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娣木著臉‘嗯’了一聲,隻丟下一句‘吃完了將食盒放到樹下,我抽空會來拿’。便硬邦邦地轉身走了。柳沅站在原地目送著小姑娘背影遠去,拎著食盒回了駐地。
駐地看門的哨兵見他眉眼中都是笑意,忍不住嘴欠了一句:“小媳婦兒給你送吃的來了?”
眉開眼笑的柳沅掃了他一眼:“莫亂開玩笑,人姑娘還小呢。”
那哨兵見他沒動怒,眉眼都是笑意的樣子,想想又添了一句‘再養養也能嫁人了,那模樣身段……’話才一說,沒說完就見柳沅麵上笑容一滯,神情變得冷漠起來。哨兵嚇了一跳,再不敢胡言亂語。柳沅卻冷冽地盯著他,警告:“收起你亂飛的眼睛。”
說完,他拎著兩大食盒轉身就走。看門的哨兵等他走遠才拍拍胸脯,嚇得半死:“我的天啊……”
葉娣次日就在銀杏樹後頭找到了食盒。這之後,她借著給姐夫送吃食送物品的機會,給柳沅又送了幾次吃食。柳沅也是真的好吃,素來對未出閣姑娘避而遠之的人硬是頂著‘你家小媳婦又來給你送吃食’的閒言碎語,心安理得地吃了葉娣好幾次單獨投喂。
葉娣是不曉得柳沅身邊那幫子人是怎麼稱呼給他送吃食的自己,送了三四回,自覺情還完了就沒有再送過。倒是苦了柳沅。本就是個貪嘴挑食的,吃了好的就總惦記。
等了好幾日,不見葉娣再來,他就有些坐不住。
但他一個外男,周憬琛不提回去,他也不好找借口去找葉娣。盼了好些日子才終於盼到周憬琛這廝空閒,著急忙慌地回家去見他媳婦兒。柳沅詭計多端地纏上去,巧舌如簧地拉攏了其他人,幾個人合力勸說周憬琛,非得去周家蹭飯。
周憬琛也不知是看穿了他心思還是怎麼,深沉的眼睛落到他身上就讓人後脊梁發涼。柳沅摸著鼻子硬杠,周憬琛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答應了一起去周家蹭。
葉嘉做飯是一把好手,葉娣做飯更高一籌。
柳沅趁著一夥人亂忙的時候,湊近了灶房。趁著沒人,他進去找了葉娣。柳沅雖好吃但不是不懂避嫌不知分寸的人。但不知為何,他就是借著自己嘴刁這個借口去一次次見這個小丫頭。柳沅垂眸將已經長到他肩膀高度的小姑娘納入眼底,小姑娘梗著脖子隻一句話:“欠你的人情我還清了。”
“還清了?”柳沅被她逗笑了,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我救了你兩次命,就值這點?”
小姑娘似乎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等沒皮沒臉的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你想怎樣?”
“再給我送。”柳沅從未想過自己有這麼無恥的時候,但話都說出口了硬著頭皮也得說完。他嬉皮笑臉,“往後買吃食的錢我也不白花你的。我給你銀兩,你給我做如何?”
小姑娘皺著眉頭盯了他許久,似乎被他給唬住了。許久,才不好意思地討價還價:“不行,還得給我工錢。”
葉娣努力思索葉嘉的做法,有樣學樣道:“我姐說我的手藝趕得上大廚,我給你做可以。這算是手藝付費,你得給我算工錢。”
柳沅被她給逗笑了,眼底蕩漾的笑意好像湖水中粼粼的波光:“好,一言為定。”
就這樣,柳沅巧言令色地跟小姑娘達成了一個交易。
小姑娘自此除了從親姐姐那邊拿一份工錢,還能從他這裡賺一份外快。
以後還給他送吃食,高高興興的。柳沅也高興,口腹之欲跟彆的什麼東西都滿足了,日子倒顯得有意思多了。每回葉娣來給他送吃食,身邊人都開玩笑‘你小媳婦兒又來給你送好吃的’,柳沅都笑罵著給那些人一人一腳,再笑眯眯地拎著吃的回去藏屋裡吃。
這般日子沒過多久,營地就出事。寒冬一來,柳沅跟周憬琛就長時間不歸營在外麵辦事。
柳沅雖說時常砸吧嘴想念葉娣做的吃食,但離了給錢小姑娘就沒給他再送過。任務越來越重,周身也越來越凶險,柳沅便也收了那閒散心思。一門心思將這些匪患蛀蟲清除。
寒冬時節,他們等了許久,終於抓到線索包圍銷金窩的村子。柳沅一動不動趴在那屋頂上聽裡頭的人不堪入目的活春宮。若是以往,就算有那決定美人兒脫光了在他跟前他都能不動如山。可不知怎地,那一日回去,柳沅做了好幾夜的胡亂春夢。
春夢中有女子細嫩的糅胰攬著他,柔弱無骨的身子貼著他。細軟甜膩的嗓音在自己耳邊不停地吟/哦,勾的他神魂沉迷。每一次他抱著人放肆的沉溺,激得那女子梨花帶雨,捏起那女子的臉都能生生將人嚇醒。
不為其他,隻為那女子長著一張十分熟悉的臉——葉娣小姑娘。
柳沅一身熱汗的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猛地坐起身,岔開兩條大長腿坐在床沿上。赤腳踩在地上,冰涼的地板讓他有種清醒的感覺。腳骨嶙峋,白皙又修長。扭頭看了眼床榻上,顯然已經不能看,空氣中彌漫一股濃烈的味道。即便如此,柳沅躁動的血液也沒有停息的時候,越來越亢奮。柳沅從不是個遲鈍的人,相反他極為聰慧。任他如何隱藏都改不了一件事,他對那個小他八/九歲的小姑娘動了心思。
“柳沅你做個人吧……”
柳沅捏著自己的鼻梁骨,閉著眼睛吐息,“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