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蘭從來沒見過齊芳這種人。
說她傻乎乎吧,但是她比誰都活得通透,活得自在,她知道自己要什麼。
但是,你說她不傻乎乎吧,和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要當閨中密友。
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萬一,她是個壞人,那齊芳豈不是吃了大虧?
薑舒蘭哪裡知道,齊芳這種人看起來單純,但是看人眼光卻準,能夠讓她第一麵就喜歡的人,她一直覺得差不了。
從小打到大都是這樣。
從來沒失手過。
這就是齊芳的聰明之處了。
所以,薑舒蘭遲疑了好一會,才沒忍住問道,“你不怕我是壞人?”
“你是嗎?”
齊芳反問,“你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是壞人?”
這——
薑舒蘭瞬間有些無語,齊芳這是典型的三觀跟著五官走。
她忍不住笑了,不過有一點對方沒說錯,她確實不是壞人。
等帶著齊芳去了一趟食堂後,齊芳瞬間跟打開了新世界一樣,看著那食堂的飯菜,一個勁兒點頭。
“不錯不錯,比我們棉紡廠的食堂豐盛多了。”
彆看著棉紡廠在滬市,但是那邊物資緊張。
那裡像是海島部隊的食堂,清炒小白菜,爆炒魷魚,紅燒豬頭肉,更彆說還有涼拌海帶絲,和青菜蝦米雞蛋湯。
這哪裡是食堂啊。
這就是自家做的飯菜都沒這麼豐盛的。
眼見著齊芳雙眼冒光的樣子。
薑舒蘭忍不住笑了,“以前食堂沒這麼豐盛的,也是島上廠子開了以後有了利潤,這才從兩個菜,變成四菜一湯。”
而且,這四菜一湯,還是兩葷兩素。
齊芳聽了越發得意揚揚,“那我這運氣可真好。”
在早來,可就遇不到這種好事了。
連帶著,她對路建國的態度也好上不少。
兩人是老夫少妻,齊芳又長得漂亮,有文化,還是城裡人,路建國本來就讓著她,齊芳這態度一好,他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寵愛了。
當然,這是薑舒蘭沒預料到的事情。
等把海島這些地方全部都介紹結束後。
薑舒蘭的任務便完成了,和齊芳提出告辭,齊芳沒帶飯盒,用的是食堂的搪瓷碗,正吃得不亦樂乎。
聞言,頓時站了起來,從口袋裡麵掏出一管東西,神神秘秘地遞給她。
“舒蘭,你收著。”
薑舒蘭一愣,低頭一看,原來是口紅。
這在海島真的算是稀罕物了。
“快,收著呀。”
齊芳忙推過來,“我從滬市一口氣買了五隻,這一隻送你了。”
“這是蝴蝶口紅,你塗嘴巴上,你本來就漂亮,一塗肯定更好看了。”
據薑舒蘭所知,這口紅可不便宜。
不止不便宜,還是高檔貨。
這齊芳不止能日常用雅霜,還能一口氣買五隻口紅,這家底啊,真不是一般的厚。
薑舒蘭沒要,“這太貴重了。”
她推過去。
自己來負責齊芳,給她帶路介紹,這是組織安排的活。
並不需要她這麼重的謝禮。
齊芳飯都不吃了,跺跺腳,“這一款是大紅色的,我皮膚不夠白用得不好看,但是你不一樣,你皮膚白,塗著肯定好看。”
“哎呀,舒蘭,你怎麼這麼客氣。”
“在這麼客氣,我就生氣了。”
她有個毛病,喜歡把好看的東西,送給漂亮的人。
打小兒這個毛病改不過來。
不過,也得虧他們家家底厚,不然也養不起齊芳這個敗家的。
眼見著食堂有人看過來了,齊芳又塞得厲害。
薑舒蘭沒法子,隻能收下來,道了謝。
心裡想的卻是,下次無論如何要把這個人情給還上。
見薑舒蘭收了,齊芳笑了,“這才對嘛。”
“下次見麵,我們一起塗口紅。”
她總覺得,來了海島認識了薑舒蘭,一下子像之前在滬市一樣。
不過在滬市的時候,那些女同誌嫉妒她,不跟她玩,還想讓她送東西。
想得美。
一個二個長得那麼普通,還想從她手裡摳走東西。
想都彆想。
而遠在滬市的那些女同誌,哪裡知道,在她們麵前一毛不拔,像是鐵公雞一樣的齊芳。
竟然一到海島,見人第一麵,就送了一隻五塊二的口紅出去了。
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從食堂離開後,薑舒蘭捏著那口紅,打量看了一眼,短短的黑色外殼,長約四五厘米左右,擰開看了下,裡麵果然是齊芳說的大紅色口紅。
薑舒蘭轉了下口紅,在想到齊芳那副樣子,忍不住笑了,“真是個妙人。”
等薑舒蘭回去的路上,就看到王水香愁眉苦臉的。
薑舒蘭收了口紅,追了上去,“怎麼了,水香嫂子?”
