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傳聞(下)
向傾挽看了眼佟莘,覺得這人不該做指揮,應該進娛樂圈,這份應變能力當真沒話說。他在裡麵分明就聽見她和華椰的聲音,卻沒有立刻出現,這中間的時間大概就是在思考對策。
現在是確定自己剛才的話裡沒有破綻,所以才這麼篤定?
“你的私事,不用和我說。”向傾挽搖頭,不知道是對人心的失望,還是對自己“被離婚”的無奈,也許在某些人眼裡,即便她和紀緋每天都戴著婚戒,也隻是欲蓋彌彰的行為。
她不打算和他們糾.纏,也不想去酒窖拿酒了,轉了個身朝屋外走。
然而,她不想糾.纏,華椰卻不想就此作罷。
相反,向傾挽的態度反而讓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追在向傾挽身後,在她踏出農莊大門前攔在了她前麵:“怎麼了,這麼著急走?怕了?果然被我說中了!你根本一早就知道佟莘喜歡你,欲情故縱的遊戲好玩嗎?我太清楚你這個年紀的女人在想什麼,無非是想證明自己的魅力,在一個男人身上嘗到失敗,自然想從另一個男人身上找回來!可悲!”
向傾挽歎了口氣,她原本已經打算作罷了,不想去問責前因後果,但顯然她的避退並不能讓一些人適可而止。
向傾挽站定看她,對方比她矮上不少,加上年紀輕,站在那裡嬌嬌小小,如果不是一臉戾氣,大概會是個挺惹人喜歡的姑娘。
而此刻,她眼神和表情唯有用扭曲能夠形容。
佟莘緊隨其後趕到,華椰的聲音已經引起了外麵其他樂團成員的注意,眾人麵麵相覷,悄無聲息的慢慢聚攏。他看著向傾挽那張溫軟漂亮的臉,一時間竟不敢上前。
然而他不敢上前,向傾挽卻偏偏點了他的名:“佟指揮,這位是你女朋友嗎?”
佟莘遲疑下,還是擰眉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華椰聞言冷嗤了一聲。
“所以她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好像在說你喜歡我?是這樣嗎?”
農莊大門外圍觀的眾人倒吸冷氣,天啊!這是什麼世紀大八卦!
佟莘被問得臉色青一塊紅一塊的,如果否認,等於之前經營的那些都白搭,即便以後再想示好,也不會讓她相信。可如果肯定,現在這情形,眾目睽睽的,顯然完全脫離了他的計劃。
佟莘對上向傾挽的視線,一狠心,直接道:“是!我對你有好感,從見到你那天起就有了。但是絕對不是華椰說的那樣不堪,我和她嚴格來說根本不是男女朋友,隻是先前在回國前有過來往……也是很久前的事——”
向傾挽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顯然對他之後說的話沒興趣,她繼續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暗戀我,打算追求我對不對?”
這問話直白的令人尷尬,一位是指揮,一位是鋼琴大師,兩位都是樂團的大佬,門外的樂團成員有人伸長耳朵聽八卦,有些卻有點不敢繼續聽下去。
農莊大門外另一側,原本帶著紀蘊和自家女兒在一起烤肉的晨一肖和錢莎莎也發現了大門處的異動,都放下手裡的食物,朝大門走去。
佟莘不明白向傾挽為什麼要當眾這樣問,然而在他女性方麵自詡經.驗.豐.富,也對自己異常有信心,加上他仔細觀察向傾挽的表情,覺得她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她甚至在自己打量她的時候,衝他抿唇笑了笑。
難道——佟莘突然福至心靈,覺得自己明白過來:“你說的對,我的確打算追求你。可是我也知道你有很多顧慮,你比我大了四歲,你還有個兒子……可能,你還不能放開心扉重新接受一段感情,所以原本我根本沒想讓你知道,而是想——”
“得了吧佟莘!”這一次,打斷他的是華椰。她和佟莘的確是回國前就分手了,可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要不是因為喜歡,又怎麼會因為氣憤跑來找他,更加不可能對向傾挽說出那些話。
所以,她怎麼可能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表白而無動於衷,事實上,她感覺自己幾乎要瘋了。
一些話,哪怕明知道說出來會讓她以後在這個圈子裡名聲臭掉,全無前途,她也顧不上了:“當初你和我怎麼說的?說你不喜歡她,對她這樣已經結過婚又生了孩子的女人根本沒興趣!隻不過是想借她還有她那個明星老公的人氣炒作自己——”
“閉嘴!彆在這裡胡說八道!”佟莘臉色驟變。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蠢成這樣,三角感情鬨劇是一回事,但處心積慮算計彆人又是另一回事。她這一開口,彆說她自己,就連他在這個圈子裡的名聲也會臭掉!
