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8.牙印(2 / 2)

“你現在還想做什麼?”

“你忘記了嗎?我的目的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辛燭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向格蘭,那雙紫色的眼瞳裡旋轉著難以看清的影像,層層疊疊,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我需要你幫我打開原始蟲古戰場的遺跡。”

——辛燭需要格蘭幫他去解決那群異獸的問題。

格蘭:“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隻好采取一些特殊的小手段了。”說著辛燭撚了撚指尖,格蘭清晰地看到那些從他皮膚上掉落的紫灰色鱗粉消散於空氣之中。

辛燭的能力,簡直就是一種堪稱逆天的作弊神器,甚至隻要操作得當,連S級的蟲都可以控製。如果不是辛燭找不到機會,他大概會嘗試直接操控星盟的首領。

格蘭見過辛燭借由自己能力操控其他蟲的場景,幾乎是從無失手,而那些被控製的蟲則會按照辛燭的心意——有的理智全無,變成了隻會聽話的傀儡;有些與常蟲無差,但卻會聽從辛燭的指揮。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格蘭想要遭受的。

沉默開始蔓延,當辛燭不耐煩地敲了敲牆壁後,格蘭說話了:“……好。”

此刻的他彆無選擇,如果不是星盟,他應該還擁有更多與辛燭談條件的權利……星盟,真的該死。

“這就對了!我喜歡聽話的家夥。”

辛燭笑了笑,他勾了勾手指,原本星盟看守的雌蟲目光呆滯地走了過來,一步一個指令,伸手打開了厚重的鎖子,將原先的死刑犯放了出來。

辛燭輕聲道:“那麼我的朋友,走吧。”

……

嘀嗒,嘀嗒,嘀嗒。

當分針走過九十度後,忽然監牢內拉響了警報,等葉萊他們趕到現場時,原來關在裡麵的亞雌早就不見了蹤影。

葉萊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看守的雌蟲也摸不著頭腦,有些混沌道:“大人,我完全沒有先前十五分鐘裡的記憶……”

他使勁兒回憶著自己所能想起了的內容,“那時候我好像看到一個新兵過來,還不等我核查他的身份,之後的意識就全部消失了,等我再一次清醒就是現在了……大人,我很抱歉。”

“那監控呢?”

“那一段被掐掉了,也不存在。”

自從顧庭和坎貝爾失蹤後,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覺的恩格烈臉陰沉地厲害,他檢查了一番,低聲道:“是直接被鑰匙打開的,沒有其他破壞的痕跡。”

葉萊看向四周,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著,“沒有任何記憶……如果我猜的沒錯,監控應該也是我們自己的蟲掐掉的。”

隻有本身就屬於這個係統的蟲才能把一切做得毫無痕跡。

他走到看守的雌蟲麵前,伸手輕輕拂過對方的肩膀,隨後將白皙的指腹對準在燈光之下——在他的手指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閃爍著紫灰色光暈的粉末。

恩格烈:“這是……”

“鱗粉。”葉萊眯眼,語氣危險,“看來又是我們的老熟蟲乾的。”

恩格烈猛然反應了過來,“是辛燭?”

“嗯。”

——辛燭的蟲形是紫灰蝶,而整個蟲族社會中,唯有他們族類擁有極其強大的催眠、迷惑能力,而辛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隻要他想,他甚至可以操控千軍萬馬的B級軍雌。

隻是這一次,辛燭帶上格蘭,又想去做什麼呢?

一向聰明的葉萊也陷入了疑惑,他感覺有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了整個星盟的頭上,可他卻偏偏抓不到一點兒線索……

光年之外的另一個星球之上——

時間是在濕濡到滴水的狀態下飛逝的,原本乾燥的草葉變成了濕漉漉一片,甚至順著葉脈的紋路滴著水珠。等坎貝爾在一片熱乎乎中清醒過來時,甚至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之前蒙在他思維中的遲鈍徹底消失了,他此刻清醒到記得之前自己腦子不清醒時發生的全部事情。

銀發黑皮的雌蟲仰躺在淺色的蛹中,他眼皮發脹、眼角酸澀,似乎還有淚痕乾結在眼尾,連嘴巴都被毫無章法的吻而啃成了紅通通一片,靠近點兒甚至可以見到齒痕。

在他的胸膛上枕著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發絲潮濕,一半都黏在了坎貝爾巧克力色的肌肉上,來自雄蟲酣睡後的呼吸輕輕吹拂在雌蟲一碰就發顫的皮膚上,輕輕柔柔像是一束羽毛。

他有些艱難地撐起身子,抬手扶住了顧庭差點兒滑下去的腦袋,一低頭就看到了鑲嵌在自己胸膛上明晃晃的五六個牙印,甚至往下了還能找到不少。

一個兩個三個……五個十個十五個……懷裡這沒吃過肉的小崽子簡直是把他當做磨牙棒啃著。

“嘶……”

