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雌蟲眼裡閃過了什麼,他微微收斂了呼吸,目光盯著那從被子下探出一小截的尾鉤。
從巨型星回來到現在,坎貝爾和小雄蟲之間還沒做到最後一步,他本以為自己或許會因為時間而忘記那種感覺,卻不想隻要看到一些相關的痕跡,那種食之入髓的滋味便也再一次浮現。
他的視線很難從那段蠍尾上抽離——
暗色的室內,所有的光都變得吝嗇起來,隻有被窩中朦朦朧朧散著一種淺淺的、似乎已經被稀釋過的淺粉紅色暈影,在昏暗的室內添了幾分恰到好處的曖昧。從鼓鼓囊囊的被褥間爬出來的尾鉤也被染上了一層豔色,好像被照射出了神秘的深紫。
坎貝爾喉嚨發緊,他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腳步落在地上沒有任何的動靜,直到他的手指輕輕捏住了輕薄的被子。
——唰!
顧庭一回頭,便在黑暗中對上了坎貝爾猩紅的眼瞳,落在床上的聯絡器中的畫麵正在活動,確實如安迪說的那樣很刺激。
“坎、坎貝爾……”
銀發雌蟲的視線從屏幕上掃過,影片裡似乎是個白皮膚的強壯款雌蟲。
他問:“喜歡這樣的?”
顧庭有些心虛,雖然他本著學習的態度去觀摩,但當與坎貝爾麵對麵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不喜歡那樣的。”
“那尾巴怎麼自己搖起來了。”坎貝爾忽然伸手掐住了尾鉤的尖端,水滴狀的尾節堪堪被他的手指掌控。
在長了尾鉤後顧庭擁有了精神力觸須,雖然那些機器測他的精神力等級還是F,但顧庭自己卻覺得並非如此,再者有了尾鉤在日常生活中還是比較方便的,就好比格鬥的時候它也是一個用於攻擊的“好幫手”。
但也有不好的一點,那就是尾鉤的狀態直接可以看出顧庭自己的心情——高興了那截尾巴會忍不住搖晃;害怕了會纏在他的腿上;著急了會“啪啪啪”地往地上砸……
總歸顧庭本就不是太會隱藏情緒的性格,在有了尾巴之後,他更是藏不住了。
“白色皮膚。”坎貝爾慢悠悠地坐在床邊,視線在屏幕上遊移,“褐色頭發,嗯,是粉色的……唔。”
坎貝爾的嘴被顧庭捂住了,年輕的雄蟲終究是麵皮薄,再怎麼修煉落在了坎貝爾手裡隻有投降的份,甚至因為短短幾句話,耳朵紅得像是徹底熟透了。
顧庭整個蟲直接跨坐在坎貝爾的腰腹上,將對方壓著平躺在雙床,隨手按滅了聯絡器的屏幕,小聲道:“不喜歡那樣的。”
銀發雌蟲明知故問:“哪樣的?”
“白皮膚和褐色頭發……”
“還有呢?”
“……粉、粉色的也不喜歡。”
坎貝爾從嗓子裡輕輕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黑暗裡,銀發雌蟲的視力絲毫不受影響,以至於他能清晰地看到顧庭臉上的任何神情變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向冷沉穩重的他竟然開始渴望在年輕雄蟲的臉上看到更多表情,最好是因為他而出現的變化,害羞的、專注的、依賴的……亦或是某些時刻隱忍的。
坎貝爾覺得有一部分的自己像是壞掉了一般,開始不受思維的控製。
他聽見自己開口道:“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
顧庭燒紅了耳尖,他的心臟“砰砰砰”地跳個不停,整個胸腔都在一起震動,或許是因為床簾都拉上的緣故,他覺得有熱,熱得胸悶氣短,連褲子都有些緊繃。
——應該一回來就換上睡袍的……
年輕的雄蟲有些惱,但具體惱什麼,他卻找不到答案。
坎貝爾捏著尾鉤的手還沒鬆開,他輕輕扯了扯,又一次問道:“喜歡什麼樣兒的?”
顧庭低頭,源於光線的問題,他根本看不出來坎貝爾有沒有臉紅,似乎每一次銀發雌蟲都顯得很綽綽有餘。他有些不服氣,便想著壓對方一頭,乾脆一俯身吻住了對方的唇,在察覺到坎貝爾探著舌尖準備追逐的時候,顧庭又立馬懷心眼地撤了出去,隻一下兩下地舔了舔對方的唇角。
他道:“那麼想知道嗎?”很輕很輕的詢問,就像是吹拂過的一陣風。
“嗯,想知道。”
顧庭的尾鉤在坎貝爾的手裡顫了顫,水滴狀的尖端扭動著攀升到了雌蟲的手臂上,就像是堅固的鐐銬將其徹底鎖在了床鋪之間的小天地裡。
“好吧,”像是妥協似的,坎貝爾聽到附在自己身上的雄蟲道:“怎麼辦?我喜歡巧克力的,喜歡巧克力蛋糕、巧克力奶糖、巧克力蛋卷……”
顧庭故意道:“你有嗎?”
