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8.牙印(1 / 2)

顧庭已經不再記得自己疼了多久,那種朦朧的感官一直籠罩在他的周身與神經,他甚至無法做更加深入的思考。

他所有有印象的一切都開始變得如同幻境一般,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被覆著一層朦朧的光影,就連一開始叫他難以忍受的疼痛似乎都變成了無法確切感知的虛無,此刻隻有酥麻的癢感自他的尾椎升起,一路攀升,蔓延到了肩胛,又開始循環(在長尾巴)。

那一截骨芽在奮力地生長著,它衝破了尾椎骨的束縛、衝破了層層皮肉的阻隔,飲著鮮血、攪動神經,終於一點一點地更加貼近光明。

這一切似乎都已經被年輕的雄蟲所習慣,當疼痛不再那麼明晰的時候,他感覺時間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樣漫長。

淺藍色的果凍狀觸須宛若堅硬的牢籠,將昏厥過去的雄蟲徹徹底底保護在自己的範圍之內,同時也把可能潛在危險的坎貝爾牢牢地束縛在半空中。

直到後半夜時,原先緊緊捆束在銀發雌蟲身上的淺藍色觸須忽然開始動作——它們纏繞著雌蟲緩緩降落下來,一點一點靠近了蟲蛹,甚至還露出了一個足以把坎貝爾放進去的縫隙。

它們聽到了主人的召喚,它們所保護著的珍寶在渴望溫暖與擁抱,於是它們將“親手”獻上自己捕捉的獵物。

那些觸須在靜默地完成某一項工作,它們把最初的蟲蛹重新織就成更加龐大的模樣——說是龐大,實際上塞進去兩個蟲就剛剛好,於是在竣工的那一瞬間,坎貝爾被托著與顧庭共處一室。那些觸須生怕雌蟲跑掉,立馬迅速地封嚴實了縫隙,將兩隻蟲徹底包裹在了淺藍色的密閉空間之中。

坎貝爾的四肢被鬆開了。

氣息開始變得綿密、緊湊,肢體終於得到自由的坎貝爾幾乎是撐著雙臂臥在顧庭的身上。

雌蟲銀白色、微微泛著涼意的發絲受到重力的作用而垂了下來,一根一根散落在年輕雄蟲的側臉、脖頸、鎖骨,那些帶有光澤的發尾將顧庭蒼白的臉頰襯出幾分薄薄的血色,甚至還有幾根調皮的家夥落在他被咬得殷紅、腫脹的唇瓣之上。

陷入沉睡的蟲似乎感受到了某種癢意,他毫無所覺地抿了抿唇,正巧將那捋銀絲銜在了嘴上,如霧凇銀枝上掛著被染紅了的霜花,散著涼意,讓觀看者忍不住嘗嘗那滋味兒是否如同冬日裡的霜雪般沁蟲心脾。

很漂亮,甚至可以說是活色生香。

這是一種男色特有的魅力,難以用貧瘠的語言形容,但隻要你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會被吸引。那似乎是脆弱的,帶著某種支離破碎的薄弱,沒有任何的抵擋,不論是誰都能在這一瞬間徹底掌握他的一切。

尤其雄蟲完全打開了自己的全部,蒼白的頸、清瘦的腕,那散發著香味兒的皮肉正毫無所覺地施展著自己的魅力,任誰看到大概都會生出強烈的占有……

就連全無理智的坎貝爾也生出了這樣的野望。

——他想做些什麼……

——可是應該做什麼呢?

