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黑夜在轉瞬間, 已經交替月餘。
沈清和的身體已經大好,家裡的氣氛又歡樂起來。
早上,用過早飯,沈清和端坐上位, “老大,去我房間把暗紅色的漆盒拿來。”
“是。”
沈大福去到正房在爹睡覺的炕上,看到一個暗紅色漆盒, 有些大, 雙手抱著還很沉。不用點勁 ,還抱不住。
恭敬的放在爹身旁的八仙桌上。“爹,拿來了。”
“嗯!放著吧,我先說點事。”沈清和沒有急著打開盒子, 隻是用手撫摸著暗紅色盒子。
“爹, 什麼事?”老大大福是百分百的孝子, 從親娘去世以後, 很緊張親爹的身體,他不想爹也有事。不管什麼事,都是百依百順。
“從為父考取秀才後, 家裡的日子這些年也從沒有放鬆過,一直勤儉持家。家裡才攢下那麼些家業, 如今家裡的日子才算過的好起來, 我也知道你們兄弟三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家裡也會有相應的開支。
咱家目前不能分家,不是為父要掌家裡的權, 是有心願沒有達成,知道是什麼心願否?”
老大大福低頭想了一下,抬起頭來,煥發不屬於他本身狀態的神采,小聲的詢問,“爹,是不是咱家徹底該換門庭?”
“對,我要把幾個孫子都培養成文武全才的讀書人。超越沈家村。本來已經有些懈怠,想放棄的,隻是一場大病之後,腦子反而更加的清楚,知道以後家族的出路在哪兒?
不過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心願,讓你們兄弟三的手頭緊,有了自己的家,還朝為父伸手要銀錢,這不好。
我想小分一下家,家裡的良田先不分,但是雙河鎮的兩間鋪子還有一座宅院分了,老大得宅院,剩下兩個孩子鋪子,地段大小朝向都是一樣,也沒有什麼不同,就二福和三福一人間。
之前的租金也不分給你們,等會兒我自有安排,但是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租金,給你們自己拿著。
房契和銀子交給你們,自己安排,來,從老大開始領屬於你的那份。”
沈清和想的很明白,暫時分家肯定不可能,但是也不能把三兄弟就這麼攏在一起。
小分家,是他想出來的辦法,以後等孩子們考取了進士,再大分家。
“爹,不用分的,兒子使銀錢找您要就行。”大福急得腦袋都晃蕩著。
“彆,不算分家,戶籍上你們三兄弟還是在一起。
隻是以後吃飯要分開,每年田裡的糧食豐收後一家分一年的口糧,吃菜就自己來。
這樣也不用輪流做飯,自家吃自家做,方便彼此。
以後我跟著老大一家吃飯,為父想吃好的,也自己花銀錢。
以後不花公中的銀子,以後每年家裡良田的收支都讓你們三三兄弟參與,也好知道家裡每年有多少收益,支出多少。能做到心裡有數。”
說話完,沈清和桌子上的一張類似契約的紙張,有幾張,一條條的讓三個兒子自己看,然後簽字領屬於自己的那份。
兄弟三當然希望自己手中有活錢,也希望出去不用次次找爹要銀錢。
聽完爹說的話,他們知道爹是認真是,即使他們反對也沒有用,三人乖乖的簽字畫押領屬於自己的那份財產。
都知道爹手中肯定會留養老銀,至於是多少,他們也不會問。多不孝,都是爹掙回來的,全留了,也不關他們的事。
全家最高興的屬三位兒媳,即使再孝順,她們也希望小家庭的經濟獨立,能自己當家做主。
沒有全部分家,也沒事。公公要培養家裡的幾個孩子讀書,不分家也蠻好。
最後,沈清和才說,“二福,你家收拾一間正房出來,布置成私塾教書的房間,我請一位先生來教家裡的孩子讀書識字,咱家的孩子無論男女都要讀書識字。
三福,你家收拾一間房出來供先生居住。吃飯在老大家吃。”
“是。”兄弟三都知道爹這樣安排是想一碗水端平。
此方世界,早就在千年前就有穿越先驅,這裡如今有玻璃,有肥皂。還有些各色菜肴。
沈清和找到幾位族兄,族弟們,誰家的孩子想學字可以自己坐在“教室”的後麵聽。
