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和劉韜聽不懂什麼血孽不血孽,他們隻知道梵老師有辦法對付蘇楓溪,這就夠了。
聽見兩人同時大喘氣的聲音,宋睿忍不住笑了笑,又看了看後視鏡,調侃道:“也不知道莊禛獨自跟一車瓶瓶罐罐待在一起,他怕不怕。”
劉韜也看向了後麵的一輛車,再想到那些**的血肉和骨灰,頓時頭皮就麻了。隊長不愧為隊長,太硬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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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車風馳電掣地開進停車場,入眼就是一群黑衣保鏢和白大褂,還有被眾人拱衛在中心的張陽以及他懷裡的一個人形物體。
“梵老師,你們終於回來了!張陽要把人帶走!”孫正氣匆匆跑過來稟報情況,胡雯雯跟在他身後,手裡還拿著那根骷髏頭拐杖。
“拐杖給我。”梵伽羅不慌不忙地下了車,接過拐杖,往骷髏頭裡灌注自己強大無匹的磁場,並高喊了一聲:“張陽。”
張陽甫一轉頭就看見一根金色拐杖朝自己飛射而來,鋒利的杖尖直刺懷裡的女人,那狂猛的力道絕非普通人可以抵擋。他根本沒有時間深想,立刻把女人拋給身旁的保鏢,自己徒手去接。
“陽陽!”在蘇楓溪淒厲的叫喊聲中,張陽的手臂被整個兒貫穿,緊接著倒飛出去,摔在了幾米遠的地方,胸膛上插著一根拐杖,杖頂的骷髏頭垂下眼球,笑睨著他,然後貪婪地吸食他的力量。注入了梵伽羅的磁場後,它已從普通法器進化成了饕餮。
一群白大褂和保鏢連忙圍上去查看張陽的傷勢,張陽卻失口喊道:“不要管我,快去保護蘇楓溪!”
抱著蘇楓溪的那名保鏢抬頭望天,根本不敢與懷裡的人形骷髏對視。媽的,他們這些人也太不容易了!
蘇楓溪很快就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保鏢圍住了,就算解決了張陽,梵伽羅也根本無法靠近她。而他原本就沒有那樣的計劃,隻是一手插兜,一手捧著那個黑色陶罐,曼聲道:“蘇楓溪,這是你的寶貝,接住了。”
蘇楓溪轉頭一看,根本來不及思考就伸出手去接陶罐。梵伽羅說的對,這些罐子的確都是她的寶貝,是她保持青春美麗和強大力量的必備物品,是她用數不儘的痛苦換來的!
“我的罐子!”她掙紮下地,擠開保鏢,險而又險地接住了那個差點掉落地麵摔得粉碎的陶罐。
看見她竟然如此迅速地恢複了體力,梵伽羅的眼眸不由暗了暗,目光略微一掃便定格在了那不斷閃爍的魚形項鏈吊墜上。他恍惚片刻,繼而薄唇微張,吐出“成神”二字。才剛說到成神,就已經有人摸到了行之有效的門徑,看來他蘇醒的正是時候。
在梵伽羅愣怔的片刻,蘇楓溪已如獲至寶地捧住了那個陶罐,然後準備打開蓋子看一看。但她欣喜的表情很快就變成了驚恐,因為她發現這罐子竟然在發燙,像一塊巨大的烙鐵,牢牢黏住了她的雙手,帶給她的感覺與之前的骷髏頭拐杖一模一樣。
“陽陽,陽陽!”蘇楓溪急促呼救。
張陽立刻讓一名白大褂拔掉自己胸前的拐杖,飛奔到蘇楓溪身邊,卻見她顫巍巍地捧著一個罐子,本就暴突的眼球差點從眼眶裡脫落,仿佛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然而不等張陽拍掉罐子,她竟然把它捏碎了,厚厚的瓷片掉落在地,內置的黑色塵土隨風飛揚,撲了她滿頭滿臉,嗆得她直咳嗽。除此之外,她竟然沒受到任何傷害。
這根本不是梵伽羅的行事風格,他向來是那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致命的狠角色!
張陽有些不敢相信,反複檢查多遍才確定那罐子隻是裝了一些灰塵,並非想象中的炸.彈、毒.藥、硫酸等可怕物品。
“那不是灰塵,那是我用命換來的寶貝!”蘇楓溪哭得不能自已,心靈受到的傷害遠遠大過於身體。
而梵伽羅則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撿起那根沾滿血跡的拐杖,輕輕杵在地上。他似笑非笑地睨視痛哭流涕的蘇楓溪,被他的雙手覆住的骷髏頭也似笑非笑地望過來,瞳孔裡的貪婪與陰邪簡直叫人不寒而栗。
張陽用指尖點了點梵伽羅,終是拿他毫無辦法,隻能抱著蘇楓溪離開了。臨上車前,蘇楓溪還哭喊道:“我還有好多罐子,你幫我要回來啊陽陽!”
“噓噓,以後還會有的,以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張陽捂住了她的嘴,眼珠爬滿血絲,仿佛想到了什麼讓自己無法忍受的事。
特安部的車隊漸漸遠去,莊禛指了指自己的suv,語氣十分僵硬:“梵老師,我車裡還有一百六十個瓶瓶罐罐,你怎麼處理?”
“送到梵家老宅去吧,孩子的父親以後還用得著。”梵伽羅給了莊禛一個地址。
“孩子的父親?”莊禛挑高一邊眉梢。
“對。”梵伽羅笑了笑,並未過多解釋。
莊禛深深看他一眼,也沒追問,默默把地址存在手機裡,準備待會兒有空了送過去,卻沒料宋睿挽起袖子說道:“放我車上去吧,我待會兒幫梵老師搬回老宅。”
“你說什麼?”莊禛掏了掏耳朵,嚴重懷疑自己幻聽了。這人是宋博士沒錯吧,一天洗八百回手的那個?
宋睿根本沒搭理他,自顧打開suv的後備箱,把那些臭不可聞的瓶瓶罐罐搬到了自己常年噴著高檔香水的豪車裡。
梵伽羅回頭看著宋博士忙碌的背影,不知為何,嘴角總是控製不住地往上揚。
劉韜拍打自己光禿禿的腦門,不甘地問道:“梵老師,這就完了?潑蘇楓溪一身灰就完事了?沒彆的製衡手段?”
“那不是灰,是血孽。血孽就是製衡她的最佳手段。”梵伽羅擺擺手,加入到了搬運瓶瓶罐罐的隊伍。
與此同時,張陽用薄毯把哭得瑟瑟發抖的蘇楓溪裹住,咬牙切齒地安慰:“彆哭了,隻要能活著回來就好。要不是老怪物突然把我叫回去,我原本可以去看你的演唱會,你也不會出這種事。他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殺了梵伽羅,然後把他們挫骨揚灰!”
“我要親自動手!”蘇楓溪緊緊握住魚形項鏈吊墜,乾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腴起來,嗓音無比怨毒:“我要喝梵伽羅的血吃梵伽羅的肉!我要……啊嘎嘎,咳咳……”
一股黑血取代了惡毒的誓言,從她的喉嚨深處狂噴而出,灑得滿車廂都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