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說是找,其實也不儘然，更多，卻像是刻意巧合之下的相遇。
剛看見布魯斯遠遠的走過來的時候,【克拉克】還沒反應過來,隻當是對方碰巧的和自己遇見,估計等會兒就會下去蝙蝠洞工作，所以也沒想著躲,隻一心的注意著超人的方向，準備和他上去好好掰扯一下,澄清澄清自己和【蝙蝠俠】之間的清白關係。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布魯斯和自己的距離都已經很近了。
兩人之間直線距離不到十米,互相彼此之間幾乎就是走個幾步就能擦肩而過的狀態,這個時候若是再想跑，就會顯得很刻意。
於是可憐的小飛人被堵在了牆角,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好,便隻能頓在那裡,若無其事的樣子。
【克拉克】看著不知道為什麼不去蝙蝠洞工作的布魯斯,驚悚中透露著一點尷尬。
他在韋恩莊園的時候向來是腳不落地的,製服有【布魯斯】提供,每天一套,整個人乾淨的可以穿著小紅靴踩在莊園主臥潔白而昂貴的床單上，而不被【蝙蝠俠】嫌棄的丟下去。
習慣養成的久了,以至於這會兒乾脆也就是飄著的，甚至還因為尷尬不由自主的飄得高了一點。
如果提前看到，他當然可以躲，但現在——
“早上好。”他隻能硬著頭皮如此道。
老實說,布魯斯對於【克拉克】的觀察，其實在最初更多的在於對方的態度上麵。
這隻紅披風的小飛人似乎對於‘蝙蝠俠’有著本能的反應，但區彆對待也同樣的明顯，布魯斯可以很肯定的是，如果並非恰好，當他想要和【克拉克】單獨相處，這個可能性會被他自己直接定為零。
【克拉克】對於他有著近乎本能的抗拒。
但倒也不是反感，就隻是抗拒，就像是在避免和他這位平行世界的蝙蝠俠有著任何單獨相處的接觸。
而如果他沒有猜錯，【克拉克】應該今早上是過來找超人的。
昨天實驗室內的話，他算是從頭旁聽到尾，直接完完整整的聽了個直播，即使後續因為一些原因略有些分神，但該確定的詳細情報算是一點也不缺——克拉克的話到底對他還是有點影響的，隻可惜對比起【蝙蝠俠】太過微不足道。
依照紅披風小飛人的態度，過來找超人說說話，也並不算是意外。
就亦如同他現在過來找【克拉克】也不是什麼意外一樣。
但卻也不會刻意。
布魯斯今天過來，並不是為了和【克拉克】交流什麼，隻是在一些猜測的基礎上打算確認一些事情。
而這些顯而易見的找【蝙蝠俠】是做不到的，就隻能從【克拉克】這邊入手。
但不能過於打草驚蛇，所以從頭到尾就像是很恰好的遇見。
“克拉克在找你。”
於是他平靜的開口，似乎就像是隨口提了一句，在回應對方早上的問好。
可如果考慮到往日布魯斯對他幾乎是視而不見，兩人很少交流的狀態——
“好的。”紅披風的小飛人再度飛高了那麼一點點，他頓了頓，又補充：“謝謝。”
布魯斯注意到了對方公式化的笑容，以及那額前似乎緊繃了不是一星半點的小卷毛。
他的視線錯開了。
角落裡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另外一隻【布魯斯】，早起時的黑色睡袍在他的身上披的散散亂亂，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的，在那裡站了多久，但被發現的時候，他就那麼仿佛融入略陰暗角落的一角，不動聲色的看向這邊。
【蝙蝠俠】：深沉的凝視JPG。
而對於【克拉克】來說，卻就像是天降甘霖，他幾乎是立刻就朝著【蝙蝠俠】那邊飛了過去，但好歹行動間還知道要保持一個超人該有的端莊，反正看起來不是很急。
如果不是那雙水藍色的眸子第一時間落在了【蝙蝠俠】身上的話——
兩隻蝙蝠俠的視線在空中接點，互相凝視了幾秒，又互相交錯而開。
誰都沒有說話。
就像是互有默契，視線隻是在交錯的一瞬間達成了某種共識。
於是布魯斯率先離開，走的時候眼神沒有再看向【克拉克】那邊，隻留下一隻在【蝙蝠俠】身邊的紅披風小飛人。