這一次銀發雌蟲的身上再也沒有了淺藍色觸須的束縛,他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得到了自由,於是那點兒受著原始欲望而驅動的衝動也開始被催發出了另類的萌芽。

他開始嘗試思考——思考著自己能夠做什麼,思考著做什麼才能滿足那些朦朧帶著薄霧的渴望,思考如何才能緩解他喉嚨裡難以忍受的乾渴。

坎貝爾猩紅的瞳光裡閃爍著變幻的光影,他低著頭細細看著,淺藍色的蟲蛹在雄蟲蒼白的肌理上倒映出了漂亮且剔透的紋理,原本覆蓋在其身軀上的蛛絲長袍也變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誘惑。

——咕嘟。

在這狹窄的空間內,雌蟲吞咽口水的聲音幾乎可以說是震耳發聵,他巧克力色的喉結堪稱緩慢地上下滾動,更有因為靠近而綻出的熱汗自凸起的喉頭緩緩落下,“噠”地滴在他的鎖骨之上,又慢慢順著流線型的胸膛而前行,滑過肌理、穿過褐色的肌肉,隨即墜著晶瑩,“啪嗒”落了雄蟲蒼白的頸窩之上,像是點綴了一顆上好的珍珠。

雨後深林的氣息徹底席卷著水汽蔓延至整個密閉的空間,坎貝爾每一次呼吸都是將屬於年輕雄蟲的味道更多地吸入到自己的體內,他幾乎癡迷地望著對方,眼睛都要看直了,甚至從最初撐著手臂、相隔半米的距離開始靠近,一點一點,直到他的鼻尖已經能輕輕蹭過那層輕薄的蛛絲長袍。

他看到了那滴落在了雄蟲喉嚨上的汗液。

坎貝爾半張著唇,眼底發紅,修長的手指在指縫、掌心之間黏黏膩膩地出了一層薄汗,似乎連脊背都在因為眼前的一幕而顫抖戰栗。

熱汗氤氳,水汽浮沉。

他身體前傾,再一次靠近,猩紅的眼瞳裡綻開了野獸似的的凶光,彎曲跪地的雙腿微微緊繃,難以放鬆的巧克力色肌肉上似乎落下了蜂蜜的光澤(他隻是趴著)。

雌蟲的眼神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凶,他頻頻吞咽著口水,過分的乾渴令他用舌頭舔過自己的嘴唇,是久旱也不曾逢甘霖的旅客。(隻是舔自己的嘴巴)

終於,他忍不住了。

近乎被暫停的吐息洋溢著熱氣,坎貝爾悄悄地親了親顧庭的脖子。

末了,他揚起脖頸、半眯著眼睛——是鹹的,是被雨水浸濕的山野,甚至有些發甜(他親到了喉嚨上的汗水,是脖子以上)。

原本安定在他脊背上的蟲紋像是受到了召喚或是某種刺激,它們開始旋著圈兒移動,如同被風揚起的火焰,猩紅而熱烈,從後背攀升至胸口,那些本身就被賦予了生命的蟲紋自由行走、肆意前行(審核大大你好,是雌蟲自己身上的蟲紋亂跑)。

它們總是能夠探聽到主人的心意,即使是最羞惱怯怯的蟲,隻要有這群蟲紋在,那麼他的一切想法都無所遁形。

它們會將某些主人不願宣之於口的某些小心思雜糅到紋理的變化之中,宛若新的生命張揚這“變化”的動力(蟲紋會亂跑)。

忽然,原先昏迷的雄蟲睜開了眼睛,那雙藍寶石色的眼瞳裡有些難以聚焦,但他的行動卻非常靈活,頃刻間與雌蟲反轉了位置。

——唰。

眼下顧庭坐在坎貝爾的腰腹上,雙手撐著勁兒,那些淺藍色的觸須再一次靠近,按著主人的心意將巧克力色皮囊的雌蟲死死地壓製在地上,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審核你好,麻煩仔細看一下這裡,我寫的攻坐在受肚子上,都穿著衣服,這能乾什麼)

“嗬……嗬……”

坎貝爾的喉嚨裡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哼吟,他試圖仰頭抬胸,想要靠近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顧庭,卻在脊背剛剛離開地麵的瞬間被雄蟲壓了下去。