怎麼可能沒有?坎貝爾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浸過了巧克力浴,他當然知道顧庭喜歡巧克力奶糖,不然他身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牙印了。
“有。”
“那給我看看?”
“嗯……”
成年蟲之間的對話往往不需要太過明確,甚至隻是黑暗中交換的眼神與氣息,就能讓他們知道彼此需要什麼,不僅僅是坎貝爾了解顧庭,顧庭也了解著銀發雌蟲,於是後來的一切也都發生地水到渠成,沒有白皮膚、沒有淺褐色頭發,有的僅僅是濃鬱的巧克力甜點,以及在夜裡都有流光浮現的銀白色長發。
一開始是坎貝爾占據了主動權,隻是到了後來場麵有所翻轉,被按住後頸拿捏的反而成了坎貝爾。
自從身後長出了尾鉤後,顧庭發現自己的體力在以一種緩慢卻明顯的速度增長,這點兒變化他自己心知肚明,但許久沒有同睡過的坎貝爾卻一點兒不知道——銀發雌蟲怎麼都沒想到某隻壞心眼的小雄蟲竟然在格鬥的時候隱瞞了體力的變化,以至於此刻叫坎貝爾毫無還手之力。
太超過了……
坎貝爾緊緊握著顧庭的手腕,低聲道:“還、還在星艦上……彆太過了……”
“可是我巧克力還沒有吃夠。”
“下次……”
顧庭轉了轉眼睛,他忽然想到安迪和他吐槽說維雖然看起來像是個X冷淡,但實際上是個悶騷怪,外麵一副高冷的樣子,一回家就纏住安迪左一聲“親愛的”、右一聲“寶貝”,膩死人不償命。
於是他道:“坎貝爾,你該叫我什麼?”
腦子都有些不清醒的坎貝爾感覺自己的眼前正炸著煙花,幾乎半分鐘後他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小、小寶石……嘶!”
“不對哦。”顧庭沒留嘴地咬住了銀發雌蟲的耳朵,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牙印,他撒嬌地催促道:“再想想嘛!”
早在麵對坎貝爾的時候,顧庭就掌握了撒嬌技能,這項技能有不少還是他和阿莫爾現學現賣的,但此刻看著銀發雌蟲輕微發顫的肩膀,顧庭就知道自己學得不錯。
“顧庭……”
“不對。”又是一口咬在了耳朵上,隻不過這一次年輕的雄蟲好心地換了一個位置。
“呃……藍寶……”
“不對哦。”他決定提醒對方一下,“應該更親密一點。”
他也想被坎貝爾叫“親愛的”、叫“寶貝”或者其他什麼親密的稱呼。
這個問題幾乎要難到坎貝爾了,在他的經曆裡,最緊密的稱呼除了許多年前叫的“雌父”,就是後來喚顧庭為“小寶石”,再親密的……坎貝爾感覺自己的大腦更懵了,像是灌進去水後又抱著搖了搖,連思考的能力都變得遲緩。
顧庭再接再厲:“坎貝爾再想想嘛,我們都是這樣的關係了,你應該叫我什麼?我可是你的男朋友誒!”
不得不說,顧庭格外有在床上撒嬌的技能,直接點滿到一百級。
親密的稱呼……
男朋友……
坎貝爾迷迷糊糊喘了口氣,他忽然想到了前不久顧庭看的那個白皮膚、褐色頭發的影片,裡麵的雌蟲似乎在叫——
“寶寶。”
坎貝爾喃喃道:“寶寶。”
窗外的星雲正在宇宙中綻放著最美、最豔麗的光芒,星艦的某個房間裡窗簾被拉得密不透風,年輕的雄蟲從身後緊緊地抱著銀發雌蟲,白色與巧克力色即使在黑暗中都能看到幾許深淺的對比,他們抱得那樣緊、那樣密不可分,幾乎要融入彼此的身體之中。
他們親密地就像是彼此的半身,唯有相擁才能看到明天。
坎貝爾近乎力竭,他在顧庭的撒嬌下不知道喊了多少聲“寶寶”,明明說好的結束也像是不見儘頭的路,知道身後是起點,卻遠遠看不到終點。
他隻記得迷糊中身側的雄蟲吻住了他的唇,而自己也順勢回應,似乎連身體都記住了該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