【所以他剛才看我做什麼？】目送布魯斯遠去，卡拉被留在原地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就隻是早上過來走走，看見了和【克拉克】聊天的布魯斯，感受到了【克拉克】瞬間勾勾纏纏過來的精神力，所以順便來接個人而已。
畢竟【超人】的設定就是麵對【蝙蝠俠】永遠遮不住秘密，考慮到一係列原因，【超人】還是躲著一點布魯斯會比較安全……
更彆提還因為昨天實驗室那一堆神奇的分析，以至於【克拉克】看著布魯斯的時候，就不由得想到了超人那神奇的腦回路，同情布魯斯自家搭檔出問題還沒辦法治、內疚自己沒辦法幫忙的同時，多少因為超人的腦回路稍微聯想一下布魯斯——
要知道也不是什麼時候腦洞都是能隨便發散的，這東西多少有點源頭。
嗯，總之就是尷尬。
反正卡拉已經準備找個時間讓【蝙蝠俠】含蓄的和布魯斯提一提超人的問題，彆到時候送回主世界了還沒好，那可能就有點糟糕。
卡拉站在原地想了想，做好了打算，原本布魯斯看著他的那幾秒也被輕而易舉的忽略而過。
角落裡，【蝙蝠俠】輕輕的瞥了【克拉克】一眼，得到了【克拉克】的一個陽光的笑容，但卻又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一樣，轉回頭離開，就仿若他到這裡，就隻是更巧合的碰巧。
但總歸不管怎麼說，尷尬算是解決了，沒有了偶遇布魯斯的緊張，【克拉克】很快的恢複成了原樣，他甚至還在拐角的時候遇見了靜靜飄在那裡的超人，差點被嚇了一跳。
紅披風的小飛人飛了過去，超人狀似平靜的看著他。
兩隻氪星人一如既往的在早晨一起蹲在廚房內準備早點，隻是等一切都結束，收拾殘局的時候，【克拉克】才像是猶豫了很久一樣的碰了超人一下：“克拉克？”他頓了頓，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但還是道：“之前你的布魯斯說你在找我。”
超人點了點頭。
“我的確在找你，為了一些事情。”他頓了頓：“我很抱歉我昨天的話，我隻是有些激動，因為你看起來和年輕，而你的蝙蝠俠有點凶。”
他這話說的誠懇，如果不是【克拉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的話，那麼紅披風的小飛人真的大概率會把昨天的事情全部都忘掉，然後傻乎乎的沒什麼也沒反應過來的表達疑惑，之後把這些事情輕輕的概括過去。
但他意識到了，所以這句話聽起來就有點奇怪了。
【克拉克】：“……這麼說可能有點突兀，但，克拉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更加誠懇：“我和布魯斯之間的關係不像是你想的那樣的。”
想的哪樣？
超人不動聲色。
就聽見【克拉克】還在道：“我和布魯斯之間的關係很單純，沒有什麼特彆的，就像是你和你的布魯斯——我昨天說我並沒有結婚的意願是認真的，所以我也不會談戀愛，布魯斯也不會喜歡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超人：“…………”嗯？
壓根沒想到這一點的超人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聽到了什麼不太得了的東西，但好在良好的抗壓能力和昨天晚上【克拉克】的態度給了他打底，所以他這會兒憋住了沒能對這句怎麼看怎麼像是後知後覺過來彌補遮掩真相的話做什麼反應。
他覺得自己還能憋住，他一定可以。
但拉奧啊！我們明明說的是過度的控製欲和你那個什麼都聽【蝙蝠俠】的態度，你到底是怎麼想到談戀愛上麵去的！？
你這個思維方式——
克拉克覺得自己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了。
布魯斯突然的輕點了下桌麵。
克拉克：“………”
克拉克在心裡吐了口氣，控製住表情，他到底還記得今天早上自己的任務——有關於布魯斯的安排——早上的偶遇和那句話的轉述可不是隨隨便便的。
