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萱臉上擦了胭脂水粉,薄袖春衫,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似乎恢複了當年長安有名的美人的風采。
她與秦侯爺一起,帶上禮物去尚書府,既然兩個孩子都有了意思,是不是可以結緣?得問過王大人和夫人吧?幸好今天是休沐日,也幸好王大人是工部尚書,不是兵部,不用討論顧奎叛逃之事。
老侯爺心內真是百味雜陳,雲清出生定下了女扮男裝,原想著一輩子就這麼過吧!誰想到才十五歲,就要給這個混賬來求親了。給外孫女求娶外孫媳婦?怎麼想都怎麼不對勁。
見王大人夫婦從裡麵走出來,父女倆起身行禮,秦萱過去與王夫人一起坐下。
王大人開口:“今日小女承蒙小侯爺搭救,下官感激不儘,我們夫妻還沒有親自上門道謝,沒想到您二位就先來了,如何敢當?”
老侯爺笑著:“王大人不必多禮。雲清回來說她逾矩了,如今三娘子親事未定。兩人今日雖是迫不得已,到底是多人親眼所見。兩個孩子年歲也相差不大,隻是三娘卻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我家那個外孫卻是資質平平。原是想著我家雲清是斷斷配不上三娘的,隻是雲清那孩子央求一定要老夫來問問,老夫隻能拉下這張老臉,不知道王大人,是否有意結為秦晉之好?”
老侯爺說話是非常客氣了,給足了王大人麵子。
王大人心裡聽了很是舒坦,而且比起那個陳良平,一樣有紈絝之名,不過顧雲清大家都知道不過是個好玩的小孩子,這次春日宴上顯現出來的本事,假以時日收起了孩子氣,到時候也是人中龍鳳。而那個陳良平確實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就靠著祖上的基業來敗的二流子。
王大人也知道秦家在朝中的微妙,自己也該據實已告:“侯爺,實不相瞞,周後有意保媒要將小女許配給陳侍郎家的大郎君。”
老侯爺看了秦萱一眼,秦萱一聲歎息道:“若是這樣,我更要為雲清求下三娘了,我這一生淒苦。推己及人,我斷然不想三娘重走我的老路。”
那王夫人看秦萱,想她的遭遇,心裡頭同情與對女兒的擔憂都有,王大人看向秦侯爺。
“王大人無需多慮,明日大朝會,老夫自會找陳侍郎商量。好不容易能給我家那個混小子配一個能掌家的媳婦兒,哪裡能被人得了去?”秦侯爺說道:“另外,謝相明日定然會要求徹查今日之禍,老夫等下也要去謝家走一趟。王大人不知意下如何?”
秦萱站起來到王夫人身邊說:“夫人,也知道我家那個混小子,雖然混了些,卻也算是個有擔當的。她催著我們過來商量,若是夫人不嫌棄雲清,讓她做個半子。這孩子未必有多出息,不過對三娘肯定是一心一意,不敢胡來的。三娘彆的沒有,一輩子為夫君愛重總是能保證的。”
王夫人點頭說:“這是自然,雲清雖然姓顧,誰不把他當成秦家的子孫,老侯爺夫妻鶼鰈情深,老夫人過世這麼多年,侯爺孑然一身,這等深情,誰不稱讚。春日宴上,這孩子得了多少夫人的歡心?”
秦萱看著王夫人:“就是歲數還小,難免淘氣些,我想著三娘心中定然還是有那七郎的。雲清也說讓三娘給七郎守上三年,她可以等上三年,再成婚。一呢,可以全了她和七郎之間的兄弟之情。二呢,也能讓三娘知道她的心意。三呢,她也說既然是要配上三娘,接下去她要用功讀書。不讓自家娘子丟了臉麵。”
聽到秦萱這麼說,王家夫婦心中實在動容,這等誠心實意地求娶?正要答應下來,聽外頭有人來報說:“侯府來人,請見老侯爺!”
“讓他進來!”
隻見外頭秦家的一個家仆急急忙忙過來:“侯爺,咱們家郎君去青樓把那陳家郎君給打了!”
“什麼?”老侯爺一聽,站了起來,跟著出去,王大人跟你在後頭。
轉過頭來說說顧雲清,一大清早外祖和她娘出門給她求親,顧雲清來曹家吃了早飯,與曹暨一起出門。昨日已經派人探聽了那陳良平最近戀上了一個西域來的昆侖奴,昆侖奴身材短小,膚色漆黑。姿容自然不如西域的白女,隻是這身材卻是彆有風味,據說前凸後翹,而且據說比起本地女子,這些女子做事隨心所欲,所以在花樓裡也算是獨樹一幟的存在。
走到那花樓門口,她側過頭問曹暨:“阿暨,你是不是說這事情搞地天下
皆知,成京城話題最好?”
“那是自然!”曹暨說道,周後既然開口了,她是皇後自然要說一不二的,她要將三娘嫁給陳良平,她不會管什麼三娘和雲清有了什麼故事。隻有讓王家和陳家還有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沒有辦法,這才可能放棄。
顧雲清挑眉,既然如此,那就乾吧!
拉著曹暨就往裡走去,門口守著的龜奴也是認得兩人,知道乃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兒,忙笑著臉問:“小侯爺,小公爺,若是要找姑娘晚上再來……”
“我找陳良平,說好了昨兒陪我賭錢,這貨居然跑這裡來了,他倒是暖玉溫香,老子呢?手癢難擋。”說著蹬蹬蹬地往二樓衝去,龜奴跪在地上:“郎君,你可不能打擾啊!”
“都是兄弟,他就是爬女人身上,老子把他扯下來又算什麼?他還真能生氣?”顧雲清哈哈笑著,曹暨早就派人來探聽好陳良平在哪個屋子,雲清一腳踹開陳良平的門。
門一開,一股子嗆人的味道出來,雲清心裡暗叫一聲:“草!”已經被曹暨給拉了出去,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讓雲清再進去了,這個場麵太惡心。
裡麵陳良平大罵:“哪個王八羔子打擾爺的好事?”
顧雲清硬著頭皮衝了進去,見那陳良平被子裹在胸口,胸口上還露出了黑魆魆地毛發,邊上一個女子果然如傳說中那般,膚色如碳,黑地精神,油光滑亮的。
顧雲清一把過去將那陳良平從被子裡拖出來,這貨平時飯食吃地多,兩百來斤,還頗有些分量。
卻把那曹暨給嚇壞了,陳良平那個混賬被子底下寸縷無著,顧雲清可不在乎,這種身材連狗都嫌棄。還敢肖想三娘?
曹暨忙扯了一塊帳子,扔到陳良平身上,陳良平捂住關鍵部位嚎叫:“顧雲清,你放開老子!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顧雲清側過頭,哦!?身上已經被粉紅色的帳子給蓋上了?她嘿嘿一笑:“不信!”
這麼兩百來斤的一個胖子,被她快速地一路拖下了樓,陳家的家奴撲過來,曹暨一個伸手,就把人手卡地“嗷嗷”叫疼。
還有誰敢上來,拖著出了花樓大門,大梁朝尋樂子乃是天經地義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