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能飛了。
他深吸一口氣,深知道這會不是埋怨的時候。
“爸,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他需要根據情況,來在預定下一步計劃。
對,沒錯。
這父子兩人之間,主導者是鄒陽,他更像是軍師,而鄒躍華是那個行動者。
“胡詠梅沒幫上,許廠長對我厭惡了,連帶著之前咱們拉攏的那些外地來的骨乾,也都開始鼓勵我了。”
聽完這些。
鄒陽兩眼發黑,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不明白一下午,也就堪堪才五個小時,他和他父親就分開了五個小時。
怎麼就捅出來了這麼大的簍子,還是一個接一個的。
鄒陽勉強扶著旁邊的自行車棚的柱子,這才穩住身子,“爸,你、你?”
你上輩子到底是怎麼當上首富的。
他懷疑,離開舒蘭阿姨的父親,就是一個很純粹的廢物。
其實,倒也不是,隻是,鄒躍華今兒的被薑舒蘭一家四口的幸福樣子,給刺激到了。
這才會發揮失常,按照平時來說,他算是個有能力的人。
“陽陽,爸爸今天看到薑舒蘭他們和許廠長走得很近。”
一句話,就解釋了所有。
“舒蘭阿姨,舒蘭阿姨,舒蘭阿姨既然對您影響這麼大,當初您又為什麼選擇江敏雲?”
他爸爸重生回來,要是選擇了舒蘭阿姨。
他們如今哪裡會舉步維艱。
“陽陽,你是在教訓我嗎?”
鄒躍華臉色難看,兩人就這樣在這大馬路上,在這軋鋼廠的外麵,開始起內訌了。
鄒陽知道自己是被事情給打亂了,他揉了揉眉心,向來脾氣極好,從不發火的他。
甚至想把這一自行車棚的車子給推倒。
他不能把脾氣發泄在父親身上,便隻能發泄在這自行車上了。
隻是,他踹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事情,“爸,你看這輛自行車你熟悉嗎?”
鳳凰牌一六女士自行車,還是純金色的。
這——
鄒躍華本來還在氣頭上,但是在看到這自行車後,也意識到什麼。
“你是說?”
鄒陽點頭,“爸,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這次也弄砸了,我們便直接打道回府吧!”
鄒躍華臉色陰晴不定,到最後到底是答應了。
*
九點半。
胡詠梅從辦公室加班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和困倦。
彆人都看到她以一個女流之輩,坐到了采購科副主任的位置,卻沒看到她為此付出了多少東西。
長年累月加班成為習慣。
胡詠梅雙腿灌鉛一樣,從軋鋼廠出來,經過保衛科的時候,保衛科的人還忍不住和她打了招呼,“胡主任,下班啊!”
胡詠梅點了點頭。
等她一走。
保衛科的人忍不住感歎道,“這胡主任也太拚了一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沒看到她沒加班的日子。”
“她一個婦道人家帶孩子,你當是容易啊?”
“以後看著能,能照顧就照顧點。”
這是保衛科隊長說的話。
保衛科其他人都跟著點了點頭。
外麵。
胡詠梅一走出軋鋼廠,就覺得整個人都活泛過來了,朝著外麵的自行車棚走去。
隻是——她一走進,就發現不對了,她早上出門才打完氣的自行車,車軲轆是癟的,完全癟下去了。
不止是如此,連帶著鏈條也跟著垂落下來,垂在地上,落了一地的黑色機油。
胡詠梅的臉當場就黑了,“誰啊?哪個龜孫子這般毀我車子啊?”
自從丈夫去世後,她便不想住軋鋼廠這個傷心的宿舍,領著倆閨女一起回了娘家住著了。
她娘家在西城,離這軋鋼廠就是騎自行車都要四十分鐘。
這自行車壞了,大晚上的,她怎麼回去啊!
躲在暗處的鄒躍華和鄒陽聽到這話,兩人麵皮子都忍不住抽了下。
儘管知道胡詠梅的脾氣不好,但是沒想到這種話都能罵出來。
鄒陽推了推鄒躍華,鄒躍華秒懂,過了一會推著一個自行車,佯裝不經意的出現在胡詠梅的身旁。
“同誌,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胡詠梅正火急火燎的修裝自行車鏈條,滿手漆黑,聞言,剛準備說我自行車壞了的時候。
一看到是鄒躍華,她下意識的皺眉,“怎麼是你?”
鄒躍華心裡咯噔了下,他下意識地捏緊了車把手,“同誌,你認識我?”
胡詠梅這會心煩著呢!
再加上從薑舒蘭口中得知,鄒躍華本來就不是好東西,她當即沒好氣地回道,“不認識,你滾滾滾,彆在這裡礙事。”
沒看她在修車啊!
真是不長眼色。
兩輩子鄒躍華都沒遇到過這種暴脾氣,無差彆攻擊的女人。
他臉色當場黑了黑,想了想自己的來意,到底是忍了。
把他推著的自行車停在一旁,然後蹲下身子,“同誌,我看你這自行車是壞了,要不我幫你看看?”
原本還埋頭修車的胡詠梅,聞言手頓了下,狐疑道,“該不會是你弄壞的我車子的吧?”這會軋鋼廠外麵一個人都沒有。
這話一說,鄒躍華眉心一跳,“同誌,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好心幫你修車。”
按照他和鄒陽的計劃,車子肯定是修不好的,兩人弄來了一輛自行車。
本意是,鄒躍華騎車,送胡詠梅回家。
但是——
胡詠梅這人不按常理出牌。
她伸烏漆嘛黑的手,一把抓著鄒躍華的胳膊,朝著保衛科大聲喊道,“抓賊了,抓偷車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