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6.放鬆(2 / 2)

阿諾德一臉厭惡,“那家夥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帶著蟲來送死了,他們手裡還有個可以控製異獸的蟲……如果我猜地沒錯,那個蟲的祖輩追溯到初始時代應該與藍血帝王蠍有親緣關係,否則異獸不會聽他號令的。”

可以控製異獸的蟲,那一定是已經被辛燭救走的格蘭,顧庭道:“所以辛燭應該是想要借助格蘭的力量,將守護在這裡的異獸驅趕走,然後再帶著自己的隊伍進到裡麵?”

“嗯,算盤打得不錯,但是守在這裡的異獸哪裡有那麼容易可以被驅使?‘守護蟲母’這件事早就刻在了異獸的骨子裡,在無關墓穴的事情上沒有神誌的異獸或許會被控製,但在這件事上卻絕無可能。”

墓穴之下還是一片溫暖的明黃色,但墓穴之上卻是呼嘯著冷風的沙漠。

流動的沙體上無處著力,如果隻是阿諾德和顧庭想要再從墓穴裡出去並不容易,但好在他們身側還有異獸——這群黑漆漆的大家夥們撐著細瘦且極長的四肢,幾乎毫不費力,便將脊背上坐著的兩蟲送到了流沙之外。

等顧庭從底下出來的時候,一抬頭就能望見震撼的星空。

他喃喃道:“好漂亮……”

不論是看過多少次星空、見過多少次宇宙,顧庭還是很難習慣這些對於星際蟲族來說司空見慣的場景,甚至每一次見到,他都會一如初見時為之驚歎著迷——他曾誕生於這樣一個瑰麗、神奇的世界。

阿諾德順著視線看了一眼,“確實不錯。”

顧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道:“但是我不明白辛燭為什麼一定要尋找這裡,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寶藏吧?”

“我也很好奇。”

異獸順著原來的路往回走,很快就揚起了一陣細碎的黃沙,夜色下一切躍動著的場景都被翻飛的砂礫所阻擋,這成了他們行動下最好的保護色。

將圍巾拉起來的阿諾德的聲音顯得有些發悶,那些話語飄在風中也顯得有幾分斷斷續續,“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執著這裡,但是我、還有異獸們絕對不允許他去打擾蟲母的安息之地。”

迎著星光,在異獸們腳速很快的情況下,他們看到了被掩埋在黃沙之下的地下房屋。顧庭小聲道:“我也不會的……”

蟲母和尤坦已經為他做了太多,而此刻他回想起來,卻發現自己似乎什麼都做不到。

“你們回來還挺快啊!”琉璃一直等候在屋裡,他打了個哈欠,一見阿諾德就迎了上去,像是本身就沒長骨頭似的,懶洋洋地靠在了阿諾德的身上。

而俊美的雅克斯也放任了紅發亞雌的動作,甚至還抬手攬住了對方的腰肢,以便琉璃靠地更加舒服。

阿諾德看到了等候在另一邊的坎貝爾,於是他對著顧庭輕輕頷首,“今天已經很遲了,先休息吧,等明天了再去找辛燭。”

“好的。”

“哈欠……阿諾德親愛的,我好困了!”琉璃撒嬌要蟲命,阿諾德乾脆將亞雌單手從腰腹間門提起來,打了聲招呼便消失在門裡。

“感覺怎麼樣?”見沒有其他蟲了,坎貝爾才靠近顧庭。

“感覺……不怎麼樣吧?”年輕的雄蟲一見到坎貝爾就像是看到了能夠給自己撐腰的家長,立馬撲到了對方的懷裡,被冷風吹得發涼的臉頰蹭到對方在屋裡捂暖的胸膛裡,肉感綿密,對於此刻的顧庭來說是最好的安慰。

——他由衷地喜歡著來自銀發雌蟲的任何懷抱!

坎貝爾:“願意說說嗎?”

“沒什麼不願意的。”此刻的顧庭就像是一隻哼哼唧唧的小獸,不願意撒手溫暖,便乾脆賴在坎貝爾的懷裡,兩蟲坐在了不遠處的小沙發上,整個屋裡隻點燃了一盞暗黃色的小燈珠,光線昏黃、氛圍曖昧又纏綿。

他小聲道:“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蟲,畢竟那時候我是忽然出現在G022號星球上的,沒想到其實我有父母,隻是他們都不在了……不,或許也不能說是不在。”

顧庭皺眉,有些不知道怎麼描述,“他們存在於我的記憶裡,或者說我的精神力世界中。”

這話一出,坎貝爾也皺起了眉頭,整個蟲的臉色都變得有些怪異。

“噗,坎貝爾你怎麼臉色比我還難看?”顧庭一抬頭就看到了銀發雌蟲不妙的神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此刻抒發情緒的蟲不應該是我嗎?”

“不是,我隻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嗯?什麼事情?”

坎貝爾緩慢思考著措辭,“你剛才的意思是,他們生活在你的精神力世界中?”

“對。”顧庭點頭。

“那……”坎貝爾有些遲疑,字字句句緩慢且吞吐,就好像在吐露一件不可言說的驚天大秘密,“我們在精神力世界裡做的事情,是不是都被看到了?”

顧庭:?

“那、那……”一時間門,顧庭的臉色也變得很奇怪,原先還縈繞在心頭的小小煩躁瞬間門因為坎貝爾的一席話而徹底消散,席卷而來的則是無處安放的尷尬。他試圖安慰自己:“不會吧?”