在她印象當中,王水香一直都是那種很樂觀的人。
王水香一看到薑舒蘭,就跟看到親人了一樣。
“彆提了,還不是這次給我分配的軍嫂,真是氣死個人了,一來咱們海島,就到處挑剔,先是挑剔房子,又是挑剔沒有家具,送她去供銷社了,還要在踩一句,咱們海島的供銷社連她家鄉的一半大都沒有。”
“這我哪裡忍得住?我說你家鄉既然那麼好,那你回去。”
這——
薑舒蘭有了個不好的猜測,“結果呢?”
“那小媳婦頓時哭的梨花帶雨,說我這個老牌軍嫂趕她們這些新嫂子走。”
“還說要去舉報我不團結,破壞老軍嫂和新軍嫂之間的關係。”
薑舒蘭忍不住瞠目,“這、”
“你也覺得不講理吧?”王水香氣的捶胸。
“那後來呢?”
“我說舉報就舉報,我怕她了不成?明明是她嫌棄海島,嫌棄部隊,嫌棄組織,一腦子的資本主義才有的享樂精神——”
“我這話一說,對方立馬蔫巴了,給我道歉,切!我稀罕她道歉啊,真的是惡性人。”
一聽王水香沒吃虧。
“好了好了,彆氣了,你看你這也是大勝而歸。”薑舒蘭忍不住安慰她,“水香嫂子,你負責的是哪家的人?”
“叫什麼孫誌慶家的,她男人好像是一個營長,尾巴都翹上天了。”
“至於這女同誌叫什麼,我還真想不起來了,反正你下次看到那個柔柔弱弱還愛哭的,肯定就是她了。”
要王水香說。
真的是醜人多作怪。
人家舒蘭妹子這麼好顏色的人,都不像是對方那般作妖。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說完了自己。
王水香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你那邊負責的小嫂子怎麼樣了?”
她若是沒記錯的話,當時在碼頭上,舒蘭負責的那個是最為拔尖冒頭的一個,漂亮是漂亮,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提起齊芳,薑舒蘭忍不住笑了,“我負責的那個啊?”
“她是個妙人。”
“妙人?”
“嗯,往後水香嫂子見了她就知道了。”
這可真是引起王水香的好奇了,不過,她沒太多時間好奇,還要去廠子上班。
她在舒蘭家學了做脫水蔬菜後,去蔬菜廠應聘了工作,如今她一手好的脫水蔬菜工藝,算是廠內的大師傅了。
掙的工資,比他們家男人低不了多少。
這也是她敢送孩子去讀書的原因。
想到這裡。
王水香頓時有人追一樣,“舒蘭妹子,我先去上班了,咱們下次說啊。”
跟舒蘭妹子說話,是真高興,在多的氣見到她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都能把氣給消了。
薑舒蘭嗯了一聲,回了家。
到了晚上。
周中鋒他們也下班了。
薑舒蘭躺在床上,讓他給摁下腿,白日裡麵跑的地方太多了,小腿跟腫了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月子病留下來的。
薑舒蘭覺得奇怪,自己月子裡麵坐的算是好的了。
不知道為啥,這一雙腿還這麼嬌氣。
暈晃的燈光下,薑舒蘭一雙腿纖細筆直,瑩白如玉,像是一個藝術品,就那些斜斜的搭在周中鋒的膝蓋上。
周中鋒默默地收回目光,一雙手摁了上去,舒蘭的皮膚極為光滑,膚如凝脂,觸感也極好。
周中鋒喉結滾動,手下的力度加重了三分。
有些疼。
“你摁輕點。”
薑舒蘭嚶嚀了一聲,周中鋒眸光晦澀了起來,用著指腹的薄繭,劃過她的細腿肚。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在戰.栗。
薑舒蘭蹙起眉尖兒,吸了一口氣,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往日裡麵冷的跟冰塊一樣的男人,自從開了葷,和她在一起後,滿腦子都是不該有的東西。
薑舒蘭索性不讓他摁了,直接把腿給收了回去,提起正事,“中鋒,你見到了路建國嗎?”
周中鋒半路又把她腿給拽到懷裡。
原準備細細的按摩的,結果聽到這話,他手一頓,下意識擰眉,“怎麼了?”
薑舒蘭收不回來,也來了脾氣。
索性把一雙又細又白的雙腿,架在了他脖子上,帶著一股挑釁的意味,“路建國人怎麼樣?”
她這般一副挑.逗的樣子,結果嘴裡問的卻是彆的男人的事情。
這讓周中鋒很是不滿意。
他直接抓著薑舒蘭的腳腕,然後把人一拽,薑舒蘭就從床的那頭給滑到這頭,穩穩的到了周中鋒懷裡。
而且——
她現在這個姿勢很是羞恥。
像是,整個人都把對方給夾.住了。
薑舒蘭臉紅的滴血,“你鬆開!”
