醫務室後,放在了狹窄的手術床上。
羅玉秋連夜趕來,檢查了下宮口,“開了四指,家屬呢?給產婦準備要寫吃食,先補充□□力。”
離開十指,還有段距離。
薑母頓時迎了過來,剛想摸身上,卻發現自己來的太急,就隻帶了一搪瓷缸的人參水,便問,“人參水,可以嗎?”
這下,羅玉秋愣了下,“可以。”
這還是好東西。
在聯想到薑舒蘭有個當行醫治病的父親,也就了解了。
“喂點參水也行,不過最好可以準備下東西,要生的話,要到開到九指十指了。”
薑母點了點頭,小口的喂著舒蘭喝人參水。
薑父,“我回去一趟。”
這話還未落,宋政委,“我開車回去。”
“都不用回了。”
那團長和趙團長兩人一路狂奔過來,一人手裡拿的一兜東西。
兩人都是滿頭大汗。
那團長把吃食遞過去,“這是我娘準備的,快先給小薑喂下去。”
那會,那家聽到隔壁動靜,三人就分頭行動,那團長過來接人,苗紅雲去通知宋政委和趙團長。
那老太太則是在廚房忙活。
煮了一碗紅糖雞蛋水,裡麵的雞蛋就窩了五個。
滿滿的一搪瓷缸,全部被那團長給端了過來。
看到那紅糖雞蛋水,薑父和薑母都愣住了,薑母接過搪瓷缸,一陣道謝,“謝謝,謝謝。”
那會舒蘭破羊水,她和老頭子都慌了神。
就隻顧著把舒蘭往衛生室送了,把這些平日的叮囑,反而都忘記了。
這也是關心則亂。
那團長擺手,擦了擦汗,一屁股順著牆根滑溜下去,太累了,太累了。
越野十公裡,都沒這爆發的二十分鐘累。
旁邊趙團長也恍不多讓,一兜衣服衛生紙遞出去,“這是苗同誌,讓我拿的。”
苗紅雲還在後麵呢,她追不上前麵的兩個人,兔子都沒他們跑的快。
薑父接過東西,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心裡卻感慨萬分,女婿這些戰友啊!
個個都是靠譜的。
這一刻。
薑舒蘭反而成了人群中的焦點,“小薑怎麼樣了?”
“還好,還要在等等。”
薑母沒好意思說,宮口沒開開。
羅玉秋也知道薑舒蘭麵皮薄,把一群男人們都給趕了出去,“好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在這一刻,她也有些感慨。
軍嫂雖然是個很累的稱呼,但是看到這些戰友,緊張的把一個和他們毫不相關的人送過來。
並且都在外麵齊齊的等著時。
羅玉秋又覺得他們挺可愛的。
轟走了外麵的人。
羅玉秋看了一眼薑舒蘭,“你放輕鬆,喝完這碗紅糖雞蛋水,我估計快的話,宮口就開了,我就送你去產房。”
他們這會還在羅玉秋的辦公室。
薑舒蘭嗯了一聲,小口小口的喝著雞蛋水。
不得不說,糖分真的很好補充體力。
一碗紅糖雞蛋下去,薑舒蘭覺得比起之前力氣又充足了幾分。
六點四十。
薑舒蘭的宮口已經開到七指了,“送到產房去。”
其實,羅玉秋讓薑舒蘭待在自己辦公室,也有自己的考慮,就沒進去產房之前,總能給周中鋒一個機會的。
但是,沒等到。
也等不住了。
羅玉秋這話一落,就推著薑舒蘭要進產房了。
外麵的人也而跟著嘩啦啦的跟了上去。
“舒蘭,你彆怕。”
“嗯,小薑,中鋒在來的路上了。”
“是啊是啊,我好像聽到他聲音了。”
一連著很多人的麵孔,都出現在她麵前,細細地安慰她。
薑舒蘭心裡說不出來的熱辣辣的感覺,她朝著大家點了點頭,讓大家不要擔心。
接著,她有些失望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等不到周中鋒了。
不過,軍嫂就是這樣不是嗎?
分離才是常態,她早該理解的。
隻是,她心裡還抱著那麼一絲微弱的希望。
在進去產房之前,薑舒蘭睜開眼睛,看了外麵最後的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好像在走廊道的儘頭,看到了一個好像周中鋒的背影?
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