坎貝爾的手指捏上了年輕雄蟲的後頸,巧克力色的指腹按壓在顧庭白皙的皮肉上,很快就留下一個淺粉的印跡,“不知道。”

有什麼事情是比在精神力空間門裡做了羞羞的事情且很有可能被家長圍觀更尷尬呢?沒有了。

這一刻顧庭的全部情緒都被尷尬和擔心占滿,甚至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坎貝爾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的衣角伸了進去。

坎貝爾渾身的皮膚都很熱,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燙,但才從冷風中回來不久的顧庭卻很涼,即便是被衣物包裹的腰腹部觸手都是一片涼意。

被坎貝爾摸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的顧庭隔著衣服按住了銀發雌蟲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他偏頭將下巴搭在了坎貝爾的肩頭,小聲道:“你要做什麼?”

“做點兒能讓你放鬆的事情。”

“……我又沒有精蟲上腦。”顧庭小聲嘀咕,他有些懷疑自己在坎貝爾眼裡的形象會不會那種隨時隨地發情的大色魔?

坎貝爾便立馬換了一個說法,“那就做點兒讓我放鬆的事情。”

“你很緊張嗎?”

銀發雌蟲從喉嚨裡輕笑一聲,他另一手搓了搓雄蟲身後的尾鉤,啞聲道:“寶寶,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從即將到達赫爾狄克星的時候開始,坎貝爾就能感受到顧庭整個神經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那種緊張是無形的,甚至其他蟲可能都感受不到,但與顧庭接觸最多的坎貝爾卻有很直觀的察覺——他知道小雄蟲徹底放鬆是什麼樣兒,因此不會被對方偽裝出來的狀態所欺騙。

顧庭一頓,“我以為我裝得很好呢……”

正如坎貝爾所說,他從踏上赫爾狄克星的那一瞬間門開始就已經陷入了莫名的緊張情緒中,但又不想被周圍的同伴擔心,因此一直藏著心緒,卻不想還是被坎貝爾發現了。

坎貝爾的手指順著雄蟲身後的尾節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傳導於肌理之上的酥麻很快就延伸至顧庭的頭皮,那種感覺舒服到他忍不住輕聲喟歎,連藏在靴子裡的腳趾都悄悄扣緊。

他一邊享受著坎貝爾的撫摸,一邊小聲道:“我確實不如看起來的那麼平靜,我覺得他們的曾經好慘,而我又那麼地無能為力,在那一段悲傷的過往中,我做不到任何可以改變結局的事情。”

“已經過去了。”坎貝爾低頭吻住了顧庭的唇。

這個吻並不過分激烈,而是很溫柔,柔和地就像是潺潺的流水,一點一滴地融於年輕雄蟲的心間門,下唇被啄吻地有些發麻,那種交纏著的親密感令他有些神魂顛倒。

坎貝爾的聲音有些含糊發悶,他的手也在逐漸向下,“放鬆,彆想那麼多,這一刻就交給我吧。”

“嗯……”顧庭悶悶應了一聲,乾脆把腦袋埋在了銀發雌蟲的懷裡。

周圍的溫度似乎在升高,他半露在外的餘光看到了恍惚著的燈影,那一刻兩蟲的影子在斑駁的牆壁上交纏著,輕微晃動的尾鉤耷拉在沙發上,卻忽然卷了尾巴尖,直到很長時間門的僵直後,才猛然隨著輕顫而徹底放鬆。

赫爾狄克星上的晚風依舊在呼嘯,在陽光消失後,這裡的溫度隨著時間門的推移而降低,直到某個臨界點後,又會隨著太陽升起的倒計時而回溫。

璀璨的繁星之下,月亮的光芒反而不那麼盛大,一個單薄的影子在沙漠中跌跌撞撞地奔跑著。

夜裡的赫爾狄克星上很危險,因為在這裡有防不勝防的異獸,不過顯然這並不是格蘭需要擔心的——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如何從辛燭的手裡逃脫。

淩晨的風很冷,冷到刺骨,格蘭撐著膝蓋喘息,他被吹得臉上漫出一層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之間門的白氣都顯得有些滾燙。

像是氣息不夠,他忽然重重地呼了口氣,回望來時的路,發現身後沒有一個追趕的影子。

但便如此,格蘭卻不敢放心——辛燭那家夥足足有八百個心眼,想要從對方手裡扳回一局並不容易。

他自言自語道:“會不會是因為我已經沒用了?”

這樣的距離隻能看到薔薇盟基地的一點兒虛影,但格蘭不敢放鬆警惕,他隻是在原地歇了一會,便繼續往前跑。

隻是還沒跑幾步,他就被忽然飛來的金屬鏢打在了腿上。

“嘶……”劇痛傳來,格蘭捂著膝蓋跌坐在沙漠上,他驚恐地回頭,卻發現剛剛還空無一蟲的沙漠裡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飛快接近。

他試圖站起來,但腿上的劇痛感令他無法邁步,隻得連滾帶爬,還沒爬出幾米遠,就被另一隻金屬鏢打在了手肘之上,下一刻他的後領子被提了起來。

“嗬……咳咳咳!”格蘭艱難回頭,他隻看到了一截蒼白的手腕,“你、你是誰……”

他身後的蟲頓了頓,像是在思考格蘭提出的問題,半晌後才平聲回答:“好久不見,我是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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