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貝爾捏了捏雄蟲的肩膀,低聲道:“問他。”
顧庭:“嗯……我想知道辛燭在哪裡,他的具體位置。”
“就是那裡——”水晶的手抬起來在半空中比劃——
“一顆風沙漫天的星球,在星盟之外,它是一座古老的星球,有著很長很長時間的曆史,他孕育了最初的蟲族。”
“那裡,是我的家。”
與此同時,OE08號星球,琉璃的某一處住宅中——
阿諾德同樣眼神空茫,他再一次感應到了來自光年之外的、血脈上的吸引,雖然很淡,可那跨越整個宇宙的親昵感讓他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於是他願意給予那個孩子一些反饋,或者是對方所需要的答案。
阿諾德喃喃道:“辛燭……那個外來者?那麼,他是在赫爾狄克星。”在他說出答案的那一刻,他與水晶共享了視覺,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黑發雄蟲,對方有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就像是昂貴的藍寶石一般。
但最令阿諾德震驚的卻是晃在雄蟲身後的黑藍色亮麵蠍尾——“是他……”
同一時間,宇宙的另一端,水晶也異口同聲道:“……在赫爾狄克星。”
顧庭一愣,他腦海中猛然想到了蟲母告訴他的話,以及那個夜裡坎貝爾劃過紙質書的手指,那些紛雜的信息在一瞬間連成一個整體,推著他距離真正的答案又進了一步。
恩格烈:“赫爾狄克星?還在外星域,那顆星球確實有很久的曆史了。”
水晶又一次開口了,“媽媽,你還想知道什麼?”
享有水晶視線的阿諾德眼眶發紅,他緩緩操控著宇宙另一端那個血脈微弱的同族,試圖提供更多的幫助。
顧庭不確定此刻水晶到底是什麼情況,他道:“水晶,你沒事吧?”
水晶乖巧地搖頭,除了空茫的視線,他的一切與平常無異,“媽媽,我很好。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屋裡的其他幾蟲麵麵相覷,坎貝爾盯著水晶看了一會兒,對顧庭道:“再問問吧。”
“好。”顧庭頷首,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詢問道:“那薔薇盟的根據地在哪兒?也是和辛燭一樣在赫爾狄克星嗎?還有……格蘭是不是也在哪裡?”
水晶歪頭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是的,都在赫爾狄克星。”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光年之外的阿諾德一愣,他甚至都無需思考,就將那些答案全部說了出來:“他們想要找到原始蟲的古戰場遺跡。”
水晶幾乎變成了同聲傳達,“……古戰場遺跡。”
顧庭:“那是什麼?”
“是一個像是曆史的傳說。”葉萊解釋,“據說是原始蟲種雅克斯生前的棲息地,他們在那裡消亡,因此有傳言說如果能找到原始蟲的古戰場遺跡,就能發現真正的寶藏,但是至今沒有具體記載,也沒有蟲能找到這些。”
水晶:“他們已經找到了,並且在想辦法打開。”
“那麼這些和幕星之眼有什麼關係?”索勳忽然開口。
水晶扭頭看了過去,在OE08號星球上的阿諾德也看到了索勳的臉——那種低劣的氣息以及來自血脈的熟悉,令被阿諾德控製的水晶露出了嫌惡、冷厲的神情,連聲音都忽然冷了八度,“幕星之眼?惡心的雜碎。”
索勳皺眉:“你什麼意思?”
那其中的惡意明顯到了一種極點,顧庭瞬間反應過來,“你是誰?”水晶是不可能這樣對索勳說話的。
原先還陰著臉的水晶立馬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他轉頭看向顧庭,“媽媽,我是水晶。”
“你……”
同時,另一道明顯不屬於水晶的聲音自他的口中傳了出來,“來吧,來到赫爾狄克星吧,到時候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剛剛清醒的水晶捂住了嘴巴,滿臉無措,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身體裡為什麼可以發出其他蟲的聲音。
“等等,你什麼意思?”顧庭追問。
但這一次再沒有了回應,而水晶也隻是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水晶:“媽媽,是發生了什麼嗎?”
