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沒把話聽完。
薑舒蘭,“這三百斤的貨物,不走公賬,不記錄在冊,純粹私人物品。”
她看了一眼辦公室,除了她之外整整是個人頭,“就當是我薑舒蘭,給在坐的各位一些福利,算是謝謝大家對我們海島部隊的照顧。”
這是賄賂嗎?
算,但是也不算。
這是感謝的東西,在緣由的基礎上,相送的東西。
在場的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
三百斤東西,不走公賬,不記錄在冊,他們比誰都清楚這中間的往來了。
分在他們的頭上,也就是一人三十斤。
誰都有小家,白得三十斤的東西,可以過個好節了。
大家都有些意動。
唯獨,許廠長臉色一板,一拍桌子,“薑同誌,你好大的膽子。”
這話一說,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胡詠梅有些擔心,剛要開口,卻被薑舒蘭摁住了。
她不止沒有害怕,反而還笑了笑,“許廠長,這點東西,真稱不上是賄賂,無非是我薑舒蘭個人,給大家夥兒爭取的福利,要是許廠長鐵麵無私,不要的話,那就當我薑舒蘭沒說——”
她既然開了這個口,自然是把許廠長為人給摸清楚的。
不可否認許廠長一心為工廠,但是水至清則無魚。
這個道理,在場的人都懂。
就拿采購科林主任來說,他每年貪下的東西,彆說三十斤了,就是三百斤都不止。
這——
辦公室的人下意識地去看許廠長。
有人輕咳一聲,“廠長,這屬於單位之間正常往來,您忘記了,咱們軋鋼廠的供應商,每年也會給咱們廠子的乾事們拜年的。”
“咱們軋鋼廠也會給上級領導部門,送一些年禮,當做人情往來。”
這都是正常的人際交往關係。
說賄賂?真稱不上。
這是雙方單位業務往來的一種方式。
無非是混一個臉熟,圖一個關係。
理兒是這個理,但是被自己人拆台,許廠長忍不住瞪了一眼,接著,轉頭看向薑舒蘭的時候,已經是笑眯眯了,“小薑,這法子是誰教你的?”
東西不多,夠不上賄賂,卻足夠讓他們都記住小薑,以及海島部隊的好。
不出意外的話,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會和海島部隊合作。
薑舒蘭眸光閃了下,“就是我們親戚之間往來,要會提一些東西,互相拜訪,說教真談不上,許廠長,您嚴重了。”
都是千年狐狸。
誰也彆想抓住誰的尾巴。
許廠長聽完這話,忍不住感歎道,“這現在的後生不得了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廠長,您自己年輕的時候,還不是人尖子,說什麼小薑。”
這不著痕跡地拍了一記馬屁,許廠長心裡舒坦。
在接下來簽合同的時候,沒有幺蛾子,一氣嗬成。
簽完,還不忘朝著薑舒蘭道,“小薑,既然你送了送一份禮,那我們廠子也不能薄待你,下午留下來,在咱們軋鋼廠吃個便飯,順帶我跟你了解下情況。”
“當然,聽說你愛人和孩子也來了,都一起叫上吧。”
白得了人家好東西,不還回去,心裡過意不去。
薑舒蘭嗯了一聲,知道這是場麵的應付,她若是拒絕,就顯得不給麵子,不識抬舉了。
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外麵。
在周中鋒掐著時間點,中間找了熱水,給孩子衝了奶粉,但是這都過去兩個小時了。
人還沒出來。
周中鋒把孩子交給了郭叔,正準備進去的。
辦公室的門開了,一下子出來了很多人。
但是薑舒蘭是其中最亮眼的一個。
周中鋒迅速打開車門,迎了上去,“舒蘭。”
薑舒蘭朝著他笑了笑,接著,跟許廠長他們介紹,“這位是我愛人——周中鋒。”
其實,不用薑舒蘭介紹,許廠長他們一出來,就看到辦公室外麵停著的吉普車了。
在看到吉普車上的車牌號的時候,大家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小薑同誌的夫家可不低啊!
京牌,吉普車,這兩點,就足夠讓他們分析很多種東西了。
在看著周中鋒挺括的麵貌,不由得越發重視了幾分,“周同誌。”
許廠長率先伸出手,周中鋒和對方握了下。
“中午我們廠子的人打算和薑同誌吃個便飯,周同誌一起來。”
周中鋒擰眉,他沒想到還有吃飯,不由得看向薑舒蘭,薑舒蘭朝著他點了點頭。
周中鋒想了想,這才答應下來。
這下——
許廠長他們頓了下。
沒想到,這周同誌瞧著器宇軒昂,出生不俗,原來還是個妻管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