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還記得您第一次見溫淺時將溫淺錯認成了您的一位故人嗎?”
在座的除陸景洵以外的所有人都被溫淺這兩句話給驚住了。
溫晴一直以為,溫淺不過是她爹一時心軟收養的一個可憐蛋,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裡,甚至連皖貴人也這樣認為。而且她們想著若是溫淺身份低賤,自然就配不上陸景洵,十有八九會被休掉,這樣一來她們也能出一口惡氣。
可是如果溫淺的娘親是太後的故人,那麼所有的一切就要另當彆論了。
經溫淺一提醒,太後也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她第一次見溫淺的時候,就覺得她像極了如妃,尤其是那雙眼波流轉的眸子,隻是看著就覺得百媚從生。
可是當初溫淺的確是從丞相府出嫁的,加上她自己也否認了,太後便覺得可能隻是巧合,之後便沒再往這方麵想過,如今看來,溫淺真的有可能是如妃的女兒。
溫淺看著太後,見她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估摸著她應該是想起來了那件事,頓了頓,說道:“我娘親便是沈若如,也就是當年的如妃娘娘。”
猜到和親耳聽到溫淺承認的感受完全不一樣,太後不敢相信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微微顫抖地握住溫淺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問:“你當真是如妃的女兒?”
溫淺點頭:“是落雪姑姑告訴我的,她說她是我娘親的貼身婢女。”
一滴淚水從太後地眼角落下,果然天下沒有這麼碰巧的巧合,她當初應該堅持去求證一下,說不定就能早些與溫淺相認。
當年如妃懷著身孕逃出了皇宮,先帝派人整整尋了大半年都沒有個人影,最後在城外的山上找到了她從不離身的手鐲,上麵沾著血跡,派去的侍衛回來說如妃極有可能被山上的野獸給吃掉了,所以先帝這才死了心,在皇陵給她立了衣冠塚。
太後顫抖著手撫上溫淺的臉:“好孩子,當初你娘親救過我一命,於我有恩,今後我一定替她好好照顧你。”
溫晴萬沒想到事情如今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她設計溫淺不成,反而甚至替她做了嫁衣,如今將自己的前途搭了進去,說不定溫淺日後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而她則是永遠的階下囚。
思及此處,溫晴恨恨地等著溫晴,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她今天的一切都是溫淺造成的。
“啟稟太後,溫丞相和他夫人已經到了。”是安福,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屋裡的情勢。
太後放開溫淺的手,調整好自己情緒後示意她坐下,然後沒好氣地對還跪在地上的陸景洵說:“你先起來吧,欺瞞哀家賬日後在同你算。”
陸景洵無聲地揚揚唇,聽太後這口氣,就知道他和溫淺是沒事了,起身後說到:“謝太後諒解,事後景洵一定自己去領罰,絕不勞您費心。”
懶得搭理陸景洵這番哄自己開心的話,太後對著安福道:“宣他們進來吧。”
“是。”安福躬身退出房門,示意溫之延進去。
溫之延並不知道太後十萬火急地召自己進宮所為何事,但在來的路上他右眼皮一直跳著,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然,他剛領著沈氏進門,就看見了狼狽跪在地上的溫晴。但畢竟在朝堂上斡旋了這麼多年,溫之延依舊麵不改色地對著太後和皇帝行禮。
看見溫之延和沈氏,溫晴覺得自己終於不是一個人了,委委屈屈地對著他們喚了聲:“爹爹,娘親……”
沈氏當即心疼地上前去攬過溫晴,關切地問:“阿晴,這是怎麼了?”
溫之延看了眼地上的母女二人,問到:“太後召臣進宮是有什麼事嗎?”
事到如今,溫之延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太後冷笑一聲,問到:“不知丞相可還記得當年的如妃娘娘?”
溫之延和沈氏同時一頓,下意識地看向一旁坐著的溫淺。
對這對夫婦的反應還算滿意,太後繼續道:“那想來丞相也一定記得先帝花了不少精力尋找如妃的事情吧。”
聞言,溫之延趕緊拉著沈氏跪在地上:“太後明鑒,那個時候臣的確不知道如妃在哪兒。”
沈氏也猜到紙包不住火,溫淺的身世終究還是沒能瞞住,趕緊補充道:“是啊,太後明鑒,是後來如妃娘娘主動尋了相爺我們才知道她在哪裡的。”
太後本以為溫丞相一家對他們還算忠心,沒想到竟將這樣的秘密瞞了這麼多年:“這樣說來,你們早就知道溫淺是皇室血脈了?”
溫之延背上直冒冷汗,他想了想,決定將所有的錯都推究到沈如若身上:“這麼多年來臣也是被逼無奈,當初是如妃娘娘苦苦哀求臣一定要收留她的女兒,並答應她永遠不說出去。”
“永遠?”太後冷笑一聲,“可是丞相似乎也並沒有守住與如妃的約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