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看來,似乎這隻小兔子快要熬不住了,否則不會表現的那麼明顯。
藍雲兒那點小把戲緋柚再清楚不過。
她也是雌性,也有過靠著爭寵過活的日子,那點小心機一眼就能看穿。
雖然偶爾使點小手段,但是藍雲兒本身是個隱忍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想跑到自己麵前。
若是彆的妖,緋柚懶得廢這個心思。
但如果是藍雲兒……
她微微垂眸,準備找個機會去看看實際情況。
畢竟是藍雲兒,能幫就幫一把。
打定主意後,緋柚朝王殿走去。
不管如何,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
…………
藍雲兒一路跑回了尚衣局,她進了房間,重重地吐出了口氣。
邪妖彙集的地方,陰邪之事總是少不了。哪怕她再小心謹慎,也還是會被惡意中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整個宮裡,妒忌她得緋柚青眼的妖實在不少。
她示弱裝善了將近一年,卻更加讓人覺得虛偽惡心。
甚至不少妖精都抱著“你善良是麼,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善良到什麼地步”的心思,變本加厲的欺辱。
宮中的事物,多是左砂在管。那些妖精摸清了左砂的性子,知道就算鬨大了,左砂也會護著自己的族人,絕不會偏袒一隻兔子,於是鬨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在這裡一年的時間,藍雲兒深刻地明白從前那種性子是討不了好了。
既然如此,敬酒不吃吃罰酒,她又不是真的一隻普通的小白兔,逆來順受的由著他人欺辱。
在聽聞白玄彬審訊的消息的時候,藍雲兒便意識到,她的機會來了。
白玄彬身為白虎族的天之驕子,脾氣剛硬的狠,無論如何行刑,他都硬氣地一聲不吭,就是不把幼崽的藏身之地說出去,讓急著將功補過的左砂頭疼非常。
這時候藍雲兒假裝不經意地提出,她想為王上和左砂分憂,請讓她去試一試。
左砂沒打算信任這隻靦腆的兔子,但是被她纏得不耐煩,隻好開口允許。
誰能想到,在外柔柔弱弱聲音大一點都會被嚇哭的藍雲兒,進了刑房之後陡然變成了堪比緋暝秋發作時的恐怖模樣。
語氣神態配上那施行的手段,將旁邊的獙妖震懾地寒蟬若驚。
這一招的效果力度很好,當天晚上宮裡就傳遍了藍雲兒的陰毒。
平時她走在路上,衝彆的妖精笑一下,對方都是冷眉橫對,甚至直接忽視。現在她要是對誰笑一下,對方立刻戰戰兢兢地避開。
不管哪裡,妖獸大多就是這樣,欺軟怕硬。
大家像是突然想了起來——藍雲兒也是隻千年的大妖。
不過當然也有負麵作用,那就是藍雲兒被排擠地愈加厲害了。
以前是因為討厭她而疏遠她,現在不止討厭,還有惶恐,幾乎沒有誰敢靠近藍雲兒。
她抿了抿唇,其實這樣也還不錯,邪妖各自為營,麵上和氣一團,內心裡的陰暗掏出來怕是曬都曬不乾。
藍雲兒也懶得交些明麵上的“朋友”。
她有緋姐姐就夠了。
想到緋柚,女子麵上不禁露出個甜蜜的笑容。
緋姐姐果然沒有因為這點小事就討厭她,還是向著自己的。
從小到大,除了娘親和姐姐們,隻有緋姐姐會真心對待自己。
不僅體貼照顧她的吃食,還幫助她晉升,甚至就因為她隨口的一句話,幫自己尋來姐姐們的皮毛。
一想起緋姐姐,住在這陰私遍布的宮裡,似乎也就不那麼難熬了。
兔子姑娘輕快地哼起了小調,將抽屜裡的那套頭飾翻出來,準備今天趕完。
那是特地為緋柚做的,打算在年前送給她。
剛拿起一根發簪,忽然外邊傳來了吵嚷的聲音。
尚衣局一向井井有條,很少有過那麼鬨哄哄的時候。
藍雲兒好奇地推門走出去,遠遠地望見有一氣勢磅礴的隊伍朝著這邊駛來。
約莫二三十個宮女,中間抬著一頂華麗的轎攆,轎攆四周落了紗幔,隱約能看見裡麵坐著一妙曼的女子。
幾乎整個尚衣局的宮人都跑了出來,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宮人聞風趕來,在門口跪了兩排,臉上閃著興奮的神色。
藍雲兒好奇地望著那轎攆,心中疑惑。
誰敢在緋暝秋的宮殿裡擺那麼大的架子,就是緋柚都不在宮中用攆車,這妖好大的排場。
不過多時,那些宮女停在了尚衣局的門前。
步攆前的紗幔掀開,卻未有妖下來。
倏地,隻聽一聲嬌媚地冷笑,“哪來這麼大隻兔子,敢擋在姑奶奶的道前,是殿下聽說我回來,特意賜我的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