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薑母喂薑舒蘭吃飯,薑舒蘭喂鬨鬨吃奶。
一個小時後。
薑舒蘭吃撐了,鬨鬨和安安也吃撐了,有些吐奶。
薑舒蘭一邊伺候這倆祖宗,外麵的薑父也收拾完碗筷進來了。
接過薑舒蘭的話,便低聲道,“你去歇一會。”
“孩子我看著。”
吃完奶的倆孩子,極好帶,剛吃完就發困。
隻管哄著他們睡覺就好了。
薑舒蘭也沒跟自家父親客氣,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過去,“聽姥爺的話啊。”
她需要洗漱一番,喂完奶,她衣服也濕了一半,全是孩子吐的奶。
渾身一股奶腥味。
薑舒蘭剛洗完出來,就瞧著雷雲寶小手背在後麵,皺著小眉頭,似乎在思考這什麼事情。
薑舒蘭走過來,“怎麼了?”
雷雲寶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老姑,你會不要我嗎?”
他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薑舒蘭。
他有些緊張,小手被攥得緊緊的。
薑舒蘭蹲下來,剛洗漱結束過去的她,渾身帶著一股香,頭發也有些濕噠噠的,還在滴水。
“不會。”
她平視看著他。
“隻要,小寶需要老姑,老姑就不會丟下你。”
“真的?”
“自然。”
“那拉鉤。”
“好拉鉤。”將舒蘭伸出小拇指,和雷雲寶的小拇指勾了下,隨即又在對方大拇指上蓋了一個章。
“這下,相信我了吧?”
雷雲寶重重的點頭,“老姑,我會吃的很少,我還會乾活,以後等我長大了,我還會孝順你。”
“對了,我還會對弟弟好的,我會照顧弟弟。”
他在極力地說出自己的優點,希望薑舒蘭留下他,不要趕他走。
薑舒蘭聽得心酸,沒忍住抱了抱雷雲寶,“好了,小寶,你不用這樣,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以後就還是什麼樣子。”
不用做出刻意的改變。
她更喜歡之前那個小寶,任性調皮又活潑。
被抱著的雷雲寶,有些不知所措,“老姑——”
他不聽話,就沒人願意要他了。
他不想,連唯一的老姑也不要他了。
隻是,這話他沒說,他隻是貼著薑舒蘭的臉,聞著那熟悉的香味,他下意識地喃喃道,“媽媽——”
低低地喊了一聲。
薑舒蘭沒聽清,“你剛說什麼?”
雷雲寶搖搖頭,抿著唇,不說話了。
薑舒蘭知道一時半會急不來,也不能去強迫他,捏了捏他臉,“去和鐵蛋兒玩吧。”
她看了一眼躲在一旁偷偷觀看的鐵蛋兒,鐵蛋領會了薑舒蘭的意思。
他牽著雷雲寶的手,“老姑,你放心,我會帶著小雷子的。”
以前小雷子帶著他在島上橫行霸道,以後他帶著小雷子,不讓彆人欺負了他。
等倆孩子出去後。
薑舒蘭歎了口氣。
“怎麼了?”
洗完尿布出來搭尿布的薑母問道。
薑舒蘭接過木盆,從裡麵拿起尿布,便掛在撐衣線上。
“小寶的心裡出問題了,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麼解決。”
她現在其實挺頭疼的,她覺得帶孩子可比搞事業
難多了。
就是沒訂單,沒廠子,再或者是廠房被燒了,貨發不出去,薑舒蘭都沒這麼擔憂過。
薑母若有所思,“放養吧,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交給時間好了。”
至於能不能好,全靠著雷雲寶這孩子的造化。
畢竟,沒有誰非要對彆人的人生負責。
這——
薑舒蘭意外地看著薑母。
看得薑母忍不住哼了一聲,“怎麼了?沒想到你媽還能說出這種大道理吧?你也不想想,你這麼優秀是誰教的?”
