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見巨大的工廠雖然被廢棄，但依舊建築完好，隻唯獨有些被風雨侵蝕的痕跡，不過收拾收拾住個人還是沒問題。
卡拉又把頭扭了回來，默默的計算了一下自己殼子們的分布。
片刻之後，他做下了一個新的決定。
……
精神海外，那些上層政客們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城市即將引來一大波未知來源的流浪漢，那些瞄準這些廢棄工廠的罪犯們，也不會知道自己的未來窩點即將被一大波討厭的家夥們占據。
畢竟那已經是之後的事情了。
而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在初始。
女裝大佬【迪克】穿著高跟鞋健步如飛，帶著一堆殼子們直奔之前的白色麵包車。
氣勢洶洶綁人過來的佛瑞克這會兒已經倒黴的被【迪克】幾下乾暈，捆成粽子丟在麵包車的後備箱。
那五個女孩子被率先的塞進麵包車內。
瑪麗的小腦袋從副駕駛探出頭來，看著外麵還沒來得及上車的殼子們。
這個麵包車很小，乘載量不大，即使好運氣的找到了兩輛，也擠不了三十個人。
【迪克】被剩下了。
而現場的佛瑞克雖然已經被打暈，但莫歇爾去廁所了還沒回來，況且還不知道有沒有援兵……
瑪麗心知肚明情況的危險，因此這會兒蒼白的臉上都是擔心的神色：“你怎麼辦。”
她咬咬牙：“要不然換我下去吧，你上來先走，我可以等你們回來接我。”
說著，竟然真的要去開車門下車。
【迪克】伸手摁住車門：“不需要。”他道：“你們先走。”
“我不會有事。”他平靜的開口，頂著瑪麗驟然瞪大的眼睛，他恢複了原來磁性的男聲：“他們要的是女孩子，很不巧。”【迪克】微笑：“我是個男的。”
瑪麗：“…………”
幾秒鐘之後，她在滿臉空白中被車子拖走了。
【迪克】目送一車普通人類離開，表情堪稱神清氣爽。
失去了最後的製約，接下來的行動可就自如多了，以至於一時間聽見係統在腦海裡吐槽他給一個單純女孩留下了心理陰影，都不當一回事兒。
因為他知道，真正有心理陰影的，不會隻有那一個。
畢竟對比起溫柔暖心能打的大胸小姐姐一秒變成小哥哥，很顯然前不久垂涎著想要占便宜的熱辣美女變成肌肉壯漢這件事情更加讓人崩潰。
以至於步入佛瑞克後塵的莫歇爾被打到地上之後，整個人都快要靈魂出竅。
被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時候，他甚至能居下窺高的看見某個火辣女性的裙底……的dick。
真的比他大好多啊！
莫歇爾：“…………”
莫歇爾快要裂開了。
而這個女裝的惡魔還沒有放開他，他甚至還更加用力的踩了下去：“你現在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他平靜的加重腳下的力度：“如果沒有，我需要一個領路人。”
他說：“帶我去你們的總部。”
【迪克】當然不會覺得這個廢棄工廠就是目的地了，很顯然，這裡不過隻是個祭品存放點而已。
而他真的想要找到的，是這些人所謂召喚惡魔的地方。
就像他很確定，那裡一定有什麼問題。
他也同樣很確定，對比起佛瑞克，莫歇爾這個敢對祭品有特殊想法的人，信仰堅定程度一定不足以讓他在劇痛中堅持。
當然非要堅持也沒什麼，至少就對方之前表現出來信仰不那麼堅定這一點，就足夠【迪克】暗箱操作一下。
對這種敢於朝著同族下手，不把同族當人的家夥，他向來很能下得去手。
【迪克】加重力度，低頭問：“你想好了嗎？”
耳邊是莫歇爾的慘叫聲，一直等到【迪克】都已經忍不住準備乾涉的時候，他終於聽見了對方壓抑在痛呼中的淒慘叫聲，尖銳到直接破音：“我帶你去！！！”
【迪克】微頓，終於滿意的鬆開了自己的腳。
“那走吧。”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涕泗橫流的莫歇爾，平靜的開口。
數分鐘之後，伴隨著一陣汽車的啟動聲。
緊跟著之前被拖走的那兩輛車的後麵，又是一個小了許多的破爛麵包車被開了出去。
隻是這一次，車上終於隻剩下了兩個人。
……
對於比自己厲害了許多的大佬，莫歇爾表現的很是聽話。
他這個人說白了就比較牆頭草，誰厲害跟誰，被打一頓之後，也聽話了許多。
尤其是他自己本人也挺敏銳，在很多事情上麵果斷程度雖然不如倒黴的佛瑞克，但某些時刻間歇性的直覺卻也是比較敏銳。
獻祭惡魔是這樣，麵對【迪克】也是這樣。
那種危及生命的危險感覺促使著他乖乖的開車帶人，半點不敢對自己身後看著周圍風景的大佬多說什麼。
以至於一路上說話的時候，堪稱有問必答，沒個幾句話，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吐露的八□□九。
包括自己加入□□的原因，也包括收集那些女孩的原因和需求。
但這些【迪克】都不太感興趣，也心知肚明不過是些幌子，他更在乎的是另外一個情況：“你真的看到過所謂的神明？”
莫歇爾頓了頓，猶豫了片刻，還是老實道：“見過。”
他努力形容：“就是很快的一下，紫色的、有點奇怪，還會發光、好像還一點紅。”