“我知道了，我能明白。”克拉克開口道：“抱歉，我可能是最近急著回去所以心態有點亂，想的有點多——我很抱歉。”
但你的表情不太像是抱歉啊。
【克拉克】在心裡想，卻也沒指望自己說一下就能簡單澄清，他隻是過來表個態的，至於以後，時間長了，他們自然會知道自己誤解的到底有多厲害。
不過心態有點亂？
那倒是好像真的，【克拉克】想了想最近超人沉迷狗血劇這個詭異的設定。
他猶豫了一下，應下了克拉克的抱歉，轉回頭考慮到自己確實有點思慮不周。
畢竟雖然超人和布魯斯都有參與突破世界壁的計劃，但是因為一係列原因一籌莫展，這個事情也的確會讓人心煩。
可到底怎麼解決還是個問題。
【你最近不是在紐約那邊有邀約嗎？我是說你蝙蝠俠的殼子——】係統在這時適時的開口：【估計是長期的工作讓他們壓力有點大了，這一天到晚工作加上還不能出韋恩莊園，的確是有點不太好。】
卡拉：【你的意思是？】
係統：【把他們帶去紐約那邊看看吧，反正就我觀察之前蝙蝠電腦上麵那個外來人的標簽主世界的蝙蝠俠也看到了，但
是因為一係列原因也沒能接的上，估計他們最近有點急也是因為這個。】
這倒是實話，卡拉也覺得估計是這樣，但轉回頭帶出去——【這個風險是不是有點稍微大了點，他們去紐約肯定要遇見主世界的斯塔克他們，人多了感覺不太可控啊。】
【應該不會，就帶出去走一圈，一兩天的，大不了讓複聯的殼子跟著，問題不大。】係統道：【而且這樣你還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讓稻草人和傑森接個頭。】
卡拉想了想，也行吧。
畢竟不會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這些人的加班都是白加班，係統那邊沒有動靜，他們根本不可能研究出來回去的方法。
什麼時候能走，這歸根到底要看世界意識和世界壁的情況，屬於需要篩查的世界本源的問題，不是係統以外彆的人能乾涉的，就連卡拉自己都不行，要不其實他一早就忍不住探出自己的一部分殼子去彆的宇宙度假了。
但到底要怎麼合理把人帶過去呢？
卡拉忍不住又思索起來。
而外麵，【克拉克】和超人的談話仍在繼續。
不得不說，超人的談話還是很有技巧的，有著布魯斯作為後援，互相“解決誤會”之後，他們就又如同之前那般看起來無話不說，話題兜兜轉轉天南海北，最終被超人扯回今天早上和布魯斯的偶遇。
合理的搭話和合理的巧遇，讓超人在這一刻可以合理的試探。
因此當他說出：“你看起來對布魯斯好像有點排斥？我是說——是布魯斯做了什麼讓你有些不太高興了嗎？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喜歡他。”的時候，【克拉克】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隻下意識的在心裡吐槽了‘超人居然還說我張口閉口不離【蝙蝠俠】，你這不也是嗎？’轉回頭卻也發現自己對布魯斯的態度的確有點不妥。
隻是一點點……介於今天早上他的確因為超人的一些話顯得有點驚恐，還順便被過來找布魯斯的超人給看見了。
怪他。
紅披風的小飛人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些遲疑，但還是很認真的：“不，我沒有排斥他。”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我隻是有些不太習慣接觸其他世界的蝙蝠俠，畢竟你知道的，他們看起來一點也不一樣，所以就有些怪怪的——”
“而且我的布魯斯有點不太喜歡我和你的布魯斯過於接近，大概是因為搭檔的控製欲？我是說，就搭檔的控製欲，你能明白吧？”【克拉克】說到最後強調了兩遍，才道：“我也沒有不喜歡他，他也沒做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情，你的蝙蝠俠人很好，就隻是我可能突然的遇見兩隻蝙蝠俠有點沒適應過來……我很抱歉。”
