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就連被主世界蝙蝠俠上傳過來，之前打鬥過程中的擦傷的血液樣本匹配分析都已經進度過半。
一時間，那近乎就是真相的希望就在眼前了，近的就像是此時此刻咫尺之間的韋恩莊園，似乎一個毫無疑問的答案就要破土而出。
但不管是哪一隻蝙蝠俠，都在下意識的去否定，在天平兩端擺著真假的時候，更多的在心已經有所偏轉的同時，以理智在懷疑這個可能。
這麼多年以來，不管是主世界還是不義世界，他們的蝙蝠俠都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一個比一個糟糕。
他們戰鬥，他們努力的一次又一次的在黑暗中掙紮，堅守著自己的底線，身上背負著永遠無法卸下的責任。
那是一場無儘的鬥爭，從幼年蔓延至今，並會伴隨著蝙蝠俠的傳說，在進入墳墓之前，被繼續傳承。
這是一條很難走的路，布滿荊棘、尖刺和鮮血——拯救一個腐朽的，爛到根了的城市，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蝙蝠俠的誕生伴隨著布魯斯韋恩失去了他的父母，化身為恐懼守護著哥譚，罪惡和黑暗吞噬掉了他的孩子。
就好像幸運這件事情總是很難在蝙蝠俠的身邊停留太久，於是一切都會變得糟糕而複雜。
布魯斯韋恩死在了那年的小巷，於是蝙蝠俠穿上披風代替他走了出來，他看起來似乎已經長大了，變得堅強，變成都市的傳說，變成他人的搭檔，父親。
但沒人知道，他其實心底很深的位置，仍舊保留有當初小巷的那一幕。
微弱的燈光，兩具屍體，跪倒的孩子。
布魯斯韋恩從未從其中真正走出來過，那是根植於最深處的痛苦。
而現在，其中的主人公複活了一個，還是在這種時候，這種地點，平行的世界。
可能嗎？是陰謀嗎？
那張臉真的和他記憶中的母親一模一樣，甚至於一些微妙的小動作都有著極高的相似度和重合度，唯獨有區彆的地方，也不過是聲音、氣質、武力值和妝容。
但時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蝙蝠車內，主世界蝙蝠俠的瞳色深沉——他已經看見了韋恩莊園外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閃點瑪莎了。
蝙蝠洞內，不義蝙蝠俠的唇更是抿的死緊。
但他沒有出去，一來是因為主世界蝙蝠俠已經到達現場，二則是麵前的這些數據，他需要親眼看著，避免任何被動手腳的可能。
氣氛越來越壓抑。
就連哥譚上層厚重的雲雨似乎都察覺到了微妙的氛圍，雨聲混雜著越來越大的雷鳴，簡直堪稱傾盆而下。
直到一道閃電劃破天際一般的劈在哥譚的天空，冷色照亮蝙蝠車內主世界蝙蝠俠淡色的薄唇。
通訊突然就這麼突兀的響了一下。
並非來自於蝙蝠洞，而是來自於此時此刻仍在瞭望塔的不義萊克斯。
走的是他們自己的通訊器，語音化為震顫，幾乎是立刻就把消息傳達到了眾人這邊。
不義萊克斯的通訊來的極快，他的語速比平時提高了許多，而相同伴隨著明顯語速提升的，還有他聲線裡此時無人察覺，但的確是遮掩不住的疲憊：“【夜翼】在這件事情上麵沒有撒謊。”
這句話著實來的莫名其妙，甚至算得上突兀，畢竟在此之前通訊隻連通了蝙蝠家的眾人，最多在加一個主世界超人，不義萊克斯並不在通訊當中。
他是怎麼知道的？
疑問閃過的刹那，不管是哪個蝙蝠俠都迅速抓到了重點。
“你又夢見了什麼。”
是個陳述句，無比肯定。
不義萊克斯：“對。”
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就連那光頭在燈光的反射下，都因為疲憊顯得不再鋥光瓦亮：“太複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好時機，”
“不過依照夢境的內容。”他說：“我可以肯定這個瑪莎的真實性——她的確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像【夜翼】描述的那樣，他沒有隱瞞。”
蝙蝠們沒有開口。
就恰好在這個時候，原本之前也曾被係統投射，出現在卡拉的精神海內的圖片此時此刻終於被解析完成，巨大的“韋恩賭場”標識終於出現在了不義蝙蝠俠的眼中。
血液解析報告的進度條也走完了最後的進度條，於此時此刻同步顯示出結果——閃點瑪莎的血液有彆於任何一個蝙蝠俠，但近乎詭異的，和不義蝙蝠俠以及主世界蝙蝠俠的基因重合度，恰好的各自達到了親子鑒定的最低標準。
隨後，耳邊同步聯係主世界紮塔娜的通訊器，也在停頓了兩秒之後，輕微的嗡鳴了下，很快的顯示出一行字來。
就那麼以各自的方式倒映在兩隻蝙蝠俠的眼中。
不義蝙蝠俠：“…………”
不義蝙蝠俠：“好。”
韋恩莊園外，蝙蝠車幾乎是堪稱漂移般的一個猛刹車停在了幾百米之外的距離。
就好像驚雷劈走了這一瞬間所有的情緒，就連油門都被耗空了一樣。
蝙蝠車的後座，主世界超人：“B？”
