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兵氣得哆嗦,他沒想到周中鋒都不吭氣了,這倆哪裡竄出來的野猴子,竟然這般說話不客氣。
他抬手指著,“你——”
“你們簡直——”
“我們簡直什麼?我們起碼堂堂正正,不害人,不缺德,你呢?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被單位處罰了,還往我們家周團身上扣屎盆子,惡性不惡性你?得虧你是個大男人,我看真小人差不多。”
猴子這一張嘴是真厲害啊!
罵人的時候,把人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周團是誰?
是他們都說好要保護,報答的人。
能讓這麼一個小人給欺負了去?
彭文兵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是卻被打斷了,“文兵,還嫌不夠丟人嗎?”
向來不出門的彭家老爺子,被家裡人,推著輪椅出來,咯吱咯吱的車軲轆的聲,仿佛碾壓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隨著,彭老爺子這話一落。
在場的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是老的也跟著出來了。
彭文兵還有些不甘心,“爺爺!”
“還不給中鋒道歉?都是一個胡同長大的發小兒,鬨到這個地步,平白讓人看了笑話不說,連帶著你腦子也被豬吃了?”
這哪裡是罵彭文兵的。
連帶著周中鋒一起給罵進去了。
帶著身份的老人家說話就是這個德性,拐著彎,指桑罵槐。
周中鋒神色頓了下,帶著幾分冷意,周家的門咯吱一聲,再次被打開了。
是周奶奶,她拄著拐杖,打量了一下彭文兵,接著朝著彭老爺子冷笑道,“老爺子,你家這位繼承人,腦子可不就是被豬吃了。”“蠢得無可救藥。”
“覺得我們家舒蘭搶市場,就搶市場,大家都是憑本事說話,他倒是好,本事憑不過,就開始耍陰招,打算以公謀私,開了假批條來扣押貨物。
怎麼?扣押之前沒動他那豬腦子,這批貨是誰的?
那是海島部隊的,賣了貨,這個錢又用到了哪裡去?
那是海島部隊的軍需,軍需是做什麼的知道嗎?
是我們家中鋒,是這兩位小兄弟,是無數個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年輕人,他們扛著槍,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為之付出生命,這才保衛了我們後方,這一群老百姓看得安穩。
怎麼?好日子過了幾天,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沒這麼一群年輕人在前線玩命兒地守衛疆土,能有你們這群酒囊飯袋,在窩裡麵鉤心鬥角嗎?”
這話說得著實不留情麵。
不說彭文兵了,就是彭老爺子這個老人,臉上都是一陣麵紅耳赤的。
“周奶奶,生意就是生意,你扯到這上麵做什麼?”
彭文兵忍不住反駁了一句,這一下子和前線的戰士扯到一起,那他還有屁的勝算。
“是我要扯到這個上麵嗎?你是個畜生玩意兒,扣了海島部隊的貨,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你扣押貨物的這管卡,戰場上就有人因為裝備不夠先進,子彈不夠多而喪命啊?”
說著,周奶奶氣不過,拿著拐杖就往彭文兵身上招呼。
“我們這群老人,不指望你們這些晚輩忠君愛國吧,起碼也不能拖後腿,耍陰招不是?”
“既然你爺爺教不好你,老太婆子我就拖一次大,狠狠地教育你一次,讓你知道什麼叫忠君愛國!”
周奶奶年紀大了,她去打彭文兵,彭文兵根本不敢還手,就怕還手傷著對方。
“周姐姐,你夠了!”
眼看著周奶奶要把彭文兵往死裡打,彭老爺子到底是心疼了。
周奶奶敲了最後一悶棍,她停下動作,冷眼看著彭老爺子。
“年輕的時候,我倒是敬你是個人物,如今老了老了,自己利益熏心,把孩子們也教得利益熏心,就知道往這帽兒胡同一畝三分地看著,掐尖要強比房子,除了這,你們彭家還有個什麼?”
“老彭,不說我說,你們彭家自語是帽兒胡同裡麵的第一家,可是我瞧著,這裡麵就是最差的一家,都比你們家強,起碼人家的孩子心思正,走正路,在看看你們彭家的孩子,真是遺傳了你一貫的利益熏心,等著看吧,不走正路,早晚是自取滅亡。”
這話一說,彭老爺子臉色一片青紫,他緊緊地抓著輪椅把手,差點把把手給掰斷了。
這老姐姐好狠的心。
今兒的這一張嘴,他們老彭家在帽兒胡同十多年的威嚴,一下子消失殆儘。
“怎麼?還不服氣我說的?我看你們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彭文兵是吧?你最看好的繼承人,那我們就等著瞧,看看你家這個心術不正的繼承人,將來能走多遠?”
說完,周奶奶就拉著周中鋒,猴子四眼進去了院子。
“走了,和這種陰溝裡麵的蛆,有什麼好說的,平白臟了咱們家的地。”
這話說的——
現場瞬間門安靜了下來。
彭家在帽兒胡同真的算是厲害的人家了,但是到了周家人嘴裡,卻一文不值。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彭家爺孫兩人。
彭老爺子臉色極為難看,朝著彭文兵低喝道,“還不走,等著被人罵嗎?”
難道,他們彭家就真不如周家?
*
周家屋內。
周奶奶罵完是痛快了,看著舒蘭抱著孩子,一臉崇拜的看著她,她心裡就跟喝了冰汽水一樣舒坦。
“好了,沒事了。”
她故意提高嗓門道,“海島部隊的貨,儘管往首都鋪,隻要貨好,我看看還有哪個人不長眼睛出來搗亂,真是不知道馬王爺長了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