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新生入學的前一天晚上,奈奈子一如平時那樣,得了空閒瞬移到幸村的臥室陪他聊天。
這也算兩人之間無言的默契了。
哪怕已經是大三了,幸村也依然很忙。課業方麵還好些,專業內容雖然更深入,但課程安排相較前兩年是少了許多,但同時他還是職業選手,雖沒到賽季,平時卻依然要花費大部分空閒時間在觀看往年比賽錄像上的,還要一點一點分析其他選手的優缺點。
真要論起來,如果不是奈奈子是咒術師,瞬移很好用,每晚得了空還能到幸村身邊陪他說說話,兩人怕是真沒多少時間相處的。
每晚的“私會”還是奈奈子提出來的。
那會兒奈奈子還沒過十六歲生日,也還沒被告白,隻是看著幸村明明天天忙的不行,還總是抽時間找她,有點兒心疼。
奈奈子還不知道自己是在心疼,隻是看著幸村找她也沒什麼特彆的安排,就是說說話聊聊天,一起看看錄像或者養養花,便有些不忍心看他這麼跑來跑去,又想到前一年幸村總跑到醫院陪她……
總之就是很主動地跟幸村開了這個口,讓他平時該做什麼做什麼便是了,她晚上去看他。
於是兩人這個約定一直持續著,刮風下雨也不帶停的,後來幸村比賽賺的錢越來越多,買了自己的公寓,兩人見麵也就更肆無忌憚了。
開學前一天也是一樣,奈奈子剛出現在幸村臥室,還沒反應過來,就先被人拉住了手。
奈奈子愣了一下,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了眸光溫柔氤氳著笑意,麵容俊雅的青年,他的鼻梁上依舊架著她送的一副金絲邊眼鏡。
看到眼鏡時奈奈子一下子就心軟的不像話。
眼前的青年是沒有戴眼鏡的習慣的,隻是聽了她的話,所以平時才開始戴眼鏡,她送的第一副眼鏡戴了近三年的時間。
可哪有一副平光鏡戴那麼久的?鏡架都不知去店裡保養了幾次,還是奈奈子實在看不下去他一直戴著那一副才又送了第二副。
怕第二副眼鏡再出現第一副眼鏡那樣,奈奈子乾脆一年買一副新的,也不是當生日禮物送,覺得合適就給他了,鏡框大多是金絲邊或者銀絲邊的,但鏡片的位置形狀卻逐漸五花八門,從圓形到六邊形再到八邊形,甚至為了好玩還有五角星形。
幸村倒是好脾氣,奈奈子想看,他就戴著。
順著幸村的力道坐到桌邊,奈奈子傾了傾身子,湊近他,還伸手幫他扶了下微微滑落的眼鏡,這才問他怎麼了。
幸村很享受奈奈子無意識的親昵,一邊圈著小姑娘的手腕不放,一邊半垂著眼簾,有些可憐道:“今天又被跡部調侃,心情不太好。”
聞言奈奈子又往幸村那邊蹭了蹭,興致一下子上來了:“景吾哥又調侃你了?調侃什麼了?”
旋即反應過來:“不對呀,除了感情方麵,你哪裡還能讓景吾哥調侃?不得現場就懟的他啞口無言?”
幸村語氣低落,好聽的聲音自帶幾分可憐意味:“你也說了,我感情方麵總被跡部調侃。”
“啊這……”說到感情方麵奈奈子可就心虛了。
幸村感情方麵為什麼被調侃?還不就是因為她麼!
島國的少男少女相對還是比較早熟的,尤其是情感方麵。
跡部家雖然不需要聯姻,但無論是被家族安排還是真的喜歡,想要巴巴往跡部身邊湊的大小姐本就不在少數。跡部並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但也不妨礙人家在某個時刻看上一個大小姐對不對?
所以十六歲那年,跡部就和一個同齡的千金小姐交往了。不過交往兩年後又分手了,據大少爺所說,是那個千金小姐先動了彆的歪心思。
奈奈子當時還狠罵過那個小姐,順便抓了隻能讓人倒黴的三級咒靈整她。
不說跡部,幸村比較熟的其他人也都至少有過一段情感經曆,就連真田現在都有已經訂婚的未婚妻,手塚也有了女朋友,包括看上去斯斯文文隻沉浸於數據當中的柳蓮二,也有一個沉靜又偶爾活潑的對象。
隻幸村同學,一直單身。
單身原因也很簡單,奈奈子不早戀呀,未滿十八歲不談戀愛,這丫頭某些時候原則性真的很強。
見奈奈子有些心虛的表情,幸村得寸進尺,有些委屈地微微彎腰,額頭抵著奈奈子的肩膀,故作可憐:“距離你說的兩年之期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我這個男朋友還不能上崗麼?”
當初是幸村畢業時定下的約定,現在都快開學了,自然已經超過了那個時間。
雖然記著這事兒,但其實因為一直都是單身,活了三輩子也沒個感情經曆的奈奈子沒好意思提起交往的事,現在聽著幸村的哼唧既心軟又羞窘,眼睫顫動著不知如何回應。
幸村靠著奈奈子的肩膀,能感覺到小姑娘突然加速的心跳,藏在陰影下的唇角無聲勾了勾,語氣倒還是可憐又委屈的:“奈奈,馬上都要到新學期了,我或許又要多好些個情敵,還不打算給我一個光明正大宣示主權的身份嗎?”
“怎麼就又要多情敵了呀?應該是我要麵對好多情敵才對吧?”奈奈子羞惱反駁,被幸村抓住了機會。
他抬頭湊近奈奈子,呼吸都要灑在她的臉上,剛剛的可憐一掃而空,被勢在必得代替:“那我給你一個光明正大宣示主權的身份,好不好?”
近距離看,青年的俊秀的麵容沒有絲毫瑕疵,那雙漂亮的藍紫色眼睛更是盈滿了笑意溫柔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