坎貝爾倒吸了一口氣,全身又酸又麻,肚子脹得像是一口氣喝了十桶水,他有些眼神複雜地盯著靠在他懷裡呼吸平穩的小雄蟲,心裡還有種不真實感。

——看著年紀不大,怎麼就那麼大呢……

坎貝爾繁雜的思緒此刻必然無蟲解答了,他艱難地坐起來,而年輕的雄蟲則俯趴在他的大腿上,呼吸清淺,後背光潔無暇,那是坎貝爾即使神誌不清時都沒忍心留下痕跡的地方。

他的視線從雄蟲發紅的後頸看過去,一路向下,直到對方的尾椎處,那裡早就在情濃之時長出了一條黑藍色的、差不多有一米多長的蠍尾,上下一共五個尾節,最末端是呈現鉤狀的尾刺,底部圓潤、頂部如倒放的水滴,閃爍著一層瑩藍色的微光。

整條尾巴都像是被匠人精雕玉琢的工藝品,每一塊尾節如同丈量好了尺寸精細打磨過一般,深深的黑藍色硬質殼上點綴著極淡的藍色花紋,隻有落在光線之下才能看到流動的色彩與光澤。

這尾鉤正安安生生地繞過雄蟲的大腿,盤在他的膝彎處,翹起來的尾巴尖上染著一層光,似乎還帶著潮氣。

那尾鉤的形狀……

銀發黑皮的雌蟲急急扭頭,將雄蟲調皮的尾巴甩出視線,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顧庭身上原有的血紅色裂痕似乎少了很多,隻集中分布在軀乾上,連顏色都淺了不少(是攻自己身上的裂痕,前文有說,不是曖昧痕跡)。

坎貝爾蹙眉,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已經變成了淺紅色的痕跡,腦海裡細細思考著什麼,一個有些模糊形狀的想法逐漸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隻是是否如此,還需要他繼續確認……

山洞外層層疊疊的藤蔓之後隱約可以見到零星朦朦朧朧的光,應該是新一天的太陽又升起來了,在前一夜的蟄伏之後,跳躍的光斑再一次從夾著諸多縫隙的樹杈間尋找自己的落腳點,橘紅色的光越來越盛大,漸變成了橙黃色,似乎在向更淺一層的色調進化。

原本還神思清明的坎貝爾眼神逐漸模糊,他腦子裡繃起來的弦在一瞬間“噌”地一下又徹底斷開,很快他原本藏匿著很多情緒的眼眸染上了難訓的野性與原始的衝動,他如同被滿足後饜足的猛獸,拖著疲勞的身體,重新蹭到了散發著熱意的巢中,將白白嫩嫩的雄蟲摟到了自己的懷裡。

被獸性馴服的坎貝爾將頭埋在了雄蟲的頸間,他嗅聞著那一塊被他蹭得發紅的皮膚,忍不住張嘴咬了上去,卻在下牙之前又硬生生忍住了那股欲望,轉而用牙尖叼著皮肉蹭了蹭。

外麵的光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空隙,從藤蔓之間散落到了山洞裡,坎貝爾懶洋洋地看了一眼,便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巧克力色的腳踝甚至挨過去蹭了蹭雄蟲新生的尾鉤。

在主體沉睡的情況下,那尾鉤像是找到了歸宿,便伸展著從雄蟲的膝彎上離開,轉而盤在了坎貝爾的小腿,蹭著巧克力色的腳踝,像是找到了棲息地,這才安安靜靜地隨著主人一般陷入了沉睡。

整個山洞又陷入了寂靜,隻能聽到兩道淺淺的、已經相融了的呼吸聲在此起彼伏。

全程都沒有醒過來的小雄蟲枕在坎貝爾的胸膛之上,蠍尾也像是彰顯占有欲似的纏住對方的足踝上,隨著他的呼吸聲小心地來回蹭動(尾巴纏在腿上單純睡覺)。

天邊的光已經徹底變成了淡金色,睡舒服的顧庭埋頭在一片溫暖之中,他覺得全身都有種酣暢感,就像是泡了一趟熱度正好的溫泉,令他整個蟲都發懶地厲害,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烏黑卷翹的睫毛顫了顫,掃過麵前巧克力色的珠子,顧庭的視線逐漸聚焦,便瞧到了連著一片的牙印。

——這是什麼……

他的大腦有些遲鈍,剛想爬起來,就感覺尾椎後麵有什麼東西一扯,把他半截身子又給拽了回去。

顧庭回頭一看,就見自己屁股上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一截黑藍色亮麵的蠍尾,正像是個流氓似的纏在身下雌蟲的腳腕上,絲毫沒有離開的想法。

——等等!雌蟲?

所有的感官開始蘇醒,顧庭想到了某些溫暖與潮濕,他的臉瞬間染紅,整個蟲恨不得找到地縫鑽進去。

——他怎麼會對坎貝爾做出這樣的事情啊?那明明是他的、是他的……

顧庭心裡想了半天,卻很難將“是他的”後麵的句子補全,因為他與坎貝爾的關係似乎用很多詞來描述都差了點兒意思。

他心虛地低頭看向了還在沉睡中的銀發雌蟲,對方曾經順滑的長發亂糟糟地癱在巢裡,巧克力色的皮膚上被留下了數以十計的牙印,看著淒慘無比,卻又有種奇異的魅力,像是令強大者彎折後的滿足。

——咕嘟。

顧庭咽了咽唾沫,再一次抬眼對上了銀發雌蟲猩紅的瞳光。

——所以現在道歉,坎貝爾應該不會揍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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