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走上前來,對著靜儀道:“宴席已經散了,妹妹不必回去了。我看時候不早了,今兒就到這兒吧,我送你回帳篷吧。”
傅玉告退。
弘曆看嬤嬤們在身後離得遠,對著靜儀小聲道:“我看傅玉不錯的。”
靜儀笑笑:“你自己的伴讀,自然看著是好的。”
弘曆想說他看著他倆人站在一起挺好的,可腦袋裡麵沉沉的,總覺得自己有些醉得厲害了,不好亂說,怕唐突了妹妹。
“嗯,都挺好的。”
舟舟酒量淺,不論誰來敬她,她都直擺手說自個兒並不能喝,故而倒是比“能喝”的靜儀還要清醒更多。
舟舟從弘曆手中接過靜儀,帶靜儀回了帳篷。
公主們的住宿條件不錯,各人都有一個帳子。舟舟看著靜儀醉酒時候比往常更是明豔動人的模樣,鬼使神差地想,她今晚不回去了,不如就一起睡吧,也好照顧照顧靜姐姐,以前可都是靜姐姐在照顧她呢。
反正也不是沒一起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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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兩人都起晚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接近八點的時候。
舟舟雖然沒喝多少酒,但到底還是飲了一些,起床時候格外艱難,迷糊著問靜儀道:“今天皇阿瑪有什麼安排?”
靜儀情況倒比舟舟更好一些:“應該是要去見純禧姑姑吧?”
和碩純禧公主是康熙唯一的養女,生父是康熙的弟弟恭親王常寧,於康熙二十九年下嫁蒙古科爾沁部台吉博爾濟吉特班第。
康熙在位時候,榮憲等人都被封作了固倫公主,純禧公主卻沒這個福分。四爺對這個姐姐顯然印象不錯,雍正元年二月便對純禧公主予以晉封,由和碩純禧公主變為了固倫純禧公主。
靜儀幾個在午膳時分得以見到了這位純禧姑姑。
純禧公主見到這幾個京裡來得侄女兒歡喜得很,實打實地親近。她遠在蒙古這麼多年,跟靜儀幾個又是頭一次見麵,雖然知道這裡麵有一個才是“真公主”,但幾個小姑娘除了清芷外,都年紀相仿,打扮也相當,她並未分出哪個才是靜儀。
即便不知道身份,但在這幾個小姑娘當中,她最喜歡依然是靜儀。
這種姑娘性子極好,活潑不失規矩,規矩卻不拘謹;行事豁達,說話明白。該她說話的時候能夠調動起一屋子人的氣氛,不該她說話的時候,就坐在一旁安靜聆聽,進退有度,容止可觀,是個人才。
純禧公主年紀輕輕遠嫁蒙古,一晃過去這麼多年,見過不少嫁過來的公主、郡主們,對人性的理解比旁人更要透徹一些,對人的評價也相對中肯。
在她眼裡,似靜儀這般的姑娘,不論在富貴溫柔鄉還是荊棘遍地處,都能過得很好,若是將來撫蒙也能得以善終。
純禧公主評估靜儀的同時,靜儀也在打量這位姑姑。
女人年輕時候看容貌,上了年紀拚的就是風華氣度。這位姑姑人很寬和,架子不大,性子很是開朗豁達,對於生活中的很多令人不悅的事情也能做到相對淡然,是個什麼煩心事都不往心裡去的性子,這點倒是同清芷有些像。
對於這一點,靜儀甘拜下風。光是一個弘時,就叫她操碎了心,恨不能寫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給弘時貼到牆上去,叫他每日溫習,時時注意。
同純禧公主用過午膳後,幾位公主各自回自己的帳篷休息,返回途中,靜儀明顯感知到了大家的沉默。
大家明顯都並太怎麼想麵對撫蒙這件事情,而今見了純禧公主,很難不想到自己的將來,清芷、嘉卉、舟舟三人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
倒是諾敏,額娘是蒙古人,身上有著一半科爾沁的血統,未入宮時也同幾個舅舅玩得不錯,相處起來起碼比阿瑪要好得多。可以說,諾敏是四爺所有公主當中,唯一不排斥嫁到蒙古的一個,所以情形上更是好一些。
靜儀不想回帳子,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不遠處是四爺的禦帳。
靜儀停住步子,她突然好想去見見阿瑪。
蘇培盛守在禦帳外麵,看見靜儀過來,上前來對著公主小心道:“奴才請公主安。萬歲正約了幾位大人議事,若是公主沒有急事,不妨稍候……”
蘇培盛的話還沒說完,裡麵就傳來瓷器碎地的聲響,還有四爺怒極時揚起的聲調。
蘇公公是好心提醒,靜儀給了蘇培盛一個笑臉:“有勞公公。”
蘇培盛忙道不敢。
靜儀記得曆史上,雍正就是在這幾年裡發落弘時的,心裡總是有提著一塊兒的感覺。可她又不能直接問蘇培盛四爺究竟為何發怒,就算她是公主,不是皇子,有些事情該避諱還是要避諱。
倒是蘇培盛這個人精,看出公主麵露憂愁,為了討好公主,主動解惑道:“是為著年大將軍和八王爺的事情,公主不必憂心,相信萬歲自有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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