顧庭搖頭,“沒事,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沒有,我感覺一切都很好。”水晶看向莫名其妙對他橫眉豎眼的索勳,“我又沒惹你。”
“你!”索勳冷哼一聲,“看在你不知道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
“所以那個家夥是要我們去赫爾狄克星嗎?”阿莫爾摸了摸腦袋,感覺自己半天都處於雲裡霧裡。
“不是我們,而是小寶石。”葉萊撩開耳側的長發,看向顧庭,“剛才那個聲音說的話中並不包括‘我們’。”
“那怎麼辦?”索勳有些泄氣,“媽媽抱歉,我剛才不應該開口的。”如果他不開口,或許顧庭能夠從那個神秘聲音的嘴裡問到更多的事情。
“這不是你的問題。”顧庭拍了拍索勳的手臂,看向坎貝爾,“所以……我們該怎麼做?”
坎貝爾就是他們的主心骨,似乎隻要有坎貝爾在,那麼一切的問題都不成問題。
“既然如此……”銀發雌蟲做出了決定,“那麼,就去赫爾狄克星一趟吧。”
OE08號星球上,此刻琉璃也忙完了事情回來,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盯著自己的阿諾德,“怎麼了?是想我了嗎?”
對於自己喜歡的對象,琉璃**又大膽,直接脫了外套跪坐在阿諾德的腿上,摟著對方的脖子就狠狠吻了上去。
阿諾德也很快回吻,雖然他是雄蟲的體魄,看起來清瘦得基本上與琉璃差不多,但琉璃卻知道對方白皙的手臂下藏著多麼強大的力量。
一吻結束,琉璃的腦袋抵在阿諾德的肩頭喘著氣,反觀阿諾德卻氣息平穩,他摸著懷裡亞雌的脊背,道:“我準備回赫爾狄克星了。”
“這麼快?”琉璃一愣,眼裡閃過落寞。
“你……”阿諾德沉吟片刻,“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等等——你說什麼?”
“和我一起走。”這一次不再是問句。
“好。”琉璃點頭,隻要是阿諾德說的話,他幾乎從來沒有拒絕過。
……
臨出發的前夜,顧庭又做夢了。
“孩子,又見麵了。”顯然,蟲母期待了每一次和顧庭見麵的機會。
顧庭:“我們準備去赫爾狄克星了。”
蟲母訝然,“上次還沒有告訴你,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
“是另一個……蟲告訴我們的。”顧庭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給蟲母解釋了一下,“但是他似乎很討厭幕星之眼。”
“這樣啊……”蟲母輕笑,“我好像知道是誰了,不過,我也很討厭幕星之眼。”
“為什麼?因為他們吞噬伴侶嗎?”
蟲母眨眼,“並不,那隻是一個詛咒。”他看向虛無的黑暗,輕聲歎了口氣,“是詛咒,也是報複,隻是我沒有想到幕星之眼的蟲竟然真的做得出來……”
“什麼意思?”
“他們為了力量不擇手段,自詡是最接近雅克斯的蟲種,卻令我生厭。”
顧庭抿唇,他還是有很多的疑惑,蟲母卻先一步道:“彆著急,等到了赫爾狄克星,你就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了,所以這點兒時間可以交給我嗎?”
“好吧。”顧庭點頭,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蟲母露出了一個溫柔的淺笑,“可以告訴我一些你和那個雌蟲的故事嗎?就當是滿足長輩的一個小小好奇心?”
原本還有幾分嚴肅的氣氛立馬消融,臉皮薄的顧庭紅了紅耳朵。
本來他和坎貝爾計劃著今晚嘗試一下芯片裡的新技能,但這一趟出行定得突然,為了明天的好精神,兩蟲隻好放棄了這一次的嘗試,準備再約時間,但素了很久的年輕雄蟲可沒那麼容易滿足,於是……
總之最後顧庭幾乎紅了半片胸膛地吻住了坎貝爾腫脹的唇瓣,帶著一絲腥鹹,但又那麼地令蟲癡迷。
他看向已經做好聽故事準備的蟲母,無奈一笑,“好吧,其實我和坎貝爾是在很久以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