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長大,陳一韶越是覺得無奈,哪怕畢業後能去大公司上班,但已經可以預見,工作依舊會如現在打工一樣,必須戰戰兢兢,看著上司的臉色,每一天為了賺錢而努力。
可即便這樣,在這個城市,他依舊買不起房買不起車,他根本不可能給她好的生活。
或許有一天他會成功,但她可要等上很多很多年。
那時候,錢莎莎還年輕,到底是任性的,想逼他開口,讓他哄自己,哪怕隻是伸手抱抱她,她就不會再生氣了。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最後,她說出了那兩個字。
分手。
她說的是氣話,可最後他卻讓這兩個字變成了現實。
三年的初戀就這樣走到了儘頭。
大二開學之後,錢莎莎整個人都是焉的,懶洋洋的提不起勁頭。羽毛球社的其他社員在認真給入學新生介紹時,她則懶洋洋的趴在課桌上,枕著手臂看向天空。
很快,有人站到了她前麵,喊她學姐,問一些入社的基本要求。
錢莎莎抬頭,麵前站了個年輕的男孩,他長得很高,身上的T恤乾淨整潔,麵容俊帥,氣質非常乾淨文雅。
莎莎撐著下顎,有氣無力的問對方一些簡單的問題,並想對方簡單講述一些羽毛球社的要求和製度,男孩看著她,聽得很認真,那雙眼睛仿佛天生會笑,給人一種親切的好感。
一旁經過的女生,都會忍不住回頭看他幾眼,然後笑著互相悄悄議論。
私心說,莎莎覺得他其實長得很好看,要不是這會她才分手還在療傷,估計也會對他有興趣。但所有的好奇,都在對方報出自己的名字後,消失無蹤。
他說他叫晨一肖。
晨一肖?
陳一韶。
太過相像的兩個名字,讓錢莎莎一瞬間對對方興致全無,嚴格來說,應該是連好奇心都沒有了。
她沒辦法接受,每次彆人或者自己在喊麵前這個人的名字,會讓她第一時間想起前任男友。這種感覺,就仿佛有人在一次次的去揭她的傷疤。
然而,晨一肖進了羽毛球社,他們兩個總免不了見麵。
因為名字的緣故,錢莎莎在他麵前,態度始終有點冷淡,雖然不至於冷臉,但顯然不像在其他人麵前時那麼熱絡。
而晨一肖,卻仿佛從來沒感覺到她的冷淡,每次她出現,都會笑著和她打招呼,上前和她說話,問這樣那樣的問題。
錢莎莎一直以為他不知道自己待他刻意的冷淡,直到某次,羽毛球社外出拉練。
晨一肖在拉練跑步時摔著了膝蓋,社長兼經理的她拿出醫藥箱,小心翼翼替他消毒處理傷口時,對方突然開口問道:“學姐,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
錢莎莎被他問得一愣,抬頭看他,男孩專注的看著她,神情柔和:“如果我哪裡做的不好,請學姐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改正的。”
他那麼認真的看著她,眸底是全然的真誠,那種真誠在某個瞬間令她有微微的動容。
錢莎莎笑了笑:“沒有,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他似乎很高興,隨即道:“那學姐等一會可以和我組隊打球嗎?我進社這麼久,一直都沒有和學姐一起組過對。”
組隊,男女混合二對二,是他們這次的一個重要訓練項目,不久之後會和白城的其他大學一起PK。
“你都摔成這樣了,還能打?”
“能啊!隻是小傷,而且有學姐在,沒問題的!”他笑了,牙齒潔白,眼睛彎成了月牙,比起他不笑的時候,更加令人驚豔。
錢莎莎多看了他兩眼,心想難怪這家夥一進學校,就成了新一屆的校草。
這次之後,錢莎莎待晨一肖的態度好了一些,她自我反省,覺得因為一個名字故意給人擺臉色是很不成熟的做法。
最終,由他和錢莎莎組隊的男女混合雙打,取得了大學友誼賽中混合雙打的亞軍。
雖然屈居第二,但比起往年墊底的成績,已經是個飛速的進步。
那天所有羽毛球社的社會都很開心,大家一起去吃了烤肉,還喝了不少啤酒。這是錢莎莎第一次喝酒,結果一罐啤酒還沒喝完,她就趴下了。
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人在和她說話,問她怎麼樣,要不要回學校休息?
之後,有人小心翼翼扶起她,那雙手有力而溫暖,最終將她背在身上。
錢莎莎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全是高中時候被喜歡的男生第一次牽手時的甜蜜。
她伏在他背上,感覺他正一步步走著,他肩膀寬闊,很有安全感。
她喊他的名字,陳一韶、陳一韶……
三年的戀愛,哪裡是這麼容易忘記的,那是她的初戀,她用心喜歡過的人,曾經以為會一輩子都在一起的人。
他們約定去看的大片還未上映,可他們之間卻已經走到了儘頭。
那麼多的傷心和難過,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我在。”那時候,似乎有人回應了她。淡淡兩個字,卻堅定有力。
錢莎莎閉上眼睛,緊緊攀住了對方的肩膀。
後來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宿舍,同宿舍的女生說,是樓下看門的宿管阿姨打電話讓她們下去接人的。她被人背了回來,睡得迷迷糊糊,嘴裡還不停嘟嘟囔囔。
“誰送我回來了?”
“還有誰,你們羽毛球社的校草小學弟唄!”
“對啊,他可MAN了,發現我們幾個背不動扛不動你,就直接背著你送上了宿舍,這可是七樓啊!難為校草小學弟了!”
“可不是,大晚上的背著一個這麼漂亮性感的大美女,居然還能完完整整老老實實的送回來,可太不容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