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兩個孩子一起回家。進門家裡一點光都沒有, 黑乎乎的。
小馨悅害怕的拽住哥哥的手，“哥, 是不是爸爸還沒有回來？家裡黑漆漆的。”
沈磊站在門口身體搖晃了一下, 努力穩住身體，他們這一年已經習慣每晚回家，爸爸都在客廳等待他們。
那一盞白亮白亮的燈光就是他們進家門的指明燈。
院子裡的路燈也沒有開，屋子裡也沒有亮光, 怎麼想都覺得害怕, 都覺得滲的慌。
“小悅彆怕，有哥在？”
自己心中也有一絲害怕的沈磊, 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不驚慌, 他怕嚇著妹妹。
“哥，你給爸爸打個電話吧？”小悅還是有些害怕，家裡的司機泰叔, 保姆魏嬸也沒有看到。
兄妹倆還不知道泰叔已經不在他家做事，被沈清和推薦給彆人去開車。
家裡做事的就隻有魏嬸, 沈清和也讓休息兩個月, 隻是這幾天都在新家那邊幫忙規整, 新家已經打掃好衛生, 就等著他們一家搬過去。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搬的，隻有孩子們的課本和衣服，其餘的全部不用搬, 新家已經置辦齊。
新家的一切在近幾天全部會弄好，床上幾件套全部買的新的，最近要全部洗乾淨，給孩子們買的新衣服也是要過水洗一遍。
廚房的食材全部要采購齊，每一樣家具都要擦拭乾淨。
裡裡外外的全弄好，就等著過幾天，沈清和父子三搬過去。
手機響起，黑暗中的人接通來電，“喂，小磊啊。”
“喂，爸，你在公司加班嗎？”
“在家。”說話有氣無力，病懨懨的。
“爸，我和妹妹已經到家，在院門外。”
彆墅有個小院子，兄妹倆站在院門外，哆哆嗦嗦的進門。
“進來吧，有事和你們說。”
攤在沙發上的人，蒼白的臉色，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
兄妹倆心裡擔著事，顫巍巍的進屋，打開客廳的大燈，看著攤在沙發上，慘白著一張臉的爸爸，一向愛闖禍愛鬨的沈磊嚇的夠嗆。
如毛猴一樣咻一下竄到沈清和麵前，顫抖著聲音，手拉著老爸的手，“爸，是不是生病了，我打120。”
“彆，打，沒事，扶我坐起來。”
兄妹倆一左一右扶著沈清和坐起來，慢慢的坐好，小心翼翼的蹲在爸爸身邊。
伸手撫摸著倆個孩子的手，“一轉眼，一個馬上是初中生，一個馬上是高中生，長大了真好。”
沈馨悅早就瞄到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病例本，上麵的名字就是爸爸的。
她忽然很害怕，害怕爸爸也和媽媽一樣，害怕她會成為孤兒，她不要成為那樣的孩子。
下意識的伸出手用力的抱住爸爸的小腿。
“爸，沒長大，我和哥哥都沒有長大，您還得看著我和哥哥，您一定能長命百歲，活到一百二十歲。”
聲音哽咽，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
“爸爸也想長長久久的陪伴著你們，可生老病死，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有時候好端端的一個人走在路上也可能出現意外。
爸爸也不能保證什麼，免得日後你們倆恨爸爸不守信用。
小磊，小悅，原本爸爸是想不告訴你們的。
可後來仔細想了想，還是得告訴你們，咱家就咱三口，你們也有知情權。前段時間，爸爸暈倒在公司，查出來是積勞成疾，身體已經很差。
不能再勞累，我想到你們還小，原本不想告訴你們，再堅持堅持。
可是後來又暈過一次，唉，沒有辦法，我想啊，如果我真的倒下不起，你們還小，加上小磊不懂事，公司你們也保不住，隻好臨時找人買了我們家的股份。
不管我還能活多久，小磊的性子也不適合做生意。與其以後交給他公司垮掉，還不如現在賣給有能力經營它的人。也好過交給小磊破產。
如今咱家以後得坐吃山空，你們倆也得收斂一些，錢再多也有花完的時候。
我也不能工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也許還會一直躺在醫院，走了倒好，找塊墓地埋了也花不了多少錢。
如果躺在醫院，那就是個無底洞。記住了，如果我真的躺在醫院不醒，最多讓我躺幾天，之後就出院，咱家的錢不能那麼花，得留給你們兄妹倆以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