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暨對著等待的人說:“走吧!帶謝兄回城!”
眾人看著血肉模糊的屍首,心頭淒然,顧雲清轉過頭對三娘說:“三娘姐姐,你的腳已經腫地不成樣子,若是靠走出去,恐怕腳會廢了,丫鬟們也沒有那個力氣送你出去,方才我已經抱了你一路,不如還是我帶你出去吧?”
王三娘看上去猶猶豫豫,又點了點頭,顧雲清一把將她抱起,後頭清河公主叫道:“裝什麼情深義重,這會子又到了彆的男人身上。”
王三娘說了一句:“我願為七郎守節三年,全了我和他這些年的情分,你呢?”
這是個什麼事兒?謝七郎的屍首被扛著往外,他曾經摯愛的姑娘此刻在彆的男人的懷裡說著緬懷他的話,而他的未婚妻,尖利的吼叫:“你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了,憑什麼你給他守節?”
“行,那你替他守節!”王三娘利落地跟清河公主說,顧雲清看了一眼懷裡的姑娘,她這是乾嘛?以後七哥還會娶她的,她這樣不是坑了自己?到時候公主沒有死,人家替他守節了。肯定要嫁給謝七郎的啊!
卻聽見一個聲音:“本宮是君,他是臣,哪有本宮為他守節的道理?”
卻見王三娘挑了挑眉,對著顧雲清哂笑,顧雲清無語,竟是這麼一個結果。一行人全部出了山,雲清這才上馬一路跟在王三娘的馬車邊上,護著她進了城,半道兒上遇見了謝家來人,正是謝七郎的父親,謝七郎的堂兄走過去淚眼模糊道:“三叔,七郎……沒了!”
謝家三爺聽見這話,腳軟了一下,搖搖晃晃走過去掀開車簾看見裡麵是謝七郎的屍首:“七郎,我們回家!”
陸陸續續路上又遇到了其他幾家來接的人,見王家來人,顧雲清出頭下來彎腰行禮說:“三娘姐姐就是受了驚嚇,腳崴了!那我就送到這裡了!”
“多謝小侯爺!”來人是王三娘的兄長。
“小侯爺!”王三娘掀開了窗簾。
雲清過去站在車窗邊上,三娘低著頭,紅著眼,輕聲一句:“多謝!”
雲清淡淡一笑:“三娘姐姐莫要再傷心了,回去好好歇一歇!”
“好!”
才到城門口,卻見城門口設置
了嚴查的崗哨,一個個馬車都被勒令下來仔細搜查,包括清河公主的車駕,聽聞:“顧大將軍劫獄,如今顧家一家已經逃往城外,進出城全部嚴查。”
除了清河公主最前麵之外,謝家排第二,等到後麵顧雲清的時候,城門口的守衛說:“顧雲清?不是顧大將軍的嫡子嗎?拿下!”
顧雲清一個愣神:“我……”
“顧小郎君得罪了!上頭說了顧家之人全部拿下,等待發落!”門口將官將顧雲清圍住。
“顧大將軍恨不得他去死,你們抓她有什麼用?”曹暨上前護住雲清。
“這是上頭的命令,我等無法抗命!”那個將官如此說。
“你們這是曲解聖人之意,顧雲清怎麼可能跟顧家父子一起叛變?陛下對此事知之甚詳,怎麼可能下這等旨意?”曹暨說道:“若是要抓雲清,那將咱們一起抓進去吧!”
那幾個將官看著他們,這都是權貴子弟,怎麼都得罪不起,可上頭的命令就是顧家的人全部抓起來,顧雲清總歸是顧家嫡子沒有錯吧?
雲清的小夥伴們一個個都站出來說:“把我們都抓了吧!”
天底下還有求坐牢,一起的?幾個少年全部護著雲清,讓那將官有些為難,曹暨笑了一聲:“大人,今日我們陪著雲清進大牢陪定了。”
當皇宮裡的劉正基得知已經按照他的意思抓了顧雲清,他雖然恨顧奎那個王八羔子的背叛,他也恨顧家這個小王八羔子的惹事能力。如果不是她惹是生非,興許顧奎還不會反,所以他假裝模糊行事,讓人把顧雲清給抓了,動不了顧奎,弄一下顧雲清也能發泄他的心頭之恨。
沒想到抓一個小王八羔子,最後抓了一串兒王八羔子,此刻那些小王八羔子的長輩都齊刷刷地站在宮門口求見。劉正基已經為了顧奎的事情頭疼地都快裂開了,這會子還出這個事?
秦侯爺一口一個陛下,一口一個老臣早知道,一口一個求放過,一口一個求陛下能讓秦家與顧家撇清關係。
劉正基到這個時候,看著曹家的老太君,黃家的老爺子,盧家的閣老,還有個謝相沒有過來。他一下子後悔了,為什麼要去碰這麼個小東西。
揮手:“都做的什麼事兒?顧
雲清可能跟顧奎是一夥兒的嗎?快去放了!”
顧雲清和她的小夥伴們被小心地伺候著,那些看守他們的人,給他們添茶倒水,好不忙活。不多會兒,外頭就來了人,說是放了他們。
一群人往外,幾家的長輩都在門外等著,顧雲清見自家外祖站在那裡,高興地蹦跳過去:“外祖!”
老侯爺過去看她問:“九龍潭那裡,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隻是謝七哥為救殿下掉懸崖下去了!血肉模糊,好生可惜!”雲清慨歎,一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