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將他帶來的警員見他不動,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坐到對麵的位置上去。
萬章臉色凝重,拖遝著向前,短短幾步竟走得異常沉重。
他想起那位警員路上透露給他,說寧冬冬已經被安全釋放,心下更是篤定警方已經有了重大發現。連日的擔憂與恐懼終於來臨,萬章失魂落魄地扶著桌角坐下。
他失去焦距的眼珠沒有規律地在半空轉了幾圈,像是終於下了決定,周身氣場放沉,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封閉的狀態來。
穹蒼放下奶茶,語氣隨意地問道:“萬章是吧,劉璐認識嗎?”
萬章低下頭不回答。
他知道警方的審訊手段非常高明,利用嫌疑人精神緊繃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設下陷阱。
他此時的狀態不夠理智,無法確保自己會不會在無意中透露出線索,乾脆消極回避。
穹蒼抬起眼皮瞅著對方,繼續發問:“9月21號晚上,你去了哪裡?”
萬章打定了主意不吭聲不反應,麵對她的詢問,連端坐的姿勢都沒有任何改變。
穹蒼詫異地挑了挑眉尾。
這都還沒正式開始,寒暄的固定流程已經進展不下去。萬章就差把“我是凶手”這四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穹蒼語氣不善地將照片丟出來,甩在他的麵前:“劉璐死亡當天,你一直跟在劉璐身後,你為什麼要跟蹤她?”
“劉璐死亡的時候,你就在附近,你在那裡做什麼?”
“你不解釋嗎?你以為你不解釋就不會說錯話?”
“啞巴了?還是無法反駁,所以默認了?”
“……”
審訊室內隻有穹蒼一個人的聲音。無論她說什麼,是誘導還是激化,萬章都保持緘默。
這場審訊變成了一出獨角戲。
穹蒼說得多了,漸漸也覺得沒趣,咳了一聲,點頭道:“行,那我就把凶案當天的事情再給你分析一遍。”
她按照時間順序,將萬章是如何尾隨、潛藏、殺人、逃竄的過程說了一遍。
“衣服鞋子丟哪裡去了?上麵應該染了劉璐的血吧?第一次殺人,害怕嗎?”
萬章聞言隻是眼皮跳了跳,身上的肌肉因為長期維持一個動作而變得僵硬,導致動作不自然。他挪動了一下,仍舊一言不發。
在穹蒼說到後麵的時候,萬章已經意識到了。警方會不停地跟他扯東道西,就證明他們手上並沒有明確的證據,他是安全的。
想通這一點,萬章放鬆了些。抖了抖肩膀,輕輕籲出一口氣。
穹蒼發現了他這個小動作,皮笑肉不笑地嗬嗬兩聲。
賀決雲適時地為她遞上奶茶,帶著點殷勤道:“喝杯水,消消氣。”
?
賀女士看著直播界麵上刷過的各種吐槽,利落點了屏蔽彈幕。她個人是十分滿意賀決雲的表現的,以致於吃進嘴裡的葡萄都覺得更加香甜了。
彆人在玩遊戲,她兒子在認真談戀愛。這是什麼?這就是男人的魅力。
她一高興,就忍不住想花錢,鑽石名表首飾項鏈……當然這些都比不上給他們老賀家的智商代表人投打賞來得有意義。
於是,網友們正在熱情向三夭管理員展示自己也可以做舔狗的決心與天資,猝不及防地被一排排的打賞通知給摁到了地板上。
所有的打賞都寫著同一個ID:賀哥有錢,是這麼這麼有錢
我管你是多有錢?在三夭的地盤上,哪個姓賀的敢說自己特彆有錢?天花板還在上頭鎮著呢。
網友第一反應是覺得這ID煩,擋著自己發揮的機會了,等看著那個ID的信息跟瀑布似地不停刷過,且像是沒有儘頭地飛流直下,從沉默,到動搖,不出五分鐘的時間,立場徹底叛變。一群沒有節操的人哭天喊地地在哪裡叫爸爸,哭求他們認一認自己這個失散多年的兒子。
草率了。
是他們不自量力。
原來這就是金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