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被找的時候,就差沒問你怎麼才來了。
如果不是人設限製，他險些能當場表演一個什麼叫做熱淚盈眶。
天知道閃點瑪莎動手的時候，卡拉是有多麼傻眼。
前一秒信誓旦旦和係統保證的沒問題,轉手事實就給他潑了桶涼水也就算了,這涼水還是冰鎮過的那就過分了。
卡拉是怎麼也沒想到主世界蝙蝠俠是沒動手，動手的人是閃點瑪莎啊！
不是,這合理嗎？
卡拉可是確認過無數次，拿【夜翼】實驗了不少回，才算是真正的放任了閃點瑪莎的行為，可誰知道閃點瑪莎對待【夜翼】態度還行，轉而麵對主世界蝙蝠俠的時候，態度就這麼差呢？
難道隔壁城市的英雄，還能比哥譚內部守護【小王子】的【騎士】好嗎？
就算是不知道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那以兩個身份看，蝙蝠俠也是足足保護了布魯斯韋恩這麼多年啊！
結果一見麵就打起來了，動刀動拳頭的不說，直接還來了個小炸彈。
卡拉不存在的心臟險些都要被驚出來，要不是附身的殼子是個死的，他恨不得“機緣巧合”飛撲而下幫忙擋一檔——主世界蝙蝠俠在他們的世界因為戰鬥受傷也就算了,因為認親誤傷，這誰能受得了？
反正卡拉受不了這個。
但好在閃點瑪莎還有理智，沒真的搞個大的,不然後續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說有的時候還是慎重一點比較好。】係統如此說著，看著外麵通訊設備上的蝙蝠標誌，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還是按計劃？】
係統瞥了眼卡拉的劇本。
卡拉：【……】
他也瞥了一眼自己原本寫好了的厚厚的劇本。
這也是他熬了許久搞出來的東西，深思熟慮過確認應該沒什麼問題的，但人心很難預測,計劃說到底有時候趕不上變化。
【算了吧。】最終卡拉還是揮手把劇本壓了箱底，說：【我怕再這麼下去要出事。】
畢竟閃點瑪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執著的認為【布魯斯韋恩】才是他的兒子，但傷了其他平行世界的布魯斯，估計也受不了。
他還是彆在這個上麵去考驗閃點瑪莎的精神狀態了。
……
卡拉和係統的對話不過零星幾秒，沒耽誤太長時間。
確認了接下來的流程，【夜翼】的通訊接的就順暢了起來。
他先是找了個沒人的屋頂蹲蹲，然後當機立斷就接通了來自蝙蝠洞的通訊。
接通的時候乍一聽不義蝙蝠俠的聲音，【夜翼】說不心虛那是假的，畢竟雖然沒有惡意，也是人設需要，但他確實造成了堪稱慘烈的家暴現場。
這非他所願，可確實造成了不太好的結果，還是針對他最喜歡的超級英雄，也因此多少也有點愧疚的味道涵蓋其中。
不過到底戲精的職業素養過關，等正兒八經的通訊接通開口之後，【夜翼】的語氣立刻就恢複了正常。
不出所料，蝙蝠洞的通訊，是為了閃點瑪莎來的。
這人都露臉了，也去了韋恩莊園外圍，甭管是壓縮氪石，還是被擲出那殺傷力極大，明擺著之於蝙蝠鏢同出一脈的鏢體上【夜翼】的烙印，都直接說明這件事情和【夜翼】脫不了關係——有沒有參與其中不清楚，但顯而易見是有過不淺的接觸。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可以誘導，但毫無疑問，至少現在，【夜翼】是一個突破點。
畢竟就在【夜翼】接通通信前的幾秒，同屬於主世界的提姆和迪克已經完美的打完了配合，成功溯源閃點瑪莎的來源方向正是布魯德海文。
所以不管是哪隻蝙蝠俠都沒打算在這個上麵繞圈子。
沒必要，不需要，多做了反而容易出問題。
他幾乎開篇就直截了當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就像是兩隻蝙蝠所料想的那樣，【夜翼】對此事並沒有隱瞞，或者甚至不如說極為配合，隻是在最初意識到自己沒注意之下發生的事情驚訝了片刻，接收到不義蝙蝠俠的消息確認身份無誤之後，就把這件事情直接交代了清楚。
包括這些天他用【大孫子】的身份，在閒聊之間套路過來的閃點瑪莎的來曆，以及他最初發現閃點瑪莎的地點。
他甚至還吐槽了最近布魯德海文黑幫的不安分，言語間，到處都透露著一種對於絕境病毒進入布魯德海文的煩躁。
但好歹也算是知道輕重緩急，沒在過多的事情上麵浪費太多的時間，話題就重新被轉回了閃點瑪莎的身上。
“瑪莎出現之後，她曾經私下裡去過幾次哥譚，”【夜翼】沒有隱瞞的意思：“我跟著去過，但那幾次她隻是站在韋恩莊園外麵會停留一小會兒，很快就會回去。”
一頓：“她之前的精神狀態很穩定。”
若非如此，【夜翼】怎麼也不可能讓閃點瑪莎到哥譚到處亂跑。
更彆提放任對方殺人了。
上帝，這是生怕【蝙蝠俠】盯不上還是怎麼回事？
【夜翼】想起不義蝙蝠俠所說的哥譚今晚死於閃點瑪莎之手的人數，隻覺得胃疼無比。
當更讓他胃疼的，還是自己交代情報的時候，通訊頻道的另一側，不義蝙蝠俠那不同尋常的沉默。
安靜的，良久的。