他自然也聽見了全部，多少也能明白自己的蝙蝠俠的心情：“還追嗎？”他如此問。
但其實答案已經鮮明，不管追不追，閃點瑪莎都絕無可能坐以待斃，事實上早在蝙蝠車的轟鳴從遠處傳來的第一時間，閃點瑪莎就已經跨上了自己的機車遠去。
算是先一步跑離，也算是避而不戰。
畢竟想也知道閃點瑪莎既然不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麵和【布魯斯韋恩】見麵，那就絕無可能在韋恩莊園外麵和蝙蝠俠打起來。
想追，那自然是沒問題，全哥譚乃至全布魯德海文，就沒一輛車能比蝙蝠車還能跑的，追上不是什麼大問題。
而不追，自然也可以。
【夜翼】的通訊就是在這個節骨眼突然而來的，被主世界蝙蝠俠點開的瞬間，對麵就聽見了主世界超人的一句問話。
【夜翼】：“等等，蝙蝠，彆追。”
【夜翼】迅速的就開了口：“她隻是回去了，在布魯德海文，她現在就住在我的公寓！”
說著，他幾乎是瞬間就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生怕遲一遲蝙蝠車就直接在哥譚再度上演一場追擊戰，到時候要是被記者給拍到了些許片段殘影，再來個什麼報道猜測，那還能糊弄什麼【布魯斯】，分分鐘要遭。
瑪莎韋恩必須得回去，必須得安全回去。
而至於兩隻蝙蝠俠的想法——
【夜翼】在心裡暗自祈禱：希望他們彆真的追去布魯德海文——至少彆晚上去追。
……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現在夜已經接近黎明，此時此刻距離【布魯斯】回來的時間不會很長，【夜翼】需要抓緊時間在這空檔期間，走完他的劇情，儘量減少幺蛾子。
而另一邊，原本還在線上的不義萊克斯，卻也早是在【夜翼】的通訊到來之前，就已經無力繼續說話。
隻能聽著耳邊的交談，來去了解哥譚此時此刻的情況。
突如其來的夢境對他的消耗著實是太大了。
不同於不義達米安，他這個完全不可控，強製性又太過於明顯，也沒有任何預兆，以至於直接讓不義萊克斯在進入自己休息室的一瞬間就直接栽倒，若非是麵前就是床，就這麼結結實實一下，肯定要驚動外麵的人。
萬幸沒有，還好沒有。
多少算是一件好事。
但又並不算是真的太好，畢竟不義萊克斯自打到這個宇宙開始，昏迷做夢就從來都沒有夢見過什麼好東西，以至於他身處這個糟糕的宇宙的同時，即希望自己夢見，又不想自己夢見。
可這件事情從來都不是他自己能主導的。
就好像他從來都主導不了昏迷的時間，昏迷的地點一般，唯一值得慶幸的，不過是這次他昏迷的時間足夠短。
但這並不代表他所看到的東西就少了。
巨大的信息量在一瞬間填充到靈魂和記憶，以至□□速醒來的刹那，不義萊克斯差點被大腦傳來的劇痛搞得再次昏迷，就算是挺過來了，也是眼前一陣陣的黑，好半晌才勉強算是恢複。
此時正是晚上，兩個蝙蝠俠都在哥譚。
最近【克拉克】的奇怪舉動，和今天晚上的邀約多重疊加——這無疑不是個好的時機。
但不義萊克斯隻要想到自己所看見的東西，他無法不在這個時間冒險聯係蝙蝠俠。
事態緊急，狀態又差，他隻能長話短說。
理所當然說完之後，那強撐著的一口氣散了，以至於猛地卸了勁之後，身體被情緒強行壓下去的負麵buff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讓他的眼前再度的一陣發黑了起來。
但不義萊克斯卻隻是努力的喘了口氣，隨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似乎又再次出現了之前夢境中那真實的仿佛參與其中的畫麵，至於一時間他連呼吸都變得滯澀而艱難，鼻尖仿佛繚繞著的都是濃鬱的血腥氣息，以至於一瞬間就扼住了咽喉，喘息艱澀。
就像是之前他沒能立刻告訴蝙蝠俠們的，並不是他不想，而是這件事情太過於複雜的危險，也太過於不適合在此時此刻被說出來。
事實上不義萊克斯現在都是懵的，有點回不過神來。
——他夢見了什麼？
他夢見了墜落的瞭望塔，滿地的無法凝結的鮮血，冰冷而尖銳的眼罩，死去的【正義聯盟】那殘破的披風和軀殼。
他夢見了那一片他在此之前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的緣由的焦土，看見了一切的始作俑者，看見了危險的起源和結末。
他看見了撕裂的唇角。
他看見了猩紅的圓月之下，無儘的屍骨之上，早已然扭曲了最初的意義的標誌。
而他們——主世界和不義世界僅存的眾人，在那不遠處的地方，在那圓月之下的虛幻之中，在那仿佛預言一般燃燒著幽黑火焰的鏡麵之後，他們身處於自己的世界，卻此時此刻跨越了空間和時間被投射在了那墨綠的瞳孔裡。
他看見了【蝙蝠俠】。
一個有著瘋狂而扭曲笑容的【蝙蝠俠】。
還有在他身後碎片一般，逐漸崩潰消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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