這一次,她是真要掙脫開來了。
但是,她低估了男人的力氣,對方不止沒鬆手,還直接把她又往前麵拽了三分,壓在男人脖子上的腿,也慢慢下滑,到了緊實有力的腰間。
然後——
就是現在這種局麵。
薑舒蘭半躺著,腿被架的半高,就像是螺絲和螺帽,貼合在一起不說,而且還在慢慢收緊進入完全貼合的狀態。
薑舒蘭的臉已經能用通紅來形容了,是爆紅,紅的滴血。
兩人在那方麵還是相當的保守的,一直都維持著一個動作。
周中鋒在上,薑舒蘭在下,就連上次舒蘭坐在周中鋒身上,也是頭一次。
哪裡知道,那個動作薑舒蘭還沒能接受,這麼快就又開發了新動作。
而且一個動作,比一個動作更為羞恥。
薑舒蘭惱羞成怒,“周中鋒!”
“噓!彆把孩子吵醒了。”
薑舒蘭,“!!!”
薑舒蘭快氣死了,然後就見到周中鋒突然前傾了半分,那種觸感就更明顯了。
薑舒蘭頓時被什麼東西給抵住了,作為過來人,她是在清楚不過的了。
她頓時咬著唇,一個字都不說了,一雙水潤潤的眼睛,死死的瞪著他。
那眼睛似乎在說,你流氓。
周中鋒看著舒蘭這副樣子,突然笑了,“咱們再約法三章,在窗上,不提其他男人好嗎?”
他本就生的俊兒,渾身透著一股冷,這一笑,宛若是冰雪融化,帶著說不出的好看。
還有著故意姿態勾引人。
薑舒蘭算是知道了,麵前的男人為什麼突然這般樣子了。
這是吃醋了。
簡直就是一個小心眼。
“我是問你正事,你想哪裡去了?我問路建國,是因為她媳婦齊芳,我今天接待的齊芳。”
周中鋒還是沒鬆手,“嗯?”
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妥帖教養,在遇到舒蘭後,似乎都化為烏有了。
而且,隨著日子越久,這一份隱晦的感情也就越深。
“就是路建國娶了個小媳婦啊,齊芳是個妙人,我想問下,路建國這人怎麼樣,要是不好的話,我還是提前跟她說一聲,免得齊芳吃大虧。”
這讓周中鋒頓了下,簡單的說了一句,“路建國人不錯,沉穩有能力。”
這話一說,薑舒蘭還想在問些什麼。
結果,周中鋒直接欺身過來,堵著了她的嘴。
在薑舒蘭渾渾噩噩的時候,她在想,她要問什麼來著?
好像忘記了。
等隔天起來,薑舒蘭的渾身,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一樣,剛要坐起來,下腹一股熱流。
薑舒蘭還以為月事來了,結果一看——
那乳白色的東西,她差點沒被氣笑了。
“周中鋒!”
下次再讓他上來,她都不叫薑舒蘭!
她都沒臉去見人了。
都怪周中鋒,哪裡料到,她剛罵完,門就被推開了。
周中鋒端著一個一盆水進來,一個痰盂,胳膊下夾著一個牙杯裡麵還有擠好的牙膏。
“在罵我?”
周中鋒挑眉,把搪瓷盆放在地上,痰盂放在一旁。
薑舒蘭被抓包,她臉色有瞬間不自然,很快她就平靜起來,“你怎麼沒去上班?”
“今兒的請假半天。”頓了頓,他語氣拉長,“專門在家伺候你。”
薑舒蘭,“??”
很快,她就明白了對方嘴裡說的伺候是什麼意思。
是真的伺候。
臉是對方洗的,牙是對方刷的,甚至,連痰盂都是對方倒的。
等都結束後。
周中鋒又再次端了一碗瑤柱青菜粥進來,“補身體。”
薑舒蘭,“滾!”
這會知道心疼她了,昨兒的夜裡,也沒見到對方心疼心疼她。
“好了,張嘴。”
周中鋒像是沒聽到一樣,拿著勺子靜靜地喂她。
薑舒蘭一臉警惕,“周中鋒,你又有啥幺蛾子了?”
“我告訴你,你今晚上休想上我的床。”
“噗——”
打了招呼進來的齊芳,沒想到,剛一進來就聽到這麼勁爆的言論。
這一聲噗,頓時引起了薑舒蘭和周中鋒的注意力。
兩人齊齊地看了過去。
薑舒蘭沒想到還有外人,臉頓時通紅,忍不住踢了一腳周中鋒。
周中鋒麵不改色的站了起來,“我去給你熱粥,你們兩人說話。”
他不認識這位女同誌,想必對方就是舒蘭昨晚上口中的齊芳了。
等他一走。
齊芳頓時捧著胸口,“舒蘭,你愛人好俊啊。”
薑舒蘭臉有些熱,她沒接這個話題,而是指著床邊的椅子,“你先坐一會。”
齊芳喔了一聲,一臉的八卦,“沒想到啊,舒蘭,你在家……這般威武。”
她忍不住鸚鵡學舌,學完忍不住笑了,“我也愛在路建國麵前說這一句話。”
“但是,舒蘭我跟你說,這樣說是沒用的,那些臭男人隻會得寸進尺。”
“你要這樣——
齊芳貼著薑舒蘭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薑舒蘭一愣,“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然你以為,路建國怎麼會那麼聽我話?”
“舒蘭啊,你還是太老實了,你要記住,在這種事情上,咱們女人才是主導者,男人?男人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