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在場的幾隻蟲都愣住了,他們甚至都沒明白話題為什麼會跳躍到這裡,而顧庭適時輕輕“唔”了一聲。
阿莫爾撓了撓頭,“和結婚訂婚有什麼關係啊?難道不等這件事情處理完之後嗎?”
“你的意思是……”葉萊看向顧庭和坎貝爾,心裡逐漸形成了一個構想。
“可是媽媽,那家夥真的會來嗎?”索勳有些不確定。
“他一定會。”
顧庭很肯定,不隻因為他知道格蘭對自己的某種扭曲的獨占感,更有自回到翡冷翠後一股一股躥上骨子的陰冷以及某個被他藏在心裡的夢境。他知道,那是他的“直覺”在不斷地發出求救信號,不論有沒有這一場他作為誘餌的布局,格蘭和蟲卵們都會卷土重來,隻是區彆在於它們會在某一段時間裡發展壯大。
顧庭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的直覺從未害過他,因此他也很重視那種閃爍在背後的惡意與陰冷。
更何況,那個夢境裡,他看到的是悲劇。
年輕的雄蟲看向坎貝爾。
此刻銀發雌蟲緊緊抿著唇,巧克力色的肌膚與那頭長發、睫毛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眼瞳深紅,裡麵流淌著某些沉靜的光,可若是細細看過去,也能發現藏在靜流下的是深不見底的漩渦。
坎貝爾的手指敲了敲桌麵,清脆的聲響打破了此刻的靜謐。讓道:“我們單獨談一談。”
這個“我們”,明顯是指他和顧庭。
葉萊點頭,“好好說話,你們兩個……彆吵架。”
“有什麼都心平氣和地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恩格烈就是覺得此刻的坎貝爾像是在壓抑什麼,是因為小寶石想要將訂婚、結婚作為引誘格蘭的籌碼嗎?
他沒談過戀愛,因此隻能在離開會議室時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坎貝爾和顧庭。
待會議室就剩下顧庭和坎貝爾後,氣氛一度有些安靜。
最後先忍不住的是顧庭,他知道自己的構想很不成熟,但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快能夠將格蘭引出來的辦法。
年輕的雄蟲有些忐忑,他繞過桌子走到坎貝爾的麵前,抬手輕輕地拉了拉落在雌蟲肩膀上的銀色發絲,低聲呼喚道:“坎貝爾?”
被叫到名字的雌蟲隻是緩慢眨眼,他忽然拉住顧庭的手腕,將身形修長的雄蟲一扯壓到了光滑微涼的桌麵之上。
顧庭仰著頭,他上半身都躺在了桌子上,雙手被坎貝爾桎梏在頭頂,雙腿耷拉著,而銀發雌蟲的腰腹正巧卡在他的跨間,熱度傳遞,身後的尾鉤因為被壓而有些不適地從身側勾起來,蹭著坎貝爾的後腰像是在撒嬌求饒。
桌子不矮,顧庭的腿也長,於是現在的姿勢便叫他膝蓋微彎、小腿下垂、腳背緊繃地正好足尖踮地,硬質的長靴裹住了他腿部的肌肉線條,因為被坎貝爾壓製著,便乾脆徹底放鬆,於是微微收攏的大腿立馬蹭到了雌蟲。
顧庭盯著那雙猩紅的眼瞳,聲音裡帶著向野獸敞開肚皮的溫柔,“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此刻的他露著雪白的脖頸,淡青色的血管落在肌理之下,像是一隻引頸受戮的白天鵝,美好而脆弱,將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給壓製住他的野獸定奪。
但野獸從來都沒有傷害天鵝的念頭,他隻是因為某種燃燒在心裡的燥熱而忍不住暫時將身體交給本能驅使。
“我知道。”
坎貝爾低低應聲,這個辦法聽起來是成本最小、執行速度最快、最能引來格蘭的辦法,可偏偏卻很難不叫坎貝爾在意。
在遇見顧庭之前,坎貝爾可以明確肯定自己不在乎任何形式,必要之時他也會做出顧庭這樣的選擇;可是在當他有了伴侶之後,那些冷硬的鐵早就變成了繞指的柔,就連一向不在意的“形式”也開始能夠牽動坎貝爾的情緒。
銀發雌蟲低著頭,白色微涼的長發落在了顧庭的唇瓣之上,又被心臟猛跳的雄蟲抿唇夾著,好似故意用顏色水潤的唇叼住那一縷長發。
於是這個吻猛然落了下去——
激烈的、震顫的、帶著攻勢的。
瞬間從坎貝爾唇舌之中綻出的占有欲令顧庭心驚,他甚至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被眼前的雌蟲徹底吞噬到腹中。
他鼻間呼吸著熱氣,原本被按著手腕的手微動,安撫似的蹭了蹭坎貝爾的掌心,又緩緩下移,直到巧克力色與奶白色相融,直到他們十指相扣。
劇烈的心跳就像是會傳染一樣,顧庭和坎貝爾隔著彼此的胸腔,卻能在難舍難分的吻中聽到自己的脈搏聲,但黑發雄蟲在心中默數了一百二十下後,這個熱乎乎、濕漉漉的吻才逐漸進入了尾聲。
顧庭的唇很紅,紅得像是雪地上開出的花。
因為情動而微喘的坎貝爾胸膛起伏,那幾乎要撐開衣襟、呼之欲出的□□格外蓬勃,充滿了力量。
顧庭喉結滾動,他喘息著大口吸了幾口氣,才緩解了臉上的薄紅。
“我可以同意。”在正事上,坎貝爾不會含糊,雖然心裡很不願意承認,但這個辦法確實是短時間內能夠想到最好的一條捷徑,“但是,你肯定他們會來?”
“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顧庭乖乖點頭,“是‘直覺’告訴我的。”
雖然蟲母和阿諾德都曾說過,那種精神力帶來的預感夢境更應該稱之為“預兆”,但顧庭還是習慣稱它們為“直覺”。對於顧庭而言,穿越至今,他的“直覺”就是金手指,是他拋開坎貝爾他們外最大的依仗。
“我知道了。”坎貝爾點頭,“訂婚可以,婚禮不行。”
顧庭一愣,忽然露出一個笑容,“當然。等一切都結束後,我們就結婚吧。”
坎貝爾喉嚨發癢,他低頭吻了吻雄蟲的鼻尖,眼眸微閉,語氣有些繾綣,“嗯,都結束後,我們就結婚吧。”
隻是那雙被眼皮遮擋的猩紅色瞳孔中卻閃過了一抹暗芒——你在隱瞞什麼呢?:,,.