“沒事。”於是最終超人隻是這麼說著，而至於說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但總歸一大早上的談話還算順遂，好像一切都恢複了安寧祥和的模樣。
上午時，罕見的暖陽穿透烏雲照射進哥譚，兩隻酥皮在韋恩莊園內打掃衛生。
這本該如同平日裡一樣，如果並非卡拉和係統商量好了，準備把這兩隻因為過度工作而胡思亂想的主世界來客拉出去度個假，順便和同伴見麵消除一下焦躁的話。
外麵的草坪上，【克拉克】還在修剪花草。
白天的哥譚和晚上不太一樣，如果說【超人】夜入韋恩莊園還能讓人想到什麼不純潔的東西，那麼等到白天，【超人】不飛在大都會的上空，而是在哥譚富豪的莊園裡處理家務，那大概流言就會迅速演變成神奇的——【韋恩】疑似和【超人】結婚，【超人】為錢被迫把自己賣給哥譚富佬當鐘點工這種。
這並非是什麼假設，如果願意有人願意，他們還能翻翻幾年前的新聞消息，找到類似的言論。
所以為了避免這些，小記者穿的就隻是普通的襯衫。
稍微有點長，介於【布魯斯】異常拒絕的“韋恩莊園的衣櫃絕對不能出現可怕的小鎮男孩審美的衣服”，所以【克拉克】現在穿的就是普通的白色，和【布魯斯】的同顏色同款。
最多再加上更加樸素的黑色格子小圍裙和貼身的牛仔褲。
不穿小紅靴的時候，他飛行的高度是很接近地麵的，看起來就像是踩在草坪上一樣。
兩隻氪星人穿著幾乎差不多的裝扮，手拿園藝剪刀在動作飛快的工作。
氣氛看起來溫馨而且暖人。
【托尼斯塔克】就是在這個時候穿著他的金紅色戰甲從遠處飛進韋恩莊園的，幾乎是接近的瞬間，就已經被兩隻氪星人捕捉到了蹤跡。
超人因為之前‘絕境病毒’的事情對【鋼鐵俠】這個存在是否屬於正義一方持有懷疑，加之對方來勢洶洶的態度，哪怕心知肚明【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的關係應該不錯，也仍舊不可避免的有些許的緊繃。
他甚至還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站在自己隔壁拿著園藝剪刀的【克拉克】。
【克拉克】：“…………”？
你看我乾嘛？
白襯衫的小記者有點搞不懂超人的意思。
不過【托
尼】的到來屬於主精神體的指揮，前因後果他也心知肚明，因此此時此刻也該表現出應有的態度。
超人沒看見【克拉克】的表情。
因為幾乎是【托尼】剛到，這隻小記者就迅速的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副黑框眼鏡，迅速的給自己裝備了上去。
從普通人裝束的【超人】到星球日報的小記者，兩者之間隻有一副眼鏡的差彆。
【托尼】壓根就沒管草坪裡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落地的瞬間，就迅速的朝著韋恩主宅內走去。
他沒有遭到阻攔，隻是在進門的那一刻，就看見了身上粘著綠色的小葉子，穿著黑格子圍裙的小記者和他身邊同款裝束的超人。
【托尼】甚至還眼尖的注意到了對方白色鞋子上麵粘著的一點點泥土。
若是往日，他大概還會對這個不知道怎麼回事出現在自家弟弟家裡的人多盤問個幾句，但現在，他沒有那個心思。
阿卡姆瘋人院的爆炸事件幾乎是極其迅速的被在第二天傳播了出去，不說是哥譚的報社，但凡是有名的城市內的報社都提到了那一場糟糕的爆炸。
混亂的局麵，阿卡姆內被儘數釋放的瘋子們。
GCPD的人幾乎是傾巢而出，一時間就直接把阿卡姆瘋人院變成了戰場。
火光衝天，戰鬥極其嚴峻，死傷的人數在那一刻簡直飆升到可怕，大部分殺傷力極其強大的瘋子們都拿到了他們被關押之前的工具，就光是爆炸之後已經被俘獲重新關押的【貝恩】，手裡的人命都已經到達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地步。
更彆提還有那些在逃人員——這是哪怕GCPD傾巢而出都無法阻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