一句話,把兩個人都給誇了進去。
薑舒蘭原先那點鬱悶的心情,也被薑母這話給打斷了。
眼見著閨女的情緒高興了起來,薑母這才鬆口氣,“你也彆急,等中鋒一回來,雷雲寶他爸肯定也回來了。”
“男人和女人之間不一樣,他們談話更有目的性,我覺得可能他們去談話,比你效果更好一點。”
薑舒蘭到底是當母親的,她有同理心,也有共情能力,但是同樣的,也心軟。
提起周中鋒。
薑舒蘭歎了口氣,搭起來最後一片尿布,這下好了,整個院子紅黃藍綠的尿布,簡直是風吹飄揚。
“就是不知道什麼他什麼時候回來,這都出去半個月了,還一丁點消息都沒有。”
這是去上戰場,那不是兒戲的。
她擔心雷雲寶,她何嘗不擔心周中鋒呢?
她隻覺得,自從結婚成家了,惦記掛念的人就多了。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你還真等著大部隊都沒回來,單獨給你傳個消息啊。”
“要我說,這種你才愁呢。”
薑舒蘭想想也是,她看這薑母的目光,越發驚奇,她娘雖然不識字,但是卻藏著大智慧呢。
薑舒蘭沒想到的是,白日裡麵才提過周中鋒。
這人,半夜三更就回來了。
還是翻院牆進來的。
周中鋒卻不知道,當初為了趕脫水蔬菜,薑舒蘭給自家院子又加了四個灶台。
他這一翻院牆可好,還特意挑著院子內空曠的地方,結果好家夥,他離家半個月。
家裡院牆周圍,砌了一堆的灶膛,好巧不巧,周中鋒摸著夜色,跳到了灶膛裡麵。
差點沒成為一個黑臉包公。
周中鋒一連著吐了幾下,才把濺在嘴裡的草木灰給吐出去。
剛準備進屋,屋內就傳來一陣聲音,“誰?”
是薑舒蘭,她起夜給孩子喂奶,總覺得院子不太對。
話音一落,她放下孩子,開門的時候,順手從門後麵抄起了一個鐵鍬。
從門縫裡麵看到外麵月色下有一個黑人影。
薑舒蘭心臟砰砰砰跳的厲害,屋內的薑父也起來了,躡手躡腳,放輕了腳步。
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個擀麵杖。
示意,薑舒蘭開門,讓他出去。
但是——
薑父擔心薑舒蘭,薑舒蘭何嘗不擔心他,比起父親,她算是年輕人了。
薑舒蘭一開門,拿著鐵鍬就夯那黑乎乎的人影上夯過去。
那一瞬間——
好像砸到了,但是好像又沒砸到。
對方悶哼了一聲,然後一把擒住了鐵鍬,用力一拉,“舒蘭,是我。”
這聲音,極為熟悉,不是周中鋒又是誰?
薑舒蘭愣了下,借著,月色看著滿臉漆黑的男人,簡直像是
被鍋底灰給抹了一道一樣。
這怎麼會是周中鋒?
周中鋒可是有潔癖的人。
但是聲音確實是他。
薑舒蘭試探道,“中鋒?”
“是我。”
這下,薑舒蘭鬆了手,薑父也跟著鬆了手。
同時,跟在後麵的薑母,手裡抄起的菜刀,也而跟著哐當一聲,落地。
周中鋒掃了一眼,鐵鍬,擀麵杖,菜刀。
這是準備謀殺啊。
他嘴角抽了抽,麵無表情的把三件作案工具撿了起來,“我回來太晚,就沒敲門,翻院牆進來的。”
剩下的,不用周中鋒說,薑舒蘭就明白了。
她本來很嚴肅的,這一刻,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掉灶膛窩裡麵了?”
怕是吸了一肚子灰。
周中鋒摸了摸鼻子,這一摸不打緊兒,越抹越黑。
他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聲。
薑舒蘭幫他拍了拍灰,“和灶王爺見麵了,說明要來好運氣了。”
旁邊的薑母也跟著點頭,“是啊,中鋒,我們鄉下說鍋底灰還是辟邪的好東西呢。”
“你這可不是就是沾了一身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