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澤抱著他的衣服,回到地下一層的房間。
衣服—應該是被老師身邊的小童洗乾淨了,低頭就能聞見一股清單乾爽的氣息。
他一出現在地下一層,瞬間引起剩下六十二名同學的全部注意力。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梵澤周圍就圍滿了人。
梵澤對上這些人綠油油的眼睛,頭皮一炸,後退一步,“你們……”
一雙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手的主人熱情非常,“走!梵澤兄弟!去我們房間待一會兒!”
梵澤:“?”
滿肚子的擔心糾結卡住,少年懵懵呆呆的,沒明白為什麼他生病回來一趟,原本對他橫鼻子豎眼的同學都變了個樣子。
他還沒回答,剩下的人就叫嚷起來。
“去你的!我先看見梵澤回來的!要去也是去我們屋裡,你們算是從那個旮旯裡竄出來的老鼠?!”
“呦,不服啊,不服動手!沒精神力還想搶人啊,看看老師會不會把你們的封印多加固幾天!”
“你——”
“九子過分了吧,彆以為你們屋裡封印解除了兩個,就可以仗著精神力欺負人了,我們宿舍也不是好惹的!”
說罷就往地上一躺,哎呦一聲:“打人了!可不得了了!解封精神力的打人了啊!”
“靠,無恥無恥!”
“你們彆吵行不行?梵澤你先說說老師生病好點了嗎?”
“對啊,我們都很擔心的,你…嘶!誰揪老娘頭發!”
分成了好幾撥人對罵,互相挑釁拐著彎罵人,演戲碰瓷的哭的一個比一個慘,但就是不動手打人。
梵澤兩條胳膊都被拉著,感覺自己真的快從中間裂開了。
最後是聞光來了,強勁的翅膀展開的瞬間,將周圍人彈開。
“聞光你不怕惹事?!”
聞光瞥了他一眼,抱胸挑眉道:“你們怕因為大家被罰,我怕什麼?多那一天兩天的眨眨眼就過去了。這是我們房間的人,輪得到你們搶啊?”
他抬手佯裝做打:“還不滾!”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玩命的怕瘋狗。
聞光就這樣領著梵澤回了房間,他們另一個舍友叫山鳴,他迅速關好了房門,並且用屋裡唯一一張桌子抵住。
“老師怎麼樣了?”
梵澤:“老師身邊的小童沒來說嗎?”
山鳴:“說了說了,說是生病了,讓我們自己複習。我們不敢下去,但是你肯定見過老師的吧?”
梵澤麵無表情,“跟你沒關係吧。”
山鳴抓耳撓腮:“怎麼沒關係呢,那是我們的老師……”
聞光嗤笑:“他是想問,老師有沒有單獨教你什麼厲害的結印和武術,如果有的話,可不可以分享一下。”
梵澤:“……”
他恍然。
原來剛才的搶人大戰,打的是這個主意。
“沒有。”
見山鳴不信,他補充:“我剛醒,見了老師一麵,老師就讓我回來了。”
山鳴:“沒有彆的?”
“嗯。”
“你、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你老師麵的時候,就應該問一下,有沒有適合自己族群學的獨門秘籍啊!這樣雨季之後,對整個族群都是助力,你簡直是——”
“老師生病了。”
梵澤冷冷道,“你不關心,想的都是怎麼從老師那裡誆些其他東西嗎。”
山鳴一噎,聲音低了下來:“那些拉你回去的人也都是這樣想的啊,聞光不也一樣麼……”
聞光往床上一趟,老神在在地觀察自己種著藤蔓的小花盆:“可彆扯我,我就是嫌他們太吵,影響老師休息。”
“你這時候說的好聽。”
“我從來不屑於假模假樣,有什麼便說什麼。”
不歡而散。
山鳴摔門而出,去了彆的同學屋裡。
許久,地下一層才安靜下來。
梵澤坐在自己床邊,糾結好一會兒,才對聞光道:“打擾。”
聞光摟著小花盆已經快睡著了,懶懶嗯了聲。
“老師說讓我今晚了解一下疾風印後的幾個基礎結印,明天上課要問我……我想請教你。”
他說完,屋裡安靜的跟沒人一樣,聞光翻了個身,好像睡著了。
梵澤:“老師生病期間,我以後都會去他門前守著,你如果教我,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就幫你問問老師,如何解決你們曦族壽命的問題。”
聞光倏的扭頭:“真的?”
“嗯。”
反正他說的是‘以後有機會的話’,那沒有機會的話,就問不了。
聞光從床上彈起,精神抖擻:“梵澤弟弟,怎麼這麼見外,大家都是老師的學生,你隨便問。”
梵澤:“……”
見外?
見內不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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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巫醫給換了藥,寧刃休息了這一日後,第二天醒來溫度還是有點燙,但遠沒有昨天那麼高。
這不是之前在家裡,他感覺好點了之後,就照常去上課。
梵澤那小孩說要守著他,但是寧刃沒看見過他幾次。
聽石小春說,他是等他快睡下了的時候才來,抱著毯子蜷縮在門外,等他快醒來的時候,再輕輕離開,確保不會讓他感到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