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我才五歲。”小太子奶聲奶氣地道。
“是五歲半。”康熙道。
小太子撅嘴:“五歲半也不大哇。”
“不大也不行,趕緊回去睡,忘了你皇額娘身子不舒服了?”康熙這話一出,小太子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是還有這麼一回事,難怪今天晚上他皇額娘的麻辣鍋底吃起來都不太麻也不太辣了。
“那好叭。”小太子其實已經從康熙那兒簡單地知道了月事什麼意思了,但是小家夥仍然沒辦法把“流血”和“正常生理現象”這兩個詞聯係在一起。
在小太子的認知裡,隻有受傷才會流血的,所以一聽到康熙提起明月不舒服的事情,小太子就不再執著於要和他皇額娘一塊睡了。
“那我回去睡了哦,皇額娘你好好休息。”小太子拉著明月的手對她說完之後,就像個小大人似的對一旁的芳春等人叮囑道,“芳春姐姐你們照顧好皇額娘,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要讓她踢被子哦。”
聽到小太子叮囑的內容,芳春她們都忍不住笑了,但是見他這麼關心明月,她們做奴才的,還是很替自己主子高興的,個個笑著對他福了福身道:“奴才會的,太子殿下放心吧。”
小太子像模像樣地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走,然而走沒兩步他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他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動也沒動的康熙,問他:“皇阿瑪,你不走嗎?”
“朕今天晚上就留下來了,你自己回去睡吧。”康熙理所當然地道。
小太子:“……???”
明月:“……???”
彆說小太子了,就連明月都對康熙的這個回答表示意外,他不是也知道她現在正是不方便的時候嗎?
也不知道是明月的這個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還是康熙和她心有靈犀,反正和明月對視了一眼之後,康熙就笑著低聲對她道:“放心,朕什麼都不做。”
明月聞言,頓時乜了他一眼,心想他要是想做什麼的話,那麼她就不止是想罵人了,信不信她錘爆他狗頭?
一看到明月這個表情,康熙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他問她:“你剛剛是不是在心裡罵朕了?”
明月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可沒有,皇上你彆冤枉人。”
“就是,皇額娘怎麼會罵人呢?”小太子力挺明月,然後扭頭就對她道,“皇額娘,既然皇阿瑪冤枉你,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和他睡。”
“你一天不氣朕你就不舒服是不是?”雖然康熙當初立明月為後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小太子,但是現在他是越來越覺得這個兒子有點多餘了。
小太子才不怕康熙呢,衝著他“哼”了一下,然後道:“誰讓皇阿瑪你明知道皇額娘身子不舒服,你還冤枉她。”
“你不心疼皇額娘,我還心疼呢。”
聽聽小太子這話,明月當即就開口道:“也就是我現在不舒服了,要不然說什麼我今天晚上也要讓你留在我這兒睡。”
一聽到明月這句話,哪怕小太子最後還是沒法留下來,但是他還是咧著嘴,笑得跟地主家的小傻兒子似的。
一旁的康熙見狀,二話不說就手動送小太子離開了,等“煩人”的小電燈泡終於離開之後,康熙看向明月,他問她:“皇後,朕記得你當初不是說過你要嚴厲對待保成的嗎?”
“我有說過嗎?”明月又對著康熙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然後自問自答似的搖搖頭道,“我不記得了,應該沒有說過吧。”
康熙當下就笑了,不是因為明月說的這些話,而是因為她臉上那個無辜的表情,他道:“朕確定了,你剛剛就是在心裡罵朕是不是?”
明月聞言,眨了眨眼睛,然後打了一個哈欠,一邊轉身一邊道:“困了,我先去睡了,皇上你自便吧。”
看著明月就這樣忽略了自己的問題,轉身就要回臥房,留在原地的康熙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朕現在在她麵前是一點大清天子的威嚴都沒有了是不是?”康熙這話一問出口,梁九功就連忙出聲道,“這是好事兒啊,萬歲爺,這證明了皇後娘娘和您親,不見外,沒把您當做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把您當做是最親近的枕邊人了。”
梁九功待在康熙的身邊這麼多年了,他還能不知道他這會兒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嗎?
再說了,什麼話康熙愛聽,什麼話康熙不愛聽,梁九功不說十分了解,至少也有七八分了。
果不其然,一聽到梁九功這麼說,康熙笑罵了他一句:“皇後是偷偷給你塞銀子了嗎?你這麼替她說話?”