紫色的，會發光，有點紅？
這什麼玩意兒？
【迪克】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但他看莫歇爾也沒撒謊，於是也沒為難：“還有呢？”
“沒了，就那一下。”
莫歇爾微頓，又道：“不過在出現之前，空氣裡麵裂開了一個小口子。”
【迪克】的原本漫不經心看著外麵的眼神瞬間就頓了下來。
車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莫歇爾險些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他戰戰兢兢的趁著紅燈回頭，想看看大佬的表情，好決定怎麼搶救一下自己。
卻還沒回頭，就聽見身後道：“目的地哪裡有衛生間？”
莫歇爾一怔：“啊？”卻又迅速反應：“有的有的！就在樓上！”
片刻，卻又忍不住：“您要去嗎？”
“嗯。”【迪克】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他當然要去衛生間一趟，卻不是解決生理問題。
畢竟裂口這個聽起來可不妙，如果事情真的像是他猜測的那樣……他現在的裝束顯而易見的就不合適了。
還是得找個時間換掉。
【迪克】心想。
三分鐘之後，麵包車終於停在了一個大型商場的門前。
又是數分鐘，緊接著三樓的衛生間外，維修中的牌子被掛起。
衛生間內，【迪克】平靜的給自己臉上熟練的卸妝，隨後伸手解開身上的束縛衣。
體型在開解的瞬間恢複，藏藍色魚尾裙的肩帶也開始滑落。
高跟鞋被甩在地上，滿地都是狼藉。
換裝在飛快的繼續，如果沒有意外，最多三分鐘，一隻新鮮的【夜翼】就會橫空出世，然後正常走任務劇情。
如果沒有意外。
嗯，如果。
衛生間內，隻聽見身後一聲“哐——”的動響，【迪克】下意識就是一個轉頭。
一藍一綠兩雙眼睛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在此時此刻對接。
刹那間，【迪克】甚至還來不及驚訝於這裡麵怎麼突然多出來這麼大一隻達米安。
因為他很快發現，現場，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混亂。
四處都是的衣服，亂丟的高跟鞋和絲襪，掉在高跟鞋旁邊的大波浪假發……
在抬頭，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從對方的眼底了解了所謂情緒激烈的層次性。
雖然他本人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考慮到達米安還是個孩子，親眼目睹一個熱辣女性在衛生間魚尾裙一脫秒變壯漢……
這的確好像，可能，大概……刺激了一點點？
尤其是他現在嚴格來說不能算是壯漢，就怎麼說呢，妝半掉不掉的，衣服半換不換的，一扭頭看看鏡子，嗯——【迪克】選擇放過自己的眼睛。
係統在腦袋裡麵尖叫，嗚啦嗚啦的跟報警器一樣。
其外，【迪克】略有些尷尬的朝前一步。
卻在下一秒，見達米安堪稱同時的突然猛的後退了一步。
似乎是被嚇到。
然後不知為何，下一秒竟是白眼一翻，整個人就那麼一抽的暈了過去。
正準備編個瞎話解釋一下的【迪克】：“…………”
彆吧，不至於啊。
他更加尷尬的收回了手。
……
另一邊，好不容易抓到【迪克】蹤跡，剛鏈接上監控的提姆沉默的看著監控內的影像。
末了，麵對著身側不遠處迪克隨口一問的：“【格雷森】那邊現在怎麼樣？”
他詭異的沉默了片刻，隨後對著疑惑看過來的迪克，他平靜的選擇了錄製監控然後點擊了發送。
於是十幾秒鐘之後，頻道內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通訊器的震動。
內附的有一句話：達米安來了。
恰逢此時布魯斯上線，看見這個新消息，他順勢就點開了這個簡短的小視頻。
於是很快，他就看到了視頻內的一切。
布魯德海文的某一處商場衛生間內，衣衫狼藉，他平行世界的大兒子身著藏藍色魚尾裙，衣衫半解，妝容似鬼，滿臉都是尷尬。
而在他的懷裡，似乎昏迷的達米安正被他半摟在懷裡，看不清情況。
衛生間的門被直接打開，外麵站著個一臉震驚和扭曲的男性，震驚的聲音幾乎是脫口而出“WTF！？”
然後一秒回神，強作淡定的抬起眼睛，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一樣退了出去，把門掩蓋好。
外麵是低低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您繼續。”
片刻之後，又猶猶豫豫的：“如果可以，您能快點嗎？”似乎怕是被打，慌忙解釋：“我不是對您有什麼意見，也不是很急著上廁所……就這裡，不太安全……”
不太安全。
不太安全什麼？
布魯斯：“…………”
這一刻，他和監控內的【迪克】詭異的達成了同步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