雄蟲緩慢地眨眼,像是在辨認視線裡的場景,他此刻的神情甚至有些不近蟲情的冷漠,可軀乾上散發出來的熱量卻與雌蟲不相上下。

顧庭:“坎貝爾……”

是毫無意識的呢喃,聲音很小,但足以叫有些暴躁的銀發雌蟲安靜下來。

顧庭伸手撫上了坎貝爾的側臉,從耳尖到鬢角,又勾著指尖劃過對方的唇瓣、下巴,銀發雌蟲難耐地開始掙紮,似乎是不習慣這樣的碰觸(隻摸了脖子以上的位置)。

他覺得自己開始變得貪婪……

“坎貝爾……”

顧庭又低低地喚了一聲,有些像是撒嬌,原本還不耐的雌蟲立馬停下了動作,僵硬著全部身體,就像是一尊抑製了全部動作的雕像(審核大大,這裡除了摸臉沒有做任何其他事情)。

明明是有著將眼前雄蟲反殺的能力,可偏偏銀發雌蟲就像是被按住了命門,一動不動,隻有一雙猩紅色冒著火光的眼珠在來回亂轉。

他指尖發顫,像是緊張似的不住地吞咽著口水,末了舔一舔乾澀的唇瓣,眼神遊移,時不時落在雄蟲的身上,又很快飄離。

又起了風,在幾年前就重新開始運營的德爾加格雅港口,呼嘯的海水起起伏伏,邊際形成了一道銀色的絲線。

夜幕低沉,海有潮汛。

有船隻逆風而歸,破浪乘風,終於入了那燃著燈火的港。

德爾加格雅港口格外慷慨地接納著外來的船隻,閃爍著的燈光照亮了巡邏著的雌蟲部隊們,這一夜他們也將與星辰相伴。

漫天星光在閃爍,淺淺的藍色光暈從洞口的藤蔓中溢了出來,偶爾吸引了幾隻食肉的黑鷹,卻在靠近的瞬間被一層無聲的波紋擋了回去,它們聽著斷斷續續被晚風帶出來的輕吟,便隻能無聊地盤旋在陡峭的石壁之側,最終扇著翅膀飛離。

翡冷翠星球上——

不見天日的監牢內全是高密度金屬製成的圍欄,被當做是重點囚犯的格蘭單獨住著一間,關於他多年前慫恿克萊恩·沃登思殘害少將阿萊的事情已經得到了最新的審判,在葉萊的主持下,當年背負在阿萊身上“故意傷害雄蟲”的罪責與輿論徹底被洗乾淨,而真正的罪魁禍首也終於伏了法。

原名紗南的亞雌被判為死刑,將在三天後執行,此刻他坐在陰沉的牢房裡,像是一尊雕像,安靜而毫無生息。

蒼白的臉,淺金的發,即使走到了生命的儘頭,他也維持著自己僅剩的尊嚴。

——噠噠。

是一陣腳步聲,很輕很隨意,像是在閒庭信步一般。

格蘭抬眼看了過去,他在欄杆外麵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皺眉,“怎麼是你……”

“驚不驚喜?”來蟲笑彎了眼睛,他打量著這狹小的空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好整以暇地望著格蘭,“我親愛的合作者,你想出來嗎?”

說話者,正是當初引爆了零七身上自毀裝置的辛燭。

“嗬……”

格蘭冷笑一聲,“你不是早盼著我死?你做這事情的有想過我也在那艘星艦上?”被帶到翡冷翠上的格蘭也在事後知道了星艦上發生的一切。

“唔……沒有想過。”辛燭勾了勾嘴角,他穿著星盟的軍裝,壓低了帽簷,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同格蘭像是老熟蟲一般敘著舊。

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滿臉笑容,沒有絲毫坑了合作者的愧疚。

格蘭:“你怎麼進來的?”

“哦,彆忘記我的一點小能力,對付那些看守的蟲來說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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