“哪能呀,皇上。”梁九功賠笑道,“奴才這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再則皇後娘娘本來就是和您最親近的人,她哪裡用得著給奴才塞銀子,讓奴才替她說話?”
說著,梁九功主動給康熙遞台階,“萬歲爺,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明兒還要早朝呢,奴才讓人送水進來伺候您沐浴吧?”
“去吧。”康熙順著台階就下來了。
要不說梁九功是康熙身邊的第一紅人呢,芳春她們雖然因為跟在明月身邊的原因,導致見康熙的次數並不少,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們敢在康熙麵前放鬆下來的。
哪怕當著明月的麵時,康熙並沒有動過怒,更沒有拿他所謂的大清天子的威嚴來嚇唬過的人,但是芳春她們心底裡仍然保持著對康熙的敬畏。
這沒有什麼不好的,隻是這就注定了再發生像剛剛的事情時,芳春她們可不敢像梁九功那樣站出來解圍。
眼見著梁九功簡單的幾句話就能夠化解了康熙被明月“丟下”的尷尬,芳春她們幾個丫頭對梁九功的崇拜之情可謂是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彆看梁九功已經不算是個真正的男人了,但是對於芳春她們幾個丫頭崇拜的眼神還是很受用的。
“梁爺爺您喝茶。”朱夏非常識趣地給梁九功倒了一杯茶,“皇上沐浴還要點時間呢,您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其實梁九功一直都在屋子裡伺候,哪裡需要喝什麼茶暖身子?但是朱夏這份識趣還是讓梁九功很高興的,他一邊笑著接過一邊道:“叫什麼梁爺爺,我伺候皇上,你們伺候皇後娘娘,這麼喊豈不是平白把輩分喊遠了?”
朱夏一聽,就知道梁九功有意接她遞出去的橄欖枝了,當下笑著改口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喊您一聲‘梁哥哥’好了。”
“像您說的,您伺候皇上,我們伺候皇後娘娘,合該是一家人才對,日後咱們有什麼做得不夠妥當的,還望梁哥哥您不吝指教。”
“好說好說。”梁九功道。
*
明月嘴上說自己困了,可是等康熙沐浴好去到臥房時,她仍然沒有睡著,不過她依然閉著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的模樣。
可惜一眼就被康熙看穿了,他站在床邊看著“睡”得格外端莊規矩的明月,忍不住笑了,他道:“彆裝了,朕知道你沒睡著。”
明月:“zzz……”
“朕不跟你計較你有沒有在心裡罵朕的事了。”康熙道。
明月:“zzz……”
“這可是你逼朕的。”見明月仍然要將裝睡進行到底,康熙就笑著俯身靠近了她,然後伸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明月:“……!!!”
“好了,我不裝了。”意識到康熙想做什麼的明月再也裝不下去了,立馬睜眼投降。
看到明月目光清明,康熙就知道自己剛剛的猜測是對的:“朕倒是盼著你再嘴硬一點。”
“那不行。”明月道,“一不小心芳春她們又得進來換被褥了。”
畢竟她現在來大姨媽。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微微抬頭看向站在床邊的康熙,問他,“皇上今天晚上真的要在我這兒睡嗎?”
“朕都站在你麵前了,這還能有假?”康熙反問。
“可是這不合規矩。”明月微微擰著眉,一副替康熙著想的模樣,“而且臣妾也怕害皇上你生病了。”
明月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本草綱目》中是這樣形容女子的月事的:“女人入月,惡液腥穢,故君子遠之,為其不潔,能損陽生病也。”
時人對月事的觀念如《本草綱目》中的相差無幾,都認為是汙穢,要不然也不會有女子來月事,就得和丈夫分房睡的規矩了。
當然了,明月不認同這個觀點,但是她挺想自己一個人睡的,畢竟一個人睡那麼大一張床,那得多爽呀?
然而康熙也不知道是看穿了明月的想法,還是沒有,聽到她說完後,他道:“沒事,朕不怕。”
明月:“……”
她覺得他可以怕一怕的。
可惜康熙沒有讀心術,沒讀出明月此時的心裡話,直接就上了床。
在床上躺下之後,康熙並沒有直接閉目醞釀睡意,而是微微側過身麵向明月,問她:“今日怎麼想到要給保成一樣新玩具?”
話音剛落,康熙就見明月頓時給了他一個哀怨的小眼神。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