沒有書沒有筆墨紙硯給他們,想係統的學,就要給先生束脩,他們家給先生的銀錢,說好了隻教幾個五個孩子。
其餘的孩子想學就得再教,肯定的是比彆的私塾便宜,畢竟大頭已經是他出了。
無論還有沒有多餘的學生,先生也不虧隻賺。
一輩的族兄族弟們都知道沈清和為什麼要多花銀錢請先生回來教孩子們,還不是想讓族人們也占點便宜,多培養幾個族中的晚輩。
沈清和自己也可以教,隻是他教有很多的不方便,還勞心勞力,像枷鎖一樣,把他困在原地,有事也不好長期出去。
家裡收拾好,沈清和讓三兒子,駕著牛車,帶著他去京城。
他想到京城請一位落魄的舉人或者文采斑斕的秀才,可不想隨便找個秀才就來教他孫子孫女們。
父子二人用過朝食,背著包袱坐上牛車就出發。
在家裡的日子,沈清和可是沒有閒著,買下了屋後的兩座相連的荒山,家裡正在火熱的清理荒山,圍著兩座不大不小的荒山還準備用插仟的方式插仟千年青。
千年青用到的頻率還蠻高的,隻要在農村就能用到,不算殺器,但也算是利器。
荒山全部要耕耘一遍,沒樹的地方全部要耕耘一遍。
在兩座荒山相連的地方,開一條溪流,下麵弄一個人工的小水庫,自己儲水。
老大老二二留在家裡管事,給他留夠最近需要開支的銀兩。
父子倆進京,晚春的早上依然微冷,穿著薄薄的夾襖,牛車打掃的很乾淨,家裡是大孫子帶著兩個大一些的弟弟,用熱水把牛車反複擦拭了幾遍。
放上一床舊棉被,後麵還拖著一袋新鮮的牛草。“駕!”沈三福揮舞著牛鞭,坐在前麵,腿上還蓋著舊被子,親爹背對著他做坐著,一床舊被子包裹著父子倆。
慢悠悠的牛車,在黃昏時抵達京郊的一個鎮。
離京城還有五十多裡路,明天能早點抵達京城。
尋了一家樂福客棧,小二很殷勤,站在門口見著他們就笑著迎上去。樂福客棧是小鎮上的高檔客棧,衛生,乾淨,被褥也沒有稀奇古怪的異味,飯菜的味道也是小鎮上最好的。
沈清和來過幾次,熟門熟路,要了一間乙字號的房間,是客棧裡麵的中檔房。
牛車交給小二,父子倆在一位店夥計的帶領下,去到他們住的乙九號房。
“二位客官,九號房,有兩張床,剛好適合二位。”
“挺好,小夥計送些熱茶,再送幾個菜來。”
“好嘞,客官可有喜歡的菜色要點?”
“有,半斤鹵牛肉,三個小菜,一份熱蛋湯,再溫一壺酒,就這些吧。”
“好嘞。”
小夥計高興的很,接待的客人舍得吃,等會兒肯定不會吝嗇十幾二十文錢。
一晚上的,吃飽喝足,讓小夥計送來熱水,父子倆洗洗睡。
早上,天不亮就退房走人,在中午抵達京城,高大巍峨,雄偉厚實,蜿蜒綿亙,肅穆帶著鐵血氣息的灰色城牆,屹立在眼前。
排隊進城,遠遠遙望震撼人心的城牆,有無限感慨。比他在現代看到的任何一座城牆都要高大都要震撼人心。
“爹,這就是京城啊?”沈三福也被眼前高大聳立的城牆給驚到。
“嗯,京城,天子腳下。”記憶中原身是來過京城五六次,他還有同窗在京城做官,不過他沒有打算找他們。已經處於不同階層,早就疏遠,自己找上門去沒什麼意思。
他還有兩位同窗也是秀才與舉人,早年搬到京城居住,他來找他們,給自己介紹一位能最近幾年居住在秋山村的舉人或者秀才,要品行操守好的先生。
進城的隊伍檢查的很快,沈清和父子倆趕著牛車,拿出自己的路引,然後順利的進城。
進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客棧,也是原身以前住過的,不是最好的,但是離兩位同窗家中不遠,兩人住的近,在一片巷子裡。
京城的三天,沈清和需要辦很多事情,除了找先生,還有就是自己要購買些書籍還有筆墨紙硯回去。
父子倆安頓好以後,也不適合再去同窗家中,送了信過去,說是明天上午去拜訪他們。
那位舉人同窗會去另外一位秀才同窗的家中等待他們父子。
午時,父子倆好好洗漱一番,用過午飯後兩人才走出去,想買點禮品,明天去彆人家中做客,總得送點什麼吧。
帶著一個木頭兒子,沈清和無聊的四處轉,買的禮物也不需要多貴重,幾盒上好的糕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