然而華椰既然開口了,就沒打算自己還能落個好,冷笑幾聲,繼續道:“怎麼?怕了?還有呢,你說像這種人到中年又陷入婚姻危機的女人最容易擺布了,她的老公每天在外麵見那麼多漂亮的女明星,兩個人早就貌合神離了,她身邊肯定也有其他男人。與其讓其他人上位,不如你來傳這個緋聞!你這陣子應該找人私下拍了不少照片吧!怎麼一張都沒放出來?你該不會可笑到知道她分居的事情後就改主意打算登堂入室了吧?”
大門外的人,包括晨一肖和錢莎莎在內,幾乎全都愣住了,錢莎莎給自己老公使了個眼色,打算讓他先帶紀蘊換個地方避一避。
然而卻在回頭時,瞥見了夜色裡逐漸走來的修長人影。
她驚訝的睜大眼,話也卡在喉嚨口。
對方與她對視,豎起食指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還衝她笑了笑。
錢莎莎的臉不爭氣的紅了。
真是要死了!她都已經結婚生了孩子,分明兩家之前見的也不算少,可怎麼每次和這人視線對上,她還是會像個小女生見到偶像一樣心跳加速。
門內,佟莘閉了閉眼睛,知道此刻一切的關鍵都在向傾挽身上。
他放柔了眼神,萬分溫情的看著她,緩緩出聲:“傾挽,我知道這個時候我說什麼你都很難相信我,這些……都是我以前惹下的債,是我沒處理好自己以前的事情。但我和華椰,的的確確早在回國前就分開了。這一點,當時我所在的那個樂團裡,有人可以作證。我可以直接給你他們的電話,你當場問——”
“我拒絕!”
“她為什麼要問?”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第一句話是向傾挽說,第二句話則從她身後傳來。
圍觀的樂團成員早就默默讓出了路,那人一路暢通且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後,幾步上前,從後麵用手臂勾住了向傾挽的脖子,將人扣入自己懷裡。
門內的燈光映亮了他的臉,色調稍顯古樸灰沉的農莊仿佛一瞬間明澈敞亮起來,那人穿了件淺咖啡色的薄款長風衣,愈發顯得身形修長,氣質奪目,仿佛剛剛從哪個國際T台上走下來,連帶周圍的一切都耀眼無比。
向傾挽驚訝極了,她轉身,看也不看直接摟住了對方:“你怎麼突然回來了?”紀緋摟住她腰,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悄悄站在自己腿邊的小崽,在她額頭臉頰連親幾下,“想死我了,和導演要了幾天假,回來充充電!”
他這樣柔軟了聲音低低的笑,幾乎把在場所有人女性的心神都勾去了。
三十一歲的紀緋,成熟俊美,舉手投足間優雅而氣度。往日那雙清澈的桃花眼,沉澱了時光,揉進了煙火塵囂的歲月靜好,愈發的深邃,像一泓碧潭,對視間探不到底,卻也愈發的吸引人。
無疑,他依然是年輕的,比娛樂圈大部分這個年紀的男藝人更多了份躍動的青春。
在這樣的紀緋麵前,彆說佟莘,就連樂團裡幾個以顏值著稱的小.鮮.肉,都直接被秒成了渣。
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大概也隻有樂團團長晨一肖了,他相貌雖然不及,但是身上自有種篤定的淡然,清爽溫雅,君子如玉。
華椰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隻是紀緋的氣場太強,她的聲音比之前弱了一半不止:“怎麼會,你們、你們明明已經分居了啊!”
她低頭,下意識的去看紀緋腿旁的男孩,可他躲在向傾挽的身後,不出來。
“分居?”紀緋不悅的蹙眉。他最厭煩無風起浪的人,天天詛咒他和挽挽的婚姻,無聊又無恥,“隨意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想收律師信嗎?估計你也不想,所以——閉嘴。”
他難得回來,沒打算在無聊的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警告完一個,又看向另一個。
佟莘的視線依然定在向傾挽身上,似乎完全沒辦法接受她那個原本早就分居的明星老公又突然出現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