哪怕不義蝙蝠俠對比起其他的蝙蝠俠而言的確相對沉默一些，但那沉默的著實有些過火了。
以至於若非【夜翼】十分確定出產自【韋恩集團】的【蝙蝠科技】絕對不可能出現故障，他險些就要以為自己的通訊器是不是因為下雨進水壞了。
——捕捉效果堪稱是極端靈敏的通訊的那一側，安靜的連獨屬於人類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哪怕是背景的蝙蝠“吱吱”聲都要比人的動靜大上許多。
【夜翼】差點以為這是異常徹頭徹尾的自己的獨角戲。
而一切隻是因為他說出了對麵的人的身份。
——閃點瑪莎。
【夜翼】原本叭叭叭的嘴終於停了下來，他也安靜了。
就好像刻意不想讓氣氛太過於沉重的虛假泡泡被紮破，於是被剩下的，之後被掩飾的沉重。
好看的藍色眼睛在多米諾麵具白色的目片遮擋下很輕的眨了眨，隨後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坐的更加端正了一些。
若是此時此刻有好運氣的記者過來拍照，大概呈現在相機裡的，會是一個看起來和平日裡截然不同的【夜翼】。
更加沉默一些，也更加安靜一些。
就那麼坐在雨裡，遙遠的隔著雨幕看向哥譚的方向。
“蝙蝠，我知道這可能真的很讓人吃驚，但她的確是瑪莎。”
【夜翼】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麵對並非自己世界的蝙蝠和布魯斯，他難得的坦誠，也因為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到底對於對麵的人代表著什麼，就連聲音都放的很輕：“至少從我的角度判斷，貨真價實。”
不義蝙蝠俠沉默了一會。
“我知道了。”他說道，然後掛掉了通訊。
【夜翼】放下了通訊器，他靜默了那麼一會兒。
以至於屏幕已經暗下，於是此時此刻就在雨水中斑駁額投射出【夜翼】的臉來——有麵具，看不全，但那確實已經是一個成年的大人。
不再像是幼年時候的弱勢，不再像是幼年時候的活潑，同樣，對於一些事情，也早已不再像幼年時期那樣無能為力。
這從不止是針對於【蝙蝠俠】，對於【夜翼】也是如此。
精神海內，全新的劇本嘩嘩的翻頁，是無聲的筆在書寫。
精神海外，【夜翼】多米諾麵具下的眼睛很短暫的緊閉了那麼一瞬，直到輕歎聲從唇邊卸出，他終於再度拿起了自己的通訊：“【提姆】？”
他這次沒有再停頓：“他們已經知道了，平行世界的蝙蝠俠。”
【夜翼】：“瑪莎在我夜巡的時候又去了哥譚——她殺了人。”
【提姆】原本正在記錄什麼的手指頓時就懸停在了半空：“…………”
“【布魯斯】現在不在哥譚，他去了孤獨堡壘，【克拉克】那邊有他需要的東西。”【提姆】迅速的反應了過來，是同款的緊張：“但他不會離開太久，這瞞不了他太長時間。”
“而在確認瑪莎真的沒問題之前，我們絕對不能讓她們先一步見麵。”
還是在這種身份之下，這絕對不行！
“那就聯係【布魯斯】吧，在他準備回來之前——”【夜翼】到底還是做了決定，隻是仍舊在提起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指：“你就和他說，說我願意和他談談，在布魯德海文，在我家。”
【提姆】沒有再問為什麼【夜翼】不自己去說。
他飛快的應答了下來：“好。”
【夜翼】關掉了通訊。
這一次，他沒有再繼續聯係其他什麼人，或者再有彆的什麼舉動，他隻是一個借力從天台翻起身來，隨後平靜的把通訊器收好。
一分鐘之後，樓下，機車搭載著【夜翼】的身影消失在了布魯德海文的雨幕裡。
——那是前往哥譚的路。
……
而相對比起布魯德海文兩隻知更鳥之間的交流，蝙蝠們之間顯然要更加的沉默一些。
通訊器的接收設備是多向的，這意味著【夜翼】的話的聽眾並非隻有不義蝙蝠俠一人，主世界蝙蝠俠和主世界的鳥球球們同樣是聽的一清二楚。
沉默伴隨著蝙蝠車的咆哮著的高速行駛彌漫在頻道內，沒有任何人針對【夜翼】之前的話發表態度。
但那油門的勁的確是在瞬間給足，如果插上翅膀，毫無疑問，是可以達到原地飛射的速度。
到達韋恩莊園並不需要很久，畢竟【蝙蝠俠】的蝙蝠車的速度已然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目標明確且本身距離尚不算遠的情況下，不過僅僅的幾分鐘時間。
這也是通訊結束之後的幾分鐘的時間。
【夜翼】的話並非對於蝙蝠俠們毫無觸動，畢竟雖然不及哥譚，但布魯德海文的監控數量也並不少，監控係統也全部連接蝙蝠係統，想要檢查到【夜翼】在見到閃點瑪莎的那天晚上的行蹤並不會很難，哪怕沒有直接的監控顯示，【夜翼】也大概率不會用如此明顯的破綻來敷衍。
所以，是真的嗎？
麵對這種可能，主世界的蝙蝠俠表現的似乎仍舊足夠沉穩，如果不是那緊抿的唇，和腳下的油門速度，他看起來就像是真的毫無波動一般。
而另一邊，不義蝙蝠俠已然采取了行動。
監控和空間波動的雙重捕捉，得益於這個世界本就存有的異樣，這並不難搜尋所謂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