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麼手腳?”顧奎實在想不出自己哪裡中了招。
顧雲清靠在拔步床架上,十分懶散,臉上還帶著些微紅暈,她的容色極盛,此刻看上去十分浪蕩,十分冶豔。
“做了什麼手腳不重要,重要的是父親中招了。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咱們父子今日同歸於儘。第二個,你親自把我們夫妻送出去城外,如何?”顧雲清笑地嘚瑟。
“如果你到時候不給我解藥,我該如何?”顧奎厲聲問她。
雲清笑著說:“如果你不想賭一賭,完全可以選第一種。”
“我殺了你之後,在你身上搜不是更容易些?”顧奎冷笑著欺近顧雲清,顧雲清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兜,打開,裡麵有十來個用不同顏色蜂蠟封好的丸子。
“這裡有糖丸,有毒藥,也有解藥!父親要一個一個試嗎?您能確保吃下去的就是合適的藥嗎?”顧雲清將藥丸包了包,扔給顧奎,“等出城,我告訴你哪個是解藥?如何?”
“若是你騙我呢?”
顧雲清淡笑一聲:“那麼回到第一條,咱們同歸於儘?去吧!準備車馬,親自送我出城!想想你的至交好友耶律濟,你還想有其他的
打算了嗎?”
床幔裡一個聲音:“顧雲清,我不跟你走!”
顧雲清撩起床幔,伸手捏住王三娘的下巴,笑地陰冷:“三娘,你彆不識抬舉!剛才誰在我身下哭成那樣的?老子拚了命來接你出去,這會子又說不肯走?怎麼你想留下,生下我的兒子,算成我父親的?倒也是個辦法,反正橫豎都是顧家的血脈,到底是兒子還是孫子,隻要我父親不計較,就不是個事情。”
“做夢!我會一根白綾了結自己,斷然不會跟你走!”王三娘說的斷然,讓顧奎的老夫心顫了一顫。
顧雲清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伸手摸著王三娘的臉邪肆一笑:“乖寶貝兒,吃下這顆藥,跟郎君走!郎君怎麼可能讓你跟了他呢?”
掰開來,塞進了王三娘的嘴裡,王三娘被迫吃下藥丸,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顧雲清側過頭,盯著顧奎,顧奎想起那顆人頭,現在顧雲清看他的眼神是不是也像是看那顆人頭,他甚至可以感覺自己脖子裡有些泛涼。這個逆子,給他帶來了多少麻煩?他記得清清楚楚,可再清楚,也沒有比現在更讓他感覺恐懼的。想想顧雲清看似胡攪蠻纏,但是算無遺策,曹秦兩家老早就離開。若非有完全的把握,顧雲清怎麼敢隻身一人來宮裡,睡了王三娘?
想到這裡,顧奎這裡揮手:“去準備車馬!”
顧雲清抱著王三娘,跟在顧奎的身後,堂而皇之:“父親先上車?”
顧奎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咬牙登上車去。顧雲清上了車,將王三娘安置在馬車裡之後,過去坐在顧奎身邊勾住他的肩膀:“我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跟父親好好親近親近,難得有這等機會。”
顧奎看著這個姿容肖似秦萱的兒子,又看著地上這個王氏,自己選中的皇後,被這個混賬給糟蹋了,卻也心頭遺憾,這麼一個兒子,與他卻是無緣,聽她說:“父親可知劉正基是怎麼中卒的?”
顧奎看向她,隻見她笑地很是燦爛,他卻渾身感覺僵直:“你應該知道是周氏給那劉正基下的藥吧?那周氏與廢太子勾搭成奸,膩歪了劉正基,所以一顆藥給了劉正基,讓他手腳不能動,口不能言。但是,你知道這個藥的來源嗎?”
顧奎的臉上透出驚異和恐懼,顧雲清笑地清淺:“現在猜到了嗎?是我呢!你毒,我更毒!原本,我也是想給你吃那個藥的。後來想想怪沒意思的,你中風了,我這個嫡子登基了,然後呢?你下麵還有一堆的亂七八糟的人,要是我承襲你的位子,還不能全殺了。還是攻城略地,強乾的好,想留誰就留誰,想殺誰就殺誰!省得以後還要把你供入太廟,祭奠一次心煩一次。”
顧奎冷笑一聲:“你以為曹暨會容你登基?他不過是在利用你!你我父子尚且能反目成仇,你以為和他的兄弟之情,可以長長久久?”
顧雲清嗬嗬一聲笑:“我與他的情義不是你能懂的。”
“不懂?”顧奎看著顧雲清雌雄莫辨的那張臉,“作為你的生父,我勸你一聲,對曹暨你最好生點心,隻怕他對你有肖想!”
顧奎滿意地看著顧雲清臉色變幻,顧雲清深吸一口氣:“要你管!”
馬車出了城外,顧雲清抱著王三娘下車,顧雲清吹了一聲口哨,一匹棗紅色的寶馬飛奔而來,雲清將一顆藥丸塞在三娘嘴裡,在馬上對顧奎說:“紅色的那一顆藥丸,吃下去毒就能解了!”
顧奎的護衛要彎弓搭箭,卻聽山間一支箭射過來顧奎身邊的一個護衛倒在了地上,一時之間不知道山上哪裡有埋伏,顧雲清似笑非笑看著他:“父親打算選同歸於儘嗎?”
顧奎咬牙:“放他走!”
顧雲清一陣大笑,一身錦衣抱著王三娘,策馬而去!當初進入長安,想著怎麼把王三娘給偷出來,無論如何都會大費周章,最後救一個人損失一幫子人,不劃算,真不劃算。勝向險中求,攻心為上。用耶律濟的人頭擾亂顧奎的心智,盛怒之下看見她睡了王三娘,引起他的恐懼,不過是蠟油裡的一點煙熏,維持的時間不過了一兩個時辰。卻也足夠她能跑出京城。
顧奎站在那裡久久不言,想要吃解藥,深吸一口氣,卻是胸口已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這才恍然,是上了顧雲清的當,